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无数先辈的尝试,都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灵草一旦采摘封存,虽药性能靠玉盒封符保持完整,但重新移栽后要保证存活,却需花费更大的代价,十分不划算。

不过傅灵佩也没什么闲心为他人操心便是了。

“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么?”

何况丁一只是茫然地站着,一双丹凤眼湿漉漉的,眼角一点微红,艳色逼人。

傅灵佩静静地站在一旁,眼波如水。

我是荡漾的分割线~~~~~~

“咔咔咔——”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草庐地面上冒出了一个黑黢黢大洞。

傅灵佩反射性弹出一道火灵力,往丁一指示的地方打去。

踩下去一阵脆响,她一个站立不稳,终于成功把自己带到了沟里——看着眼前呼啸来去不断变换身形的黑色幻影,傅灵佩呆了呆。

手下传来了闷闷的笑声,胸膛起伏的震动感传来。

“哦?”丁一摊了摊手,嘲弄道,“那说说看,你又能给我什么帮助?美人计那一套,在我师叔那却是行不通的。”

“吴岚倒是让你打发出来了。可惜……”喑哑的声音再起。“你以为就凭你这么点小打小闹,就能摆脱得了?”

有利必有弊,天赋兽虽有天生小神通,但身体却比不上专门炼体的妖兽,相对要脆弱得多。傅灵佩这一鞭,顿时抽得冰吼兽皮开肉绽,龇牙咧嘴。

傅灵佩扯着秦绵,直接席地一座,倒也坦然。一时间无事,抬目四顾,咦,怎么是她?

朱玉白一身门派长袍,长身玉立,修眉俊目,被这绿水青山一衬,更是风流潇洒,只一张脸习惯性地涨红。

可这一切焉知不是他沈清畴幕后牵线?傅家不但必须接受合作,还得拜谢他的好意。真真是好算计。

“啊,沈美男——”

不过虎口间隐隐传来的痛感却提醒他,还差得远。在一次又一次的斗剑中,他几乎是被傅灵佩压着打,毫无反击之力。

“扑通——”声大起,水花四溅开来。

只是,这些透彻肌肤的皮肉痛,又怎比得过她曾经遭遇的倾族之祸,锥心之痛?所以,即便是捱,傅灵佩也能平淡地捱。也或者,曾经的经历,让她对痛苦有更大的包容力。

来了!

傅灵佩无语。忍不住好奇地看着眼前男修,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是否与常人有异,否则为何总有这般奇葩的念头?她何时与她定下了?

“旧人?何人?”傅灵佩不由疑惑。

不,他不能输!陆玄澈的眼光拐过刘黑石黑沉沉的眼睛,落到对面红光映衬之下更为娇艳的脸蛋。他不愿输!

穆亭云心里是一万个愿意,三大派同气连枝,不愿打也打不起来,从来都是今天你跟我结盟,明天我跟你结盟。不过这口,却不能这么快就松,怎么也得从归一派中捞出点好处来才行。

“师妹——”

耳边喑哑的声音响起,傅灵佩感受到身下的硬度,不由僵住了。

还未站稳,傅灵佩便感觉到了周身灵压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能在黑市拥有包厢,莫不是修为极高便是来头极大之辈,为了一把火属灵剑,犯不着惹上这等人物。

咦——?

不错,确实是她。不过,陆篱姝显然十分狼狈。一身裙衫破破烂烂,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血口子,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血。显然是猝不及防被袭,连传音符都未来得及发。

楚兰阔看后,思虑半晌,才点头道,“既然此功诀中意与你,便是与你有缘。想必你筑基修炼,还是可行的。不过倘若金丹前这问题不解决,怕是会阻挠你进阶。你若执意练此功法,还需慎重一二。”

魏园和秦绵忍不住笑了。连朱玉白也一脸忍俊不禁。

不免怜悯地看了傅灵佩一眼,慷慨解囊递了一把飞剑过去。

想到此便再坐不住。就着室内的引水管和木盆,狠狠地擦洗,搓了许久,才觉清爽。换上里衣,门派袍服已毁,也只有那翠衫可选了。

众人见她如此,不由心生疑惑。

雪狼正待眼泪汪汪地往眼前女修身上扑去,却临时换了个方向。

“会说话?”

两人等了一会,黑漆漆里,安静许久,才又站起身来,怕惊动那群灵蝶,干脆连灯也不点了。

傅灵佩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应该是幕阵加攻阵双叠,阵法虽精妙,但是设阵之人时间仓促、灵力有限,也未完全把握到位。虽然她是个阵法盲,但是架不住她前世还是个金丹修士,见识过不少,有破绽便可破之!

“真是太狂妄了!”

傅灵佩也依次跟入,堂内出乎意料的清减,甚至连门面上的装饰都一丝一毫皆无,只在东南西北四角各摆了一桌一椅,桌上摆了个桃木雕的铭牌,草草书写了各派名称。

傅灵佩规规矩矩地在阁内清修了半天,才跟着坊内门派弟子一起回到了天元派。

“没有更合适的了么?”傅灵佩不由怏怏,沉着一双黑眸道,“并不需要太贵的,三四百灵石即可,外表其次。”

傅灵佩将这种种抛之脑后,不是她不愿意对付傅灵飞,实在是前世所知了了,傅灵飞在傅家灭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并不知晓,何况今世两人除了口角之争,傅灵飞并没有真正做出有害家族之事。以她性格,尚不能直接出手,与傅家人无法交代,不论暗中查明再图其他。

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便打算信步而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再一看,门派弟子服因是三年前所领,早就不合身了,袖子和脚都露出了长长的一截,显得很是困窘。之前因一心修炼,也并不留意这些,加上有涤尘符,随手一拍,便从里到外变干净了。

“那好,我也不要你给我磕头认错。只要接下来的三年里,我所有任务都由你代我完成。我若输了,便跪下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承认错误,之后三年月例全部归你。”傅灵佩掷地有声,一脸正色,深深的眸子映着路边的野衢,亮的惊人。一时间众人失语。

“你们,便是傅灵佩,傅灵飞?”她顿了顿,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也不怎么样嘛。”

领头修士也是一惊,自有这宗门大殿以来,有悟修士最多不过提升两层,而且小关口通常都是无法直跃的。这傅灵飞却打破了这一既定历史,显见是机缘缠身,天运之子!

继续前行,出现一排亭台楼阁,屋檐飞翘,正是傅家,一股沁入骨髓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傅灵佩似被一根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转悠起来,眼眶湿润。正厅、学堂、卧室,她一一地看了过来,渐渐忘了周遭的一切,似是融入了这一切。

傅灵佩突觉眼前之景十分熟悉,蓦地灵机一动,扭身一转,便往西南方的一个小溪跑去。她记得前面小溪里可是有只铁嘴鳄,之前探查过,发现灵息很恐怖,大概是快筑基了,自觉挑战难度太大,便悄悄遁走了。

“这储物袋让给吴某可好?”嘴里说着,手上动作却不慢,憋住了鼻息,径直飞冲向大兔子。

如若傅灵佩果真是□□岁小丫头,涉世未深、仍然天真,也许真能相信这番言辞。可惜,她芯子里却早就熟的掉渣,自然不会因为这区区的一番话就放下警惕。何况倘若真有善意,也不会在她调息未毕之时特意打扰,想是来一探虚实,看她有无收货,毕竟现在还只得一日,真的争斗起来恐怕最后会便宜了别人。

傅灵佩有些无语。知道他抠,却不知道这么抠,果真不负他魏抠抠的外号。

“师妹确实这回手头有些不趁,不过这却是一直以来的想法,搁在心里已是许久。”傅灵佩丢出一个玉瓶,里面同样装了五十粒培元丹,她相信魏师兄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