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非想要告诉我,此次你与傅家合作,只是为了我?”傅灵佩简直要嗤之以鼻了。

此时他转过头来,静静地注视着傅灵佩,眸光若水,似是世间万千,不及眼前一人。

“多谢陆师姐。”语声夹在凌厉的风声里,有些不真切。

“小爷我的脸——”金灿灿腰一插,眼瞪得大大的,正要说来。

大眼睛修士,则继续睁着无辜的眼睛,静静看着,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所谓熬剑,又从何说起呢?

“你来做什么?”傅灵佩对着那金闪闪的法袍,移开视线,不忍直视。

“是你!”傅灵佩仍然戒备,紧攥着手中的九索,浑身绷得紧紧的。

陆玄澈虽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也不算弱鸡,身法殊为不弱。看他样子,显然还存着怜香惜玉之心,只肯躲闪,不肯出击。

归一派,作为玄东界三大派之一的剑修大派,历来战力强大。此次领头的蓝衫修士,明晃晃的元婴修为,一身气势如出鞘之剑,正是归一派涉外长老刘黑石。

“嗷——,主人,我好想你!”

“我无辜卷入——”

傅灵佩看着眼前不声不响便出现在半空的金丹男修,呆了呆,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嘴炮潜质。

仍然是六千灵石起拍。周围修士可能因之前厮杀太狠,大伤元气,对此兴趣不大,也不过寥寥几人在竞价。傅灵佩见有希望拍得,便也加入了进去。

傅灵佩重新招了个玉瓶出来,使出一招驭水诀,抽取了一瓶泉水。放置鼻尖感受,灵气十足。

傅灵佩来到山门外,见无人注意,才重新唤出了飞行法器。

“事关功诀?”楚兰阔负手站立,如松如竹,见她一脸郁郁,便猜出了她此行目的。

留下身后的楚兰阔,静静看着新收的小徒弟,心内赞许,嘴角上翘。似冰雪化融,群芳盛开。

“敬喏。”傅灵佩颔首。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傅灵佩暗暗嘀咕。

傅灵飞一时气为之夺,嘴唇喏喏半晌才道,“我,我见凡武奔命,便入内一探,”说着说着,突然顺畅起来,抬眼直视道,“进入洞内才发现你正手持一截清嗅草,引得木犀鼠暴动不已。因不欲与你战斗,才悄然退出。”

傅灵佩运起归元经,不顾全身乱窜的灵力,一意冲击起筑基的瓶颈来。原本需长时间水磨功夫的瓶颈在无数强劲的灵力激流之中,在一次又一次不懈的冲击下,终于松动了。

两人迅疾向前,双手不约而同地紧紧揪住盆外的蓬松大尾,一把提起,想要看看究竟是何物,居然敢虎口夺食。

自然是我与你这多年的道侣生活。傅灵佩暗自嘀咕,却不愿再与他说,闷不吭声地扶着他便走,心道,看在之前你护我的份上也带你一带。出这口,便各走各道。

于是,傅灵佩便一路顶着个锅盖一样的灵气罩,原先还需要调息的火墙术几乎瞬发,硬生生烧出了一条路,看上去倒是霸气十足。她迅步疾走,越往下,越触目心惊。一路铺陈的凡武尸体堆满了坑洞,显然前方已经没有活口了。那些尚在尸体身上啃咬的木犀鼠们,一看到她便全部往她扑去。

万幸的是,今日并未缺人,凡武全部来齐,所以满打满算一百五十斤肯定是有,至于穆灵葶说的一斤不多一斤不少,傅灵佩是嗤之以鼻的。

锡铁矿藏总共开出二十个洞穴,三大派每派得六,散修得二,规定每洞有百个青年凡人武夫。按照工作强度来说,一个练气修士负责两个洞口,恰恰会占去一整日来回。需每日清早赶到事务堂领取挖矿铁锹,为其注灵,再到各洞门口分发。如果没有这个灵气楸,凭借凡武的力量根本无法挖得动锡铁矿。而且即便如此,锡铁矿因硬度大,耗费半天可能也只能挖到五两左右。

“此一,黑色铁环木,现不过100年龄树心,放入飞剑法器,可增加锋锐之气。可对?”傅灵佩不待他回答,接着道,“此二,玄冰莲心籽,生于极北冰川之地,五十年花开随机,十分珍贵,以此加入修魂丹可增强药效,滋养神魂的绝佳药引。可对?”不看一边已经头顶冒汗的贾茂,接着又道,“九索龙环鞭,以蛟龙化形所褪之皮加入萃铁玄晶所制,柔弱无骨又无坚不摧,中品灵器,可对"

傅灵佩看着不为所动,虽然这把飞剑看似功能齐全、长相凌厉,掌柜没说却不代表她不明白,这种制式飞剑因出炉快,且一次铸多支,效率高出产快,但却有个致命缺陷,只可支持短途飞行,且速度极慢,在逃命或者长途赶路之时,还不如自己的一双腿有用。至于攻击之力,也是颇为鸡肋。真真算不上如意之物,只有那些对于佩剑有股别样执着的新晋男修才会选择此物。

“五姐,这个任务,小妹看了许久,今日才想来接,不想晚来一步,可否,就让与小妹?”傅灵飞眉眼低低,无限委屈的样子。

三日复三日,练气之前的瓶颈对于她来说完全不存在。在这开挂似的修炼速度加成下,等她三年完成闭关、结束修炼之时,比预计的更快便到了练气十二层大圆满。

“灵佩不知供奉一事,是以不愿给也不能给!诸位且让让!”说着就想拨开眼前人物,径自离去。

傅灵佩惊讶于傅灵飞的选择,前世傅灵飞并没有这顿悟的机缘,跟自己一样凭推荐入了内门,却是选择的天丹峰,后来不知道贡献了什么重要的宝物以后被元婴修士看中收入门墙。今世在她重生而来的时候,似乎也改变了傅灵飞的命运,让她更早地进入高层的视线,甚至为了与自己互别苗头,傅灵飞竟然选择了天剑峰。

“娘娘腔,你那武曲峰,一群体修,整日流臭汗挥大棒,怎生适合我们这些娇滴滴的女修!”妩清眼睛小垂瞥了他一眼,掩嘴轻笑。

不过一会,广场上除了天元门的主持修士,已经空无一人。

“一会听我口令,各自散开。”傅灵佩传音道。

“别上前!”说时,却来不及了。那大白兔子,红红的眼珠子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一股微甜的香气从眼泪里散发开来,将两人裹住,两人顿时僵住。

想罢,傅灵佩也不耽搁,直接取出罗盘,选中东方,发现朝向正是之前所见到的那片森林。她往脚上拍了神行符,为保险起见又给自己加了金刚符,才运起轻烟步,往前方的森林直射而去。只见小小身影如烟似雾,很快便要接近森林。

秦绵此人,一根肠子通到底,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当下便挣脱了朱玉白的手,跑到贾纤面前,看着眼前依然楚楚可怜的小脸,想到往日那些交情,不由啐了声,拔下发间的一支玉钗,狠狠地掷在地上。不过是普通的凡玉,跌在地上,一下便摔成了几截。

“此后,别再来天剑峰找我!”秦绵也说不出什么恶狠狠的话,只瞪了她一眼,转身便走。贾纤灰败着脸,欲留未留,神色复杂。

“哎,我那师兄,练剑倒是一把好手,可惜啊,追女人不行!”傅灵佩特意扬声道,戏谑道,“朱师兄,你说是也不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朱玉白快去追。

索性朱玉白也没榆木脑袋到底,直接飞身追了出去。

傅灵佩此际,似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心情大好,挥着袖子便欲离去。

陆篱姝忍不住跳了出来,一双杏眼睁得大大,满满的敬慕似是要流淌出来,“师妹,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二人……”

“这个嘛,秘密。”傅灵佩捏了捏她的鼻子,逗得陆篱姝直跳脚。

她袖着手,晃悠晃悠地往后崖而去。

今日还未练剑呢。

要说傅灵佩如何知道,确是这几年相处发现的。前世,她一门心思地沉浸于爱慕沈清畴的泥潭里,根本不曾留意过这些。只是后来秦绵常有郁郁寡欢之时,而朱玉白也一直未有伴侣,两人相处无二,唯独对贾纤三缄其口。此次一见,便全部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