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看着我,眼眶有些湿润,“你知道当我知道他是个黑社会的时候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我想的不是离开他,而是在想就算我俩一起被抓去枪毙了,也无所谓。谁让我爱他呢。”

我一咬牙,拿起杯子一口喝完了酒。

街道两边都是些清吧,少有闹吧。敞开的门面里传出幽幽的音乐。街上没有路灯,能看清眼前的路全靠酒吧门前悬着的灯。灯光暗淡,仿佛不是为了照明而只是为了烘托一种神秘的气氛。

我提议在洱海门前让都灵搂着楚程的胳膊给他俩拍了张照片,姑娘都灵倒是落落大方的同意了,楚程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反而扭扭捏捏的磨蹭了半天才走到都灵身旁。

楚程踩上平衡车朝我冷笑:“我是担心你的平衡能力,在颐和园溜冰都把冰面摔得和二战现场一样,这玩意儿你不得带着它冲进洱海去。”

跟着都灵走到了她的车前,我和楚程顿时有些傻眼,姑娘的座驾是一辆粉红色的奔驰smart!

本着浪费一支烟的烟民就不是一个好烟民的原则将从楚程嘴里头抢下来的和天下抽完,我才将烟屁股一扔,看着楚程问道:“你真不打算去大理?”

我走到楚程身边小声道:“大半夜打电话来是个人都要被吵醒啊。还说我呢,你小子不在被窝里搂着人姑娘发什么神经跑去看月亮。玩浪漫也不是这时候玩啊。”

楚程苦笑,“你就别提了。我被都灵拉走以后她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帮人来,说是热闹热闹。我打了一晚上牌灌了一肚子酒,愣是连姑娘手都没摸到。”

我鄙视的看着楚程,“靠,你丫真是我们434的耻辱。话说你顶着434唯一处男这个头衔快半年了吧,你就不着急?”

楚程一下子急了,“这能怪我吗?这还不是怪你丫的把老六带酒吧去,好家伙一晚上过去处也破了女朋友也有了,一夜之间就剩我孤军奋战。“

我拍了拍楚程的肩膀冷笑道:“你知道我就服你什么吗?”

“服我长得帅有内涵而且有领导气质?”

“我就服你不要脸而且能推锅。”

一边聊着闲天一边朝前走,都灵和楚楚走在前头十几米的地方,我和楚程吊在后头。街道两旁除了酒吧,其他店铺都是大门紧闭,显得很安静。

古城可能到了晚上才会展现出它古的韵味,两边的店铺有不少门前灯都已经关了,街道上很黑,走到靠近东门的地带的时候,脚步声清晰可闻。

东门外停着辆车,都灵跑过去跟车里走出来的一人说了几句话后,招手让我们过去。

都灵坐在驾驶座上笑着道:“咱们回龙下登,码头上有船等着我们。”

楚楚好奇问道:“码头晚上不是不开放吗?”

都灵神秘一笑,没有说话,我转动了汽车钥匙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窜了出去。我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看见了都灵眼中的狡黠,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都灵开起车来为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态,可能是整条路前后五百米都空空荡荡这一点给了都灵信心,我坐在后座上看着中控台上的仪表盘指针在一百八那个数字徘徊,车窗外的景物好像快放了五百倍的电影镜头一闪而过。

等到了龙龛码头的时候正好三点半。

下车走上码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这辈子难忘的一道景观。

洱海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银色的光芒。风起,水面上的波纹和哗啦啦的水声通过我的眼睛和耳朵直击心脏,让我难以找出一个词来形容我此时的感受。

天上一轮圆月,今天天色很好,月亮没有被云层挡住。月光反而照亮了四周的云层,使得月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仙子。

码头上停着一艘小木船,都灵下到了船上扔给我和楚程一根木浆,“划船这种体力活,可就要靠你们两个大男生喽。”

所幸我和楚程在颐和园也曾划过船,虽然说比不上那些水手,但也不至于让船一直在原地打转半天不挪窝。

木浆与水面接触,泛起一阵涟漪,激起一阵水声。我们四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到了洱海中央,月亮下方。

当都灵扭过头说就到这吧的那一刻,我飞速将木浆一扔,一边揉酸胀的胳膊一边朝楚程坏笑道:“哥们儿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楚程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怀疑,“什么机会?”

“我帮你吸引住楚楚的注意力,你去找都灵聊天。这种场景攻略难度直接从s变成B啊,你再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可就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脑子的问题。”

楚程嗤笑一声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你是想泡楚楚那姑娘吧,少他妈拿老子当挡箭牌。“

我清楚的看见了楚程眼中堪比头顶皓月之光的渴望之光,笑了笑没有揭穿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而是高声喊道:“

“楚楚,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楚楚站起身来朝着我走过来,我见楚程还没动窝,一踢他的小腿骂道:“你丫倒是去啊,坐在这里几个意思?你还想泡老子不成。“

楚程一边嘴硬一边站起身来,“滚你丫的吧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gay?”

楚楚坐在了楚程原来的位置,笑着看着我,“有什么事找我?”

我看着楚楚的脸,在月光下楚楚看起来好像一个仙子,“找你来聊聊人生理想,顺便为某个想脱单的家伙创造一个机会。”

我从楚楚的笑容里读出了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见姑娘笑着对我说:“你是想让你朋友抓住这个浪漫的场景和难得的机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能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姑娘,会没有见过这场景吗?”

我哑口无言,只能同情的看了一眼已经兴奋的手舞足蹈,好像一只交配成功的狒狒的楚程和一边大笑的都灵,无奈的叹了口气。

楚楚看着我眼波流转,“不过,我可是第一次来哦。来大理两年,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洱海月。“

我感到喉咙一阵干燥,靠,这妞儿是又在撩我吗!

楚楚大笑,我猜她是因为见到我一副无语加便秘的表情,“哈哈,不逗你了。再逗你怕你扑上来。”

说着,楚楚扭过头去看着洱海,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来大理吗?因为他进去之前跟我说过,让我在大理等他。等他出来,就带我去看大理的风花雪月。”

我不知道楚楚口中的他究竟指的是谁,是那个金边眼镜西服男,还是那个喜欢听东北话看旗袍妞的黑老大。

我猜多半是前者。

我拿出手机,在微信的手机联系人里找到了楚楚,姑娘的昵称就是楚楚,至于签名......

往事不堪回首,却要说与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