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这什么人,还忒贫。

司徒无我玩弄着手中的签筒,随意抽出一根,小利。

两人皆沉默不语,正各自寻找可能的阵眼所在,留下三思一人不知所措。

“此草稍微沾水,可将人毒哑。”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

不过闲之屿此时既无心考虑洛峣谷为何会在海上的因由,也无意偷瞄碧山派女弟子们,现在他满脑子里全是某人望向他的那双漠然的眼。

过了不知多久,竟有光落入他的眼中,周遭不再是黑暗,挣扎坐起,静静聆听左胸跳动的响声,感受着存活唯一的证明,在寂静中与喘息暧昧地交缠。

说话之人正是隐藏在皏涞派的姜靳安,亦是玉座手下第一人,毒公子鸩安。

“嘘,饿斯兄,安静。”正在他们头顶的女修食指拦于嘴前提醒道。

不能再次让他一个人坠入黑暗。

“徒弟?你确定漠清不是乾祖新做的第七俱傀儡,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生人气息……”

血潮如铁,心如琉璃

然后苏甯茹终于见到传闻中的家主,她正从手执的书卷中抬起头来,表情淡漠却纯粹,她的头发有些灰得发白,在窗边袅绕雪舞,偶尔遮住了眼睛,也被不紧不慢地拨开,抬起的一只手如雪覆梅枝般苍白削细。

伸手在鼻子前面探了探,没气;靠在胸前听听心跳,很轻;摸摸脉搏,微弱到几乎没有。

苏甯茹侧身挡在连乐宣的身前,却引来他更难以名状的笑容:“甯茹,你在害怕什么,来我身边。”

怪不得这几年都感觉相安无事的,原来是有田螺姑娘在背后补篓子吗,泪流。

轰隆作响,符咒竟在擂台上生出一座半人高的小土丘——这正是大比之前,秦汜修交予他的土生符。

闻得房内有两人笑声传出,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柳无忧无意看到了窗下静立的那位少女,她的年纪和修为似乎都与自己相差不多,但却完全没有同龄女孩的天真烂漫,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淡漠。

“咦?好生僻的傀儡操纵功法,以气凝线……”柳无忧稍稍愣神,“能修炼此种功法,想必你的神识分割之术已在炼气阶段炉火纯青了吧,不错。”

同样站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却完全插不上话的闲之屿终于抓住机会问到:“姜靳安,这阵法好学吗,看起来真是相当厉害。”

可当他们围着这团火堆站成了一圈后,却发现此处竟无一人,耳边只有树枝燃烧的噼啪声。

“当然不在,他当年留下这把剑后跟老夫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再不开门,我用撞的咯……”话音刚落拍门声止,秦汜修正行至门边,随手一拉,就看见人形黑影飞速扑了进来,“哎呦”一声撞上了门对面的墙上。

也许连乐宣故意把比试的地点选在人人都能看见的大堂中间,就是为了亲自给其他弟子演示最标准的材料淬炼凝晶手法吧。闲之屿在心中叹道,即使是在旁边观摩,他也能感受到连乐宣对炼器之术的满腔炙爱,甚至不吝将自己所得所悟授予他人。

闲之屿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倒流,死亡的气息哽咽在他的胸腔。

闲之屿依旧闷闷不乐,反手接过后没多久,就突然大喊道:“我去,六百块下品灵石,土豪啊……哈哈发达了发达了!”

这也是慕鹊峰永远是五大主峰热闹之首的理由了。

禁制一连三日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怀疑闲之屿是不是死在了自己房里的秦汜修决定去查看一番时,对方突然就破门而出在院内飞速疯跑了数圈,最后停在他的面前伸了个懒腰大笑道:“满血原地复活。”

“哈哈,简直可笑,这年头居然有人想用身法来对抗上品法器的遁速。”看到对方逐渐力不从心的袁度礼不由大爽,顶着一只黑眼眶哈哈大笑,滑稽之极。

“我堂哥没骗你吧,这两个外门弟子是真的完成了银色的高级任务。”年纪小的那一个得意地说。

“他也真是够倒霉的,昨天我还看到他来瑰雁峰询问风荧草长在哪呢,据说是练功的时候被蝡鸣蛇咬了,估计晚上去沧鹭峰采风荧草时,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下去了吧,哎。”身边的弟子无奈叹道。

秦汜修无奈地摇摇头,绕着幻境四处查看,在铺满桃花瓣的土地上寻找他需要的伴生草,铃线子。

除了闲之屿,蠢鸭似乎和猼訑也相熟的样子,扑腾着翅膀就飞到对方的背上,好似安慰般叫着,猼訑也回应以低鸣。

并非所有的灵气都有浓烈而独特的味道,闲之屿也尝试做过一些实验,例如修仙者身上没有,药园一些上年份的灵草很淡,一些妖兽也很淡。

“在下闲之屿,浮鸢峰的打杂弟子。”我在这坐了大半天你都没察觉到我的存在么……闲之屿被苏霁白拉扯到他的面前,心里默默道。

听到免费的午餐,闲之屿双眼骤亮,欣喜地朝秦汜修使眼色。

闲之屿握着玉简激动不已,连忙俯身拜谢,野鸭什么的,自然扔到了脑后。

秦汜修揪着闲之屿的后领,本想借着后扯的力,强迫他仰头看向天空,却没料到视线掠过那双凤目时,自己也落入了那漆黑瞳孔中所映出的灿烂光海。

野鸭在他小小的臂弯里挣扎不止,长长的脖子一直朝深山老林里面伸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它,让它感到非常兴奋。

闲之屿睁开眼睛,才发现他居然毫发无损得仰躺在悬崖底,崖缝间流动的云雾与天空,像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亦如他身边的这一条,水声夹杂着鹤鸣在他脑腔中轰鸣,没想到,悬崖下竟是一道河谷。

不知不觉,妖兽已经将二人团团围住,纷纷龇牙咧嘴嘶吼,等待着好时机撕裂猎物的喉管。

“烂尾啊这是!”闲之屿简直要吐血,追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能更疯是要开新坑了还是结婚生孩子去了,就这样随随便便把这个小说给完结了。

不好。

就在身后一侧,银色剑光纷至刺来,对准的,正是她的盲点。

对方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寒芒穿过凤餮的身体,却也只是打碎了这扭动着的焰火假体。

如此你来我往交手之下,两人皆未占到对方任何一丝便宜。

“仙子你是五纬门的吗,火系功法耍得挺溜嘛,刚抢眼一瞧还以为你是爷们呢,出手重了点,多多包涵哈,在下闲之屿,敢问仙子芳名?”

待凤餮站定,面前那个剑修已然噼里啪啦一通下来,完了还行了个礼。

嘁,生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却是个言语轻薄的登徒子。

眼白愈红,凤餮心中的杀意渐浓。

只见她抬手挥动惑荧火羽,漫天火雨无差别从半空中落下,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就会燃烧,触碰到地面的便直接沉入地底。

“话说仙子,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而且我还是个很穷的剑修,我俩真的没必要杀个你死我活的,能有商有量的聊聊吗?”

冷眼望向那个一面瞎哔哔一面用数道剑气抵挡火球的从容身姿,凤餮敛气消逝于火雨之中。

……

凤箐苓轻念咒法,双指合一向身下投出数个火球,土坑内男修士的尸身于青焰中燃烧殆尽。她偏头而笑,娇艳姿媚,“我说,被师兄轻薄还差点被灭口的人可是你呀,怎么帮你杀人毁尸的倒变成我了。”

接过凤箐苓抛来的储物袋,凤餮蹙眉难展。

“谢谢。”

“嘁,是谁整天都嚷嚷着要超过我,结果连杀个人都不敢……啊不对,是连尸体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