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佩仍是挑了之前的住处,推开门一看,一桌一椅一床,并不有多余的物件。修士讲究苦修,精舍里的摆设无比素简,傅家更是要求孩童们不盈于外物,一心修仙,所以在生活琐事上是能简则简。傅灵佩就床盘腿坐下,精心坐禅。现如今还不能引气入体,需在明日领取傅家派发的通脉丹之后,再引起入体更事半功倍。这通脉丹所需靡费,但是傅家还是尽力在每个孩童入道前争取一人一颗。

孩童们依次往前,傅灵佩却是排在靠后位置,一时间还轮不到她。她四处张望,却是不见傅灵飞,果是要到最后时刻才能赶来。却说这些孩童,本是天真烂漫之时,对于成为飞天入地的仙人正是满怀期待,却在测灵根之时一连几个都没有通过,五行盘一直沉寂不显。验过的孩子被小厮领走之时还是抽抽搭搭一时间无法接受梦碎的事实。前排几个孩童便犹豫踟蹰不敢上前。

一步一步地跨入正厅,仍然是熟悉无比的红木大椅,一左一右安静地陈列着。龙脑香炉也在染染熏烟,一切如常静谧。但墙上父亲挚爱的行舟图却如泼墨般红星点点,地面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液体,让人触目惊心。内里空无一人。

“不过是垂髫小儿罢了,谈什么美貌,笑死人了。”这时,一群十三四岁少年也熙熙攘攘的走进学堂,只见一粉衫少女袅袅娜娜走在人前,脸似满月,眼波流转,已是初见少女风情,倨傲地一拂袖,“起开,你坐了我的地儿了。”却是对着傅灵佩说。傅灵佩暗哂,年少气盛又何必与她纠缠,小儿嬉戏罢了。于是站起换了旁边的蒲团再坐。

“你没听到么。这一片都是我们的,你,去那里。”粉衫少女身后的一个黑面男子指着角落的一个蒲团,气势凌人。“哎,你们前辈了、了不起啊,凭、凭什么,我、我们先来的。小五,不、不要让,不、不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三姐鼓起勇气,虽然害怕,仍然挺着胸膛力争,右手还扯着傅灵佩的袖子,以免她挪位。“是啊是啊,五姐姐,你别走。”旁边人也气愤地纷纷附和。

“就凭我们修为必你高,就凭你们叫我一声前辈!你们说,究竟凭什么呢。”突然一个细眉眼女子敲着手中的鼓铃,似笑非笑地看着一群只到他们身高一半的孩童,突然说道。“这样,你们也别坐了,就站在后面看着我们修炼吧,反正你们都还未引气入体,坐蒲团也是浪费。就前辈们辛苦辛苦帮你们消受了吧。”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孩童们气鼓鼓的,有的甚至眼红红的,像是要打起来。傅灵佩暗叹,也罢。虽学堂前辈与后辈关系一直如此,团体分明,不过也不能太让人小瞧了去。

“修士,从来不争一时,只争一世!前辈现时修为必我们高,不过是多喝了几年黄粱水,多走了几年修真路,没甚稀奇。如此心性,营于一时高低外物,谈何大道!”傅灵佩侃侃而谈,小巧的瓜子脸上似是盈满了光,灵气逼人。

少年们脸都黑了,居然一时间被镇住,不过是个还未炼气入体的小丫头,居然口出狂言,顿时羞恼至极。“虽说修士不争一时,不过修真界向来以修为论资排辈,大话谁不会说。小丫头,这样,我给你们两年时间,到明年的族内大比,你只要胜过她,练气六层,我就给你磕头认错,族内一年份分发灵丹我交于你;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磕头,你就给我端茶倒水随叫随到,灵丹也归我。赌不赌?!”粉衫少女随手一指,却是一个不起眼的姑娘,一身灰衫,表情喏喏。

傅灵佩一看,她还记得这姑娘,在她身死的时候还在筑基初期徘徊,性子懦弱。“好,一言为定!不过有个条件,在这期间,不得与我们为难,让我们安心修炼。”“那是自然!定盟!周围所有人见证!”粉衫少女与傅灵佩击掌为盟,声音脆响。

此事就此定下,傅灵佩扫了人群一眼,发现傅灵飞也红着小脸,似是为之前的事气愤又似是激动。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想岔了。当务之急是将自己修为提高,只有修为越高,才能在危机到来之时有参与的力量。不过,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好歹几次傅灵飞夺得巨大好处的地点还好好的存在记忆里,等能力够了去截个胡,以免她用这壮大起来的力量为祸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