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瑾摇摇头,笑嘻嘻道:“我就不必了,何况二哥和二嫂的衣裳,肯定都不适合我,若是再找人去买,也麻烦,反正我也穿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点时辰,回去后再洗漱就好。”

他觉得厌烦,渐渐地也不爱去了,总是拒绝他们,那些邀请他的人被拒绝了几次,觉得他心高气傲,不屑于他们为伍,就慢慢地也不再邀请他,于是至此之后,他就再未游过湖,如今燕文灏邀他泛舟游玩,他听了不由也起了兴致,有些心动,没有一点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嗯?”

在一旁站着看了一会儿,燕文灏便走上前了一步,他牵起了慕子凌的手,笑了笑,温声道:“走吧,谦和。”

慕子凌也不客气,他是真的快要睁不开眼了,索性就着燕文灏揽着他的姿势,在燕文灏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脑袋又在上头蹭了蹭,像猫一样窝在燕文灏的怀里睡着了。

在圆桌前坐下,慕子凌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阿临,问道:“你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欲言又止的,可是想说什么?”

这番言辞,燕文灏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十分有理,他沉默了一会,淡声道:“想来,我们还需要想个法子,瞒天过海才是。”

他们的声音不算太小,燕文灏和慕子凌又还未曾走远,故而听得清清楚楚。听了福全提起阿临,慕子凌这才终是从刚才的亲吻中回过神来,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多元问道:“阿临还未回来吗?”

“谢谢。”

慕子凌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反正过来后,便转过头去,也跟他咬耳朵,有些好笑地轻声道:“我以为,你是会同意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来很好。

店小二离开之后,一直站在后头没有说话的冯褚绷着脸,便上前一步,撩开衣摆单膝跪下,低头恭敬行礼道:“微臣参见二殿下。”

待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人,谢景钰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托着腮,仔细地瞅了瞅燕文灏,又认真地看了看慕子凌,眼见着他们两人一颦一笑都是默契十足的样子,心思一动,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对上福全笑眯眯的样子,慕子凌不禁红了脸,有些许的尴尬,移开目光,他看向了站在一侧的阿临,见阿临眼圈红红,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便无奈地笑了笑,又对他招了招手,唤道:“阿临。”

炎热的夏季已然过去,迎来了收获的金秋,天气亦是逐渐转凉。

及冠之后的云景,不仅仅是将帅之才,亦写了一手好字,画得一幅好画,只是,在他年少之时,却真真是让老师头疼的学生。

从慕子凌的脖劲处抬起头来,燕文灏把自己的脸凑近,眉开眼笑的,眉眼之间的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他高高兴兴道:“那谦和你现在唤我一声可好?”

这大概是淮王最后的报复了。

这是给淮王准备的。

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御医便提着药箱,来到了燕文灏面前,请燕文灏伸出手臂,然后就低下头,小心查看起来。

“谦和何必道谢呢,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淮王和薛逸约定的时辰,是戌时三刻。

经过几番事情,慕纪彦对徐梓棋俨然已经生了怀疑之心,日渐冷淡,自然无法再如同以前那般,故而听了她的托词,便也没有多言,只是吩咐了府里的大夫去替她诊治,之后就自己带着慕言,出了门。

不过今日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并且不能失败,因此,事无巨细,都需要做到滴水不漏,良妃的这番话,不论他信与不信,都需要好好查验一番。

微微蹙了一下眉,慕子凌将一只手探出帘外,轻敲了一下放置在床边的玉磬,玉磬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侯在门外的多元听了这声响,就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谦和。”

始终都在注视着慕子凌,于是这会儿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燕文灏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心里瞬间变得软软的,他的谦和,一直都是这么善良。

“姜大人,到了。”低下头,看了一眼窝在他怀里怔然出神的男子,暗一提醒道。

这时,云景出声,疑惑道:“你所说的姜大人,可是指的姜溪?”

这个时辰,对他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此番出宫,晚上他们便不回来了,而是直接宿在云府,因此,多元很细心地替慕子凌和燕文灏都准备了一套衣裳,以便换洗。

心里知道燕文灏的秉性,明白他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因此云琛心里不由一喜,他再待不住,凛着脸,对燕文灏说道:“……我要回家看看。”

燕帝的神情严肃无比,他的视线扫过下方的三人,之后沉声道:“就是为了此事,你们可知,淮王将五万兵马藏于城外‘鬼山’之中?”

虽然十二年前,由于云家的云琛、云景勇猛,屡次大败外敌,让他们这么多年以来,都还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始终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着中原这块肥沃之地,一旦让他们寻得机会,便会卷土重来。

他知道,云景的这番话,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他并不反对,对慕子凌也是肯定的了。

缓步走到淮王面前,燕文远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如今狼狈不堪的淮王,淡声道:“我早就说过,皇叔你是逃不掉的,若是皇叔能束手就擒,何至于会变成这般狼狈?”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