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儿没想到她知道此事后非但不恼反而还增加了对秦征的好感,一双俏眼直瞪着不知说什么好,秦征却哈哈大笑:“还是季儿妹妹识大体!哪像某些人,大事当头还只顾着这些小儿女的事。尽会乱吃醋!”陆叶儿愠道:“谁小儿女,谁吃醋了?”

陆叶儿细看这山形水色,忍不住笑道:“这不是青牛谷么?”

秦征被巨浪打入水中,水中杂血,又腥又红,一片浑浊,眼下这水流并不是平静无波的池水湖水,甚至不是平行流动的江水海水,而是灵力混乱下地泉倒涌形成的一条巨大水柱,水柱直径与碧水潭等,冲出洞穴天窗之后又向上喷出数十尺,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汹涌而美丽的瀑布——但这条瀑布却不是“银河落九天”而是逆向的“银河上九天”!那条受到四大宗师培锻的灵兽轸水蚓就藏在瀑流之中。

丁贡冷冷一笑,道:“这些年来,我又没少出去过。桃花源外天天都在死人,要聚尸气阴元有何难哉!”

却听嗖一声响,洞口有人如一道剑芒一般飞了出来,后发先至,竟抢在游乃知落入碧水潭之前射到,将游乃知一捞,两个人一起射到对面的石壁上。

带着秦征陆叶儿,赶往天枢洞。

华青囊和月季儿的功力比起他们来可就差多了,都没法就进入冬眠状态,华青囊摸出一颗丹药来,说:“季儿,你吃了它。”

华青囊问:“怎么了?”月季儿说:“宗极门的沈宗同师叔识破了二师兄的计谋,知道我们桃源如今防卫空虚,要我待会提这两个人去问话呢。若他们是箕子冢的人,这番只怕少不了要吃苦头了。”

陆叶儿却道:“我的话,大概一个时辰就够了。你且忍忍,待我化解了这股真气便来救你。顺便还了你的人情。”

管仲平叹道:“不是外人——是……是丁贡!”

秦征陆叶儿都想:“这位果然是雷大侠!”

陆叶儿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桃源之中,高手并不止地火水风四大守护。”

雷炎指了指地面说:“我湛姑姑也来过桃源哦,还就住在张姐姐住的屋子里,不过我没见过她,唉,真可惜。”

陆叶儿呀了一声,叫道:“我听我爹爹说,管美人的修为已经堪称一代宗师了!若这里还有三个和管美人差不多本事的宗师级人物,那可真是了不得了!外头的秦军,是来围攻他们的吗?不过如果其他三个人的本事和管美人差不多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另外三人是谁,你知道吗?”

那美男子已望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秦征,又打量了一下陆叶儿,问道:“然则激荡洞风的,却是哪一位高手?”

她瞪了秦征一眼,却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陆叶儿不由得一怔,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心道:“我为什么要恼他?他吼任他吼,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脸上忽然一热,暗道:“哎哟,不好,我的这些心思,可别让思儿知道了,要是被她知道,回头还不得被她羞死?唉,最近的心情,都被秦征这小子扰乱了。”

陆叶儿嘿了一声,说:“你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啊!不过你的说法也不对,‘色境剑景’不是从‘色言色象’中化出来,而是天下两大绝顶玄功的结合。”说到这里下巴微微翘起,显然她自己对这门神功深感自豪。

“是啊。”雷炎提起上九先生来,脸上便充满了崇拜之色:“我师叔祖同时也是我义父的本师,说起来我也可以叫他老人家祖师爷呢。我听我义父说,我师父本来就是当时第一流高手了,自上了潜山之后,得到了我师叔祖的指点,武功剑法更上层楼,现在已经不用赤霞剑了,所以就托人将这赤霞剑送到桃源给我,作我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秦征却打着另外一个心思,问陆叶儿道:“你的功力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经过那两具尸体边上时,问陆叶儿道:“丑八怪,你认得的人多,可认识这两个人不?”说着将那封信也给她看了。

“什么人!”他轻喝了一声,随手一拳,劲风将蔓藤荡开,蔓藤背后却有一朵奇大无比的怪花,花瓣张开直径长达一丈,中间的花柱将一个少女紧紧盘绕住,竟然是个相识的——不是陆叶儿那丑少女是谁?只是这时她已完全没有了那天晚上的神气,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秦征走近两步,陆叶儿睁开眼来,看清楚是秦征,有气没力地道:“是你!”

雪鹫仙姑却指着半空说:“不是!你看天上!”原来天上也飞满了鸟雀,乌鸦、麻雀、黄莺等各类大小鸟类全部从林中飞出,也似在躲避什么灾难似的。

秦征正想御风追上,天禽派的雪鹫仙姑手一指,身后便闪出一只拳头大小的夜枭,那夜枭个头虽小,去势却是快如闪电,竟然后发先至,抢到了雷炎前头,秦征见这夜枭竟然赶上了御剑术,暗道:“好快!”

朱序道:“那又不然,我料这次进攻桃源,邪马台大侠必能遇到一个好对手!”

王皮哈哈一笑,说:“邪马台大侠虽然未有机会和那剑宗三传比试,不过剑宗三传都是出自宗极门,而邪马台大侠当年就在洛水河边遇到了一个宗极门的成名高手,有过一战。”

朱老夫人却肆无忌惮,依然冷笑道:“这座营帐有我布下的结界,隔绝内外音讯,你又何必这么胆小?哼,就算隔墙有耳,那又如何?就是当着苻坚的面我也是这般说!他若看不惯,便把我杀了得了!”

恐惧感在那一刹那间忽然都消失了!

他这句话说得狂了,但双掌之间压抑着极为强大的力量,雷电光球嗤嗤作响,余威闪出,流入上清金鼎之中,紫雷与金鼎便连接起来,将那紫气金鼎化作一个紫雷鼎。紫气金鼎只是防御,紫雷鼎却已是攻防一体!巨雕原先扑击金鼎只是被拦住弹开,等到金鼎化作雷鼎,一旦靠近便被紫雷电中,羽翼发麻,直往下掉,要落下五六丈才恢复行动力重新振飞。

他赞是这么赞了,但那僵尸手一伸,竟硬生生的就把长矛给抓住了,矛尾不断颤抖,矛头却已刺中了他的胸口,但夹带着秦征两倍劲力的长矛,矛头触到对方胸口却如中败革,噗的一声哑响,竟然刺不进去,矛头反而歪了。

正思索,却听那赵整说:“严先生,你还没回答主子的问题呢!若是杀胡令出之时,先生你作何打算?”

那老樵夫坦然受了他这一礼,跟着便要离开,秦征忽然想起昨晚那丽影,赶紧追上两步,问老樵夫是否曾见一个极美的女子。

他明白这样做会很危险,但却抵挡不了这么做的诱惑!一咬牙:“死就死吧,不冒险中险,如何能成为强中强!”

秦征道:“你这一招‘缩地剑示’,和你刚才那招定身幻,就原理来说是一样的,乃是以念力之法入于武学,定身幻是瞳幻,以眼神发出异样瞳光欺骗敌人的大脑,使对方产生错觉以为时光停止了,而剑示也是同样的道理,也是欺骗敌人的大脑,让对方对自己的行动形成一个短暂的空白期而看不见你的行动,而你刚才就是利用这个空挡,忽然从远处到了我身边——我说的没错吧?”

那少女听他说“我又没打算讨你做老婆”,嫩脸不由得微微一红,呸了一声,道:“不和你这轻薄小子鬼扯了!姓秦的,你用什么兵器?”

据青羊子的笔记记载,这血葫芦是能摄取敌人魂魄的,但要成功摄魂,除了施法者功力甚高之外,中间却有好几个难关,如要选好时段,配合阴阳时节,布下阵势,此外还必须诱使敌人的元神与血葫芦产生响应——可能用血葫芦的既是高手,则他的敌人自然也是高手,高手对敌之时防范必严,谁会这么容易中计?所以当时秦征读到这则笔记时不免笑这血葫芦号称至宝,其实却无大用处。只有在噬魂阵中,那血葫芦才能自主发挥强制夺魂的威力,但敌人只要避开噬魂阵,这血葫芦岂非又无作用了?

恰巧,过得数日,苻坚又有圣旨传来,说丹江一带出了叛乱,内里有玄门术士牵涉其中,希望青羊子能出山相助——这是他第七次来请“青羊子”下山了。朱融对杨钩叹道:“当年刘皇叔对诸葛孔明,也不过是三顾茅庐,符天王却连续七次来请,我们若再不出山,那就太无礼了。”

负心人回头一看,只见秦征已被烤得昏昏沉沉,他忖道:“我还抵挡得住,这小伙子却转眼就要被炼化了!”情急之下将秦征一推,推回到了第四层去。

秦征带着那中年人越过石梁,上了后天峰,路上请教起他的大名,那中年人道:“我叫负心人。”

那中年人功力极为深厚,竟然就听到了,随口道:“朱伯伯?”

从塔外看来,宝塔的第二层高度绝不会超过一丈,但这时三人向上张望,头梦-岛光亮越来越清晰,秦征眼力最好,第一个看清了是扑下来的乃是一条火龙,高叫一声:“火龙索!小心!”

朱融杨钩对望一眼,再细看秦征相貌时,杨钩猛地大叫:“鬼啊!”把叫花鸡一丢,撒腿就逃。

秦征呆了一呆,随即便明白过来,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破了,不但练成了神功,而且得到了奇宝,这些日子的艰辛总算有了回报,抓着这一把豆子便忍不住放声大笑,这笑声是如此的畅快,如此的欢喜!

秦征入定不知多久,再睁开眼时,已经吃了三十滴甘露,轻轻动了一下手脚,却觉得全身百浩乎都注满了力量一般,心大欢喜,蒲团慢慢向左转动,那“金刚洞神”壁画渐渐平隐,旁边又有一幅壁画浮现,这次却是一头上古神兽,鹿首而鸟身,乃是传说中主掌“风”的飞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