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白大褂的蒙古人见我迟迟没有动作,脸色一下子变了凑到同伴身前小声用蒙语嘀咕了几句,他的同伴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前,用英语道:“先生,请出示你的卫生证和国际健康证。”

我点点头,我所乘坐的不是完整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帝都到莫斯科只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其中一段而已。完整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莫斯科,后来又拓宽出了南至新加坡西至英国伦敦的路线。

列车员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在这火车上碰到一两个同胞也不容易,再不抓紧时间听会儿华夏话,回家招呼都不会打了。”

楚程一张脸顿时挤成了一团,连声朝着都灵求饶,一边朝我大声抱怨道:“李察你丫的不仗义,出卖老子。”

老大点点头。

楚程脸色难看没有说话,绕过许盼低着头就要继续往前走。许盼横跨一步又挡在了楚程身前,“楚程你不是说你在大理找了个女朋友吗?她没跟你回来?”

扭头刚要问楚楚星巴克去不去,发现楚楚正拿着手机皱着眉头。我好奇问道:“怎么了?手机没用了?”

出发日期是一个月之后。

“哦,我的天,终于有人了,我有救了。”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屁,都灵说你在海畔客栈不就是和楚程一张床吗?怎么?你只想和男的同床共枕?”

吴言红着眼眶将银行卡放在都灵脚下,转身离开。

陈冲转过头看着我,自桌上拿起烟盒拔了根烟给我,朝我笑着道:“我认识楚楚也有一年多了,从认识她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楚楚出了大理古城,还是跟一个男的。”

我好奇的扭过头看去,顿时一愣,“洱海仙?”

楚程看到了都灵和楚楚,靠了一声急忙将被面上的裤子套上然后才反驳道:“裸-睡个屁,还有一条裤衩好吧。“

走进客栈的时候,发现都灵和楚楚已经回到了客栈,坐在院子角落里满脸笑意的看着院子中央正对着烧烤炉忙活的满头大汗的楚程。

都灵将一个粑粑塞进楚程嘴里,“吃你的吧,破酥粑粑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叫陈冲和我是一样的人?”

我朝着楚程大声道:“她就没跟你说点什么好的?你他妈告白还没告出口就把自己gg了算是怎么回事?有这体力你倒是想想办法怎么追人家啊。”

古城可能到了晚上才会展现出它古的韵味,两边的店铺有不少门前灯都已经关了,街道上很黑,走到靠近东门的地带的时候,脚步声清晰可闻。

说着,楚楚直愣愣看着我。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只有你们这些一辈子可能只来一次大理的人,我才敢把话说给你们听。”

妖精似乎对于我女生的称呼有些不满,皱着眉头道:“叫女士,女士。女生是那些十七八的小孩专用的,过了那个年纪就是女士。”

楚程一下子怂了,我猜他是因为价钱而不是因为担心喝不喝的完酒。

一旁都灵估计是觉得我俩样子太滑稽,扑哧一笑走到我俩身旁和那阿姨攀谈起来。片刻后,她扭头看着我们,“阿姨说这是仙人果,大的三块一个,小的两块。”

洱海,到了!

说着,我打开通讯录把刚存进手机的号码亮给楚程,“都灵的电话。我刚看了,姑娘手机绑定微信了。要不要你自己看着办。”

高二谈到大二的女朋友突然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这事儿对于楚程这个单纯的非洲,啊不,帝都青年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不亚于世界末日的打击。

你走了那么多年

你还在我的身边

那一天你微笑的脸

如今闭上眼

我还能看得见

穿过狂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

乌兰巴托的夜

那么静那么静

连风都听不到

听不到

飘向天边的云你慢些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乌兰巴托的夜

那么静那么静

连云都不知道

不知道

乌兰巴托的夜

嘿你在你在这世界

每个角落存在

嘿你在你穿过风

穿过云穿过一切回来

我们的世界改变了什么

我们的世界期待着什么

我们的世界剩下些什么

我们的世界只剩下荒漠

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唱歌的人不时掉眼泪

蒙古人的声音很低沉,不断在车厢里回响,歌声里充满对乌兰巴托浓浓的不舍。

我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写下这么一段话,准备把它放到我的游记里去:蒙古应该很贫穷,可能是因为这里拥有人烟稀少的土地,所以这里也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性格的人。乌兰巴托的夜究竟是怎样的呢?天上有许多明亮的星星?还是地上有许多明亮的车灯?我想无论如何,它都很美,美到蒙古的人民愿意为它写歌,为它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