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黑暗,是对方的保护色,他可进可退,可攻可守,此地完全是他的控场。

云秋霜被唬了一跳,“啊呀”一声,便往另一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即便这个时候,那倒地的姿态仍极为优美。

傅灵佩见此,站起身将之前丁一赠与的九环宫锁阵盘抛了出来,选了个近处的位置盘腿坐了下来,以免离得太远怕照应不及。不论如何,他是为救她所伤。

一个金色五芒星蓦地落入灵网中央,激起一道巨大的白光。在场人不由闭了闭眼,再睁开,花海之上便凭空出现了一道青色灵力门,过了一会,才稳定下来。

单从修为来看,傅青空已是金丹圆满,浑身灵力鼓噪,随时都可突破升元婴的;而傅灵佩不过一个金丹中期修士,若以常理推断,灵力的储存量要比之少了一半,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却是战了个旗鼓相当,一点都不见灵力捉襟见肘的模样。

傅灵佩好气又好笑地环胸看他:“那你就确定,我一定会配合?”

二周天。

狐八远?

只见丁一一身艳色红衫,连那髻上的丝绦都是红色的,更是衬得那一张脸得天独厚的俊俏。

反倒是丁一,因为不认识花体,反倒真当做一个个字来了。

许多化神大能,一眼就能看穿。而为了早日升仙,但凡出现,必然会引起许多人争夺,又怎会如此相安无事?

她现出小罐的底端,不过一小个底面堪堪遮没,接着道:“不过用来救这些曼陀罗却是绰绰有余了。”

今日连着两场比赛,几乎透支了她的大部精力,她将娇娇自须弥境放出,草草梳洗过,身体一沾床,便睡了过去,安安稳稳。

傅灵韵却似突然回过神来,指了指傅灵鹏道:“去给暗冥止血接骨。”待看到傅灵鹏依言而去,才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

丁一的脸立刻阴了下来,胸内之前还滚烫的心似乎被一桶冷水浇得透凉,他冷冷地笑了笑,只觉之前的情意缱绻似乎都是一场笑话。

“随便打。”

“第一轮淘汰赛正式开始!”

傅灵佩也顺势明白了他此前所说的早有安排是何意了。丁一却是在找到谜底的同时就已经找好了合作对象,给另程无趋和程无夜找了个现成保镖。

那么这个落字,是出自何方?

不说这登塔途中采集落枝花的难度,一百人在一个塔中抢摘,便是采到了还得有实力保证顺利到达塔尖,塔尖还需有人留守,否则所属仙团的繁花束若是被人破坏了去,那就哭都没地方去了。

虽说是一个大岛挖空而建,可这未免也太大了,几十丈高的圆弧穹顶笼罩,顶上还似模似样地嵌入明石,远远看去,便似夜空中的星光,正中一颗却是明髓石,约有成人男子的两个拳头那么大,照得整个比赛场地亮堂得犹如白日。

“两位真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凡无趋能办到,一定不会亏了您二位。”程无趋再次揖手,十分恳切。

中鬟岛的船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有联盟作保,修为和威望都是一等一,沧澜本界修士都极为相信他的判断和人品。

不料这比目鱼似疯了一般,全然不顾身上的拳头,一只琉璃似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白露,只往白露撕咬过来。

“至于我来此何事嘛……”眼波流转,往丁一身上徘徊不去,就差明示了。

“告辞。”傅灵佩淡淡地一笑,转身便离去了。

大约是此处修士更追求自我的缘故,便是这嗅衣,也翻出了不少花样,花色纹饰色色不同。不过因着要隐蔽气味的缘故,嗅衣大体都是将头脸身子全包住的,类似轻纱的斗篷式样,披在衣裙外,格外飘飘欲仙。

傅灵佩满意地拍拍手,将这些通天丹各自分配好,重新放置了一番。

丁一看着眼前,却见一身着宝蓝长裙的女修,堪堪露出削窄的双肩和性感的锁骨,细白的手臂垂在身旁,正缓缓向他走来,裙摆微微摇曳,腰肢纤细,胸臀不露,却别具诱惑。

她连忙伸出一指嘘了嘘:“可不要告诉别人。”

过一会,才重新穿着那件青色竹纹裙出来。

“秦蝶衣。”大约是长相都属风流一脉,秦蝶衣反而不是太待见这个程真人。

而丁一、沈清畴和秦蝶衣分别占了一个窗口,老神在在地等着。见她看过来,秦蝶衣还轻轻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还在这?”傅灵佩并不领情,不客气地斜睨过去。

这等玉髓,若是变异冰灵根修士得了,极有大用,便是从元婴到化神的大境界也可跨过去。放到黑市拍卖,更是天价。

丁一气急,眼前的姑娘既不肯受他的真心,还要把他的真心往地上碾两脚。

玉汀兰按了按手,场外才渐渐稀了下来。

踏突觉背脊一凉,腰身一折一挪,似灵活的飞鱼般躲了开去。一只圆碟状的灵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其他的八只金丹队均伍热情地朝外挥挥手,甚至有男修脱了上半身衣物舒展着双臂绕场一周,引起一阵沸腾才回。

“如何?”

“好了。”丁一也交了上去,双颊的热度还未褪下。

傅灵佩有些愕然,这样的话,那仙团不是满地开花了?

便是风土人情,亦是截然不同。

“云舒不生气。”那人连忙虚抱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你看这冰焰,是我特地从极北寒冰之处的地心采得,在冰宫孕育了好久才得到这么大的一颗火种,好不好看?”

“传送?”沈清畴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支着下巴问道:“那传送阵还在么?”

“幻境?”沈清畴白色的袍子在暖黄的灯光下,似乎增添了几份柔和,即便沾染了许多飞灰,却还似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般。

傅灵佩耸耸肩:“所以,你自是有赚无亏。”

她走的很小心,灵力能动用的有限,能省一点是一点。

“真倔啊。”沈清畴不由摇摇头,此刻反而有闲心聊起天来。“一直便想不明白,为何你总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多谢前辈。”

傅灵佩暗自思忖,声息更是敛得通体不透。

苏媚忍不住一抖,仿佛眼前再不是对她千娇百宠的夫君,而是一头狰狞的恶兽,嘴唇抖得几乎不成调:“是,是……”

果真就只为了一个孩子的白日宴?傅灵佩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