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在前开路的甘伯传回队伍后面话来,前面转过去就是山顶大大野坪,方圆百里的生番部落已然来齐,赫然分成两边对峙,不同于以往双方喊人干架,为了夺水或者就只为了争一个上下那种躁燥之气,全场弥漫起来一片阴沉,似乎水下游动的怪兽,不能预料其何时突然出水,就能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这是好事。”

入夜,老祖母身后跟着甘伯水伯一路来在老范大师独住的小帐,客客气气的施礼之后,先坐下来,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就要等老范大师细说门道。

话说当年人类强大而狂妄,神使了大法力使人说不同的话,人类从此失去挑衅神的可能。只有神秘的华夏人出了一位圣者,造字惊神鬼,留下一脉强族,是为如今的皇明。

水灵儿的落落大方和沉稳细致获得了林家人和后来的疍民们的信赖和敬慕,在她的指挥排布下,林家简寨欣欣向荣,虽然筚路蓝缕,以开山林的过程中难免有些劳作的多了,身上和神色间难免带出疲累,但眼里看到寨子明显的变化还是怀揣着沉甸甸的喜悦。

林镇南来到青羊宫与父亲歧路交错而过,却遇到了东方华,他一眼认出对方却奇怪于东方华身体有恙不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不愿沾染魔教中事,自然不好问及。

“丫儿,看到没,好男人就像石头桩子,该长哪儿就长哪儿,这男娃是不会留在山上的,你还念着他么。”

“不是你干的。”

“姐姐本来是好了的,哎呀,就是这一夜呀好困呀,跟抱着孩子似的,压得胸口闷。”

西南人源于百越,身材瘦小,适合登山下谷,技击功法多有跳跃和绕走剽掠如风,一触即走,一合之内绝不纠缠,回身再战,如跗骨之蛆,若见仇隙,难以斩绝。这虽然只是当地风俗,却也有一股子慷慨烈气。

老和尚身后的中年和尚并不落座,而是围着老和尚左右护持,喝水也是站着喝一些,便双手合十道谢,顶多卷起僧袖擦擦嘴角。老和尚的座位与林远图相近,喝水时不免四目相对,老和尚先是一愣,继而颔首微笑不语。身后的武僧则不然,看了林远图与老和尚平等相还的礼节,顿起无名,鸽子蛋大的眼睛瞪起,就要冲上前质问林远图。

林远图当先来到,朗声问:

其实这夜的行事,岳不群总在想着取巧,数百年的经营,黑木崖防备虽然松懈很多,却也不该被小觑,教众营地虽然不如长老教主那么建筑辉煌,却更加是安全的位置。其正对山腰道路,便于快速集合出发,后临断崖,难被猝然袭击。如今两个放火的熊孩子窜到了这头,面临着断崖,身后飕飕衣袂带起的风声分明说来人是个高手。

宁中则丫丫头不停地点,那个认真劲儿让一直对这次黑木崖之行心怀不满的岳不群,胸中阴霾顿散,看着小师妹的脸,也升起一股豪情。已然来了,那么风头便不能全被嵩山派拿去。伸手不由抚了小师妹脸颊,待红霞一升,岳不群心里一柔,正要捏一捏那还有点未完全散去的婴儿肥,头顶火把一闪,立刻驱散了不合时宜的一点旖旎。

任我行天赋极高,早年被长辈看重栽培,一直习练的神教高明练气术来筑基,一身功力坚实凝定,耳聪目明,喧闹的敬酒声中,杂有一缕不合韵的风声,心神映照下,任我行伸手抓了一把风,在鼻前一闻,果然是生人的味道。

这日,林远图找了府城一家干净酒楼,落座在二楼靠窗的角落,身旁搁了素绢屏风,于其后饮酒,顺便听听市井闲话。正饮酒间,小二吆喝声起,二楼又上来了一拨人,听其称呼是三个年轻人,二男一女,查其呼吸,三人皆为道家正宗练气术根底,其中一男一女根基相同,男的根基稳一些,失之于呆滞,女的根基纯一些,失之于浅薄,另一男子根基略有不同,却显得自有气象,既纯且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