傅容要是再听不出齐策的意思,她就白活这一趟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天真地眨眨眼睛,一边转身一边道:“当然高兴啊,齐大哥随我走吧,哥哥他们就在那边的亭子里,咱们一起赏花……”

梁映芳悄悄扯傅容腰侧衣裳。

傅品言轻轻地笑,咬她露在外面的光滑肩头:“光是说说就酸成这样,我真敢找别人,你还不把我撕了啊?”

傅容不由对比起来。

心情一好,哄人的话便信口拈来,“还生我气呢?上次是情非得已,那会儿咱们不熟,今晚不是怕她嚷嚷出去吗?至于你,我巴不得你醒着好好陪我说会儿话,又怎会给你吸那种东西?”

父亲不是说,安排贼人抓住齐竺,拿刀威胁时不小心往齐竺脸上划一道的吗?

傅品言目光移向长子,傅宸嘴角上挑:“父亲放心,儿子就是不要命,也会护浓浓周全。”

傅品言父子得到信儿后匆匆赶至,晌午时分,一家七口人终于再次围着一张桌子吃饭了。一开始由官哥儿喂傅容,傅容是真的缓过来了,面对一桌自己喜欢的菜哪能不馋,官哥儿慢吞吞的满足不了她,便自己拾起筷子夹菜。

傅品言下巴抵着她脑顶:“素娘别急,早就派人去请了,最迟后天也有消息。”

可惜他还没找到机会向她倾诉衷肠,就再也不能开口了。

不提姐姐弟弟,前世哥哥没有娶亲,就一直都是哥哥,没有别的身份。只有妹妹不一样,她嫁了人,现在傅容还记得妹妹斥责妹夫甚至斥责她的严肃样子。别看她才是姐姐,那时候傅容还真挺怕傅宣的,如今呢,妹妹还是个小丫头,傅容当然要重振姐姐的威风了。

这辈子两人初遇提前了,徐晏追她到山上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徐晋紧压不放,看着身下态度陡变的姑娘,面冷如霜。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徐晋看起来可不是心软良善之辈。

碧绿草丛中,隐隐约约好像有个人影。

大女儿婚事有了合心意的着落,乔氏兴奋又不舍,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是傅品言受不了妻子,抱起来狠狠折腾了一番总算将人哄着了。

傅宸很快就发现,这位郡王府世子跟他说的话比以前稍微多了些。虽然都是信都城的贵公子,他来得晚,论交情比不上徐晏与齐策之间,徐晏又是那种无需看任何人脸色无需与任何人套近乎的身份,是以对他客气而疏离。

夏日天长,傍晚纳凉最好。饭后傅宛回了屋,傅容跟傅宣陪乔氏在院子里散步。

头一回被人当面告白,傅宛脸热如火烤,点头摇头都不合适,急忙转移话题,“第二件事?”

傅容眼皮轻跳,转过身,就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少女边走边朝她招手,身后跟着齐策齐简。

傅宛傅宣对视一眼,齐声跟母亲告辞。

为何会这样?

傅容恍然,朝傅宛眨眨眼睛:“姐姐说的对,果然不能一直在池子里泡着,你看我真泡傻了。”

傅容吃的挺香的。

三辆马车沿着山路缓缓前行,绕过几个弯后,终于到了地方,只见白墙灰瓦掩映在葱葱郁郁的山林之间,如避世桃源。

反感傅容吗?

“巧姐姐,刚刚我不小心绊了一下才撞到齐大哥的,这事要是让我娘知道,她肯定又要嫌我毛手毛脚,还请巧姐姐千万替我瞒住啊。”

齐策一表人才,接人待物大方从容,齐简就有些讷言了,大多时候只站在旁边赔笑。

琴香飞快抹抹眼睛,小步下去了。

既然有恨,傅容忍不住看向侧对这边的高大少年。

乔氏见她面色微红,只当是兴奋的,有心冷她两句,瞥见女儿额前碎发,又不忍心,转而问傅宛姐妹:“今儿个浓浓要去如意斋,你们一起去瞧瞧吧,看看那边有没有新鲜样式,喜欢了都买两样。”

狗改不了吃屎,她就知道,十八岁的徐晋跟二十四岁的徐晋没什么区别。

但她还是亲手把它抠掉了,在她睡着的时候。

傅容身上只剩零星几个痘痂,就没再用她守夜。

傅宸哈哈大笑,想到宝贝妹妹被那对儿天牛吓得扑到他怀里尖叫的样子,赶紧道:“别别,我可不敢了,这次保证你喜欢。”

“我一点都不担心,走吧,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摸摸妹妹脑袋,傅容满脸轻松地道。

傅宣也觉得三姐姐太懒了,但她都习惯了,好像三姐姐就该是这样。

傅容去看姐姐,姐姐什么苦都不说,云淡风轻的,只问她跟徐晏相处如何,又劝她好好跟徐晏过,但不要把所有心都用在徐晏身上,将来出了事便不会太伤心。傅容以为姐姐真的放下了,可几个月后,姐姐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少年清朗温柔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僧人的念经声里。

白玉微瑕。

如意斋生意兴隆,柳如意得知乔氏母女来了,亲自出来相迎,请二人去招待贵客的雅间坐。

傅容撇开母亲,亲昵地抱着柳如意胳膊,等母亲进了雅间,她抓空悄悄对柳如意道:“您放心,我只跟母亲说了您救我的事。”

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一下子就近了许多,且傅容娇憨嘴甜,柳如意本就喜欢这个小姑娘,否则也不会不顾私情泄露去救她。此时见傅容调皮,非但没瞧不起她,反而对她更亲近,心底某处便柔软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