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像星君用的墨一样,好浓哦,我就叫你浓墨吧!”

“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去找裴丰帮忙。”他皱了皱眉毛。

“吱呀——”熟悉的开门声,我回过头去,只见门口站一美艳妇人,浓重的口红,卷曲的毛发,白净的脸,正是裴丰的妈妈。可是,刚刚还没有人啊,哪儿会这么快来的,是我辨别错误?

我不小心一脚踢到桌子下,“啊——疼。”踢到什么了?这么硬,我低下头,往桌子底下看,有点黑,看不清,我摸到一个袋子,“什么东西啊?”袋子口还是扎起来的,我干脆搬开椅子,蹲下去慢慢来,从袋子外面摸起来,里面还挺光滑的,还有点细细的,我用手敲打了几下,是清脆的响声,是什么呢?浓墨就爱这些神秘兮兮的东西,还是拖出来看好了。

我快速下床,拉过门口的家奶,“家奶,你先进去,我来。”

我张张嘴,舔了舔嘴里溃疡的地方,嘶,疼~就是上次被裴丰他爷爷吼小八哥给夏得磕破了嘴,那次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我早上刷牙时牙刷又捣上去了,现在就溃疡了。

“中午没吃饱。”我摸着瘪瘪的肚子,就好想吃东西,可是一想到那碗面,就……呕~

“什么?家奶,那是逮黄鼠狼的?”我大为震惊。

后面传来一声叹息,“唉,男大不中留啊!”我差点没摔跟头。

他停了下来,表情有点奇怪,眼神从刚开始的不自然变得有点深邃,“我从未有过像昨天那样的后悔,阿璇。”他就那样望着我,用那双眼睛里流动着像被水浸过的宝石一般的东西,然后,我怔住了,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家奶摸着我的头欣慰道:“真的停了,这场洪水我们应该躲过了。璇子,这多亏了你啊!”说到归功,还有一个人,要是没有他,我就……哎?怎么进了祠堂后就没听到裴丰的声音了。

我扶着盆就站起来了,“家奶,身上的没事,现在又不疼,等过了这阵子再洗吧,我脸上没了就好。”我得赶紧想法子到那个湖边。可是这又闪电又黑云的怎么找理由去呢?更何况,我目前还是个睁眼瞎啊!我的舌头也暂时不管用了!

放学时,我已经忘了这事,准备等他一起走,可是……他从我身边走过,看都不看我一眼!然后就和程洁一起走了……

“怎……怎么保证啊?我什么都不懂啊!”我慌了神,我现在挺怕一个人行动的,这就是依赖感,真不好。

我仔细想了想,说:“一个同学说,他认为这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抛弃孩子,然后英语老师就抓狂了,她说文中的母亲是宁愿自己饿死,也不要孩子和自己一起受苦,这不是母爱是什么。浓墨,从这件事看来,英语老师是很爱孩子的额,我认为,溺水这件事情不是英语老师做的,即使有鬼的操控,她也不会害孩子,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是我的直觉。”

她越说越激动,一脚踢在桌腿上,我忍不住问:“你不是在她后面去县城的吗?你做完那些事之后还来得及?”

我再反驳,“那你的意思是,英语老师接发前时人为报复,接发后也就不是人为的了?可是小艾阿姨看到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幻觉而已。”

浓墨盯着小艾阿姨看了一会儿说道:“阿姨,你的头发是不是接的?”

他摆摆手,“你幻觉。”

不会吧,昨天还希望我一起短发来着,今天她自己就变长发了,这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可不就是土地庙旁的烟水湖吗?“你说的是这个?”我指着外面的波光粼粼问。

接近土地庙的门时,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现在没人,我就进去一下,进去看一下就出来。我这个所谓的妖孽进去会不会被神仙秒成渣渣?又或者被万箭穿心?还是被打成原型?试试再说,先踏进一步,我的脚慢慢放进门槛里,闭着眼睛准备好被什么光给射到,等了又等,没事。咦?神仙还没发现我?我的另一只脚也踏进去,现在完全进来了,我抱着头又准备好被踢出去,谁知又没事,哎?土地公土地婆睡着了?

严艳艳站在那里,龙灯就再无上前的动作,她开口喊道:“妈妈!”一个龙灯红红的眼睛慢慢暗了下去,头伏在地上,赵秦听了这话,眼睛突然惊恐地睁大,往里面跑,他的老婆往后退,撞倒了桌子上的贡品,周围的人群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姑娘竟然对着龙灯喊妈妈,而且发怒的龙灯真的就停了。

“新街口啊,离我们家也近,下次阿姨可以来我们家喝喝茶。”裴丰热情地邀请,似是在打圆场。

我捡起来细看,浓墨问:“那是什么?”

“真不用!家奶在家等着我呢!”

“当然啦,不过她没有表情唉,她是不是要找你说话?”她咽了口唾沫,腿也在哆嗦了,我刚想再加把劲,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前面的路口走过,舅妈!

“啊~~~~你进来都不敲门啊!你这个蛇妖!”我被叫的耳朵都快失灵了,浓墨正在换衣服,我真想拍死他,身上穿了好几层还嚷嚷。

“哪家的孩子?”

吃完早饭,我拉着浓墨准备一家家拜过去,我数了下新衣服的兜,六个,哈哈,浓墨就两个,我嘚瑟地笑了,他奇怪,“蛇妖,你一个人在笑什么?”

“这才是我们刚刚站的地方!你走了好几次了!”我是真的没感觉,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我的记忆!好可怕!“浓墨,这如果不是我的,那就是那条蛇的记忆。”那条蛇是不是来过这儿啊?是不是她也很向往美好的光明,所谓的妖邪之物不能接近神圣地带,她也很伤心吗?

。饭后,家奶把我叫到厨房说:“这是长寿面和红鸡蛋,璇子啊,家奶也知道委屈你了。”我开心极了,家奶怎么会不记得我的生日呢,家奶又对外面喊道:“浓墨,进到厨房来。”哼,让你看看,家奶是疼我的!我捧着面条,好心情又回来了。浓墨进来后,家奶也从锅里端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碗,面条加红鸡蛋……

“我喊你去那边吃饭。”

原来我被拐去坟场,是身处一片死人之中,被阴气所包围,跟阴曹没什么两样,算不出生气,坟场阴气太盛,我的阳气被困,算不出方位,先生说我已死,我从坟场跑出来,那时鸡鸣,先生打算算出方位,正好又算出了我的生气,就告诉大家回来了。大家就这样都散了,天麻麻亮了,都要回去补眠,我们几个人坐在舅舅家谈这起荒诞的事。

家奶不答应,“洗澡吧,不洗怎么行,洗完澡好干干净净地去考试啊。”我铁了心不想洗澡,就把吊坠从衣服里掏出来把玩,不跟家奶说话了。

我真的很想去见一见那个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我并不想知道未来的每个细节,就像我并不喜欢算自己的命一样,生活就是需要期待不是吗,如果知道所有的事情,那就没有意义了。可是我必须知道大概的方向,我这样的命运没有方向,走得太痛苦,身边的亲人也会很痛苦。等到放假,我要去拜访那位幸运或是不幸的人。

家奶在说什么啊?我不懂,家奶摸了摸我的头说:“家奶一会儿告诉你,你别害怕,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家奶拍下我的手:“别跟着闹!不懂事!家奶老了,没关系,家奶悄悄地看看去。”

“家奶,今晚我和裴丰的事情……”家奶看着我,我怎么有种心虚的感觉,我什么事也没干啊,顶多牵了人家的手,可那情况紧急啊,我不牵他的手,他就要和鬼牵手了。“家奶啊,那个,我对他没半点意思。”说起来还挺难为情的。

我刚想趴下,下课铃响了,好吧,没的睡了。上课时,我感觉有东西从后面砸过来,头一歪,落在书上,是一小块橡皮,回头一看,只见裴丰的同桌一脸坏笑,手指着裴丰,裴丰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盯着书,还用手按着他同桌的手。两个奇怪的人。我把身体往同桌那边靠了靠,一会儿,又一块橡皮砸了过来,我回头,见裴丰在看着我,莫名其妙。又把身体往外面挪了挪,一堂课,我的书上收集的橡皮可以拼成一整块了。一下课,我就把所有橡皮都扔掉,然后再瞪裴丰一眼。

“那女鬼正在拉你的腿,见到我就扑过来,我就把她收了。”拉我的腿,咦……好恶心,我嫌弃地把脚放远点,发现老头停止了,嘎?没啦?就收了……这么简单?过程呢?

她坐下来开始说:“我从小就是奶奶带大的,爸妈从来就没有要过我,说我是煞星,会克他们,看到别人有爸爸妈妈陪伴我就很羡慕,你知道那种感受吗?”她的情况竟然和我差不多,不过我爸妈是爱我的,是为我着想才让家奶带我的,她比我更可怜。

“快去读书!”我踢了她一脚,她终于坐回去了。

她刚要上来,“哎,等等。”我直起身,解下脖子上,手臂上,脚踝上的桃核,又从书包里拿出了桃树枝丢到一旁,想想把书包也放了下去,等把她背过去回来拿也不迟。等做完这一切后,我重新蹲下身子,“好了,上来吧。”

醒来时我是在一片月光之下的,皎洁的月照射在我的身体上,啊,我感觉全身都充满了能量,我情不自禁地吐出舌头,嗯,舔到了我的鼻子,等等,我的鼻子?我舔到了我的鼻子!我再次伸出舌头,啊啊啊!我的舌头裂开了个口子!家奶!我变成蛇了!我想喊出声,却只发出了“兹兹~嘶嘶”声,我动了动身子,就在地上滚了起来,正仰面的时候,我看见了美丽的月亮,还有……一只蛇头!

“蛇妖当然有本事!”哎~这小屁孩,我到底怎么你了?我是上辈子掏了你家的鸟窝还是抢了你的奶水?

“这孩子……”家奶无奈的摇摇头,对舅舅说:“璇子这丫头要困觉了,今天也是累着了,明天还要上学赶功课呢。”

“是啊,先生!我今年高三,学业压力特别重,现在头发快掉成秃子了,听说先生很厉害,快救救我吧!”姐姐苦闷的说。

我连忙吸了好几口,一股浓香进入我的鼻腔,差点儿被呛到,等我全身香飘飘后,家奶拉着我进去了,里面好多尊菩萨,家奶没做停留,直接拉着我穿过一个院子,里面才是正厅,有几个小孩在吃饭,一个女管事迎上来了,“就是这伢子吧,跟我来。”

睡了一觉后,睁开眼睛,一片刺痛,“啊——疼——”

“璇子!”爸爸无奈的声音。

“芳芳姐,你怎么哭了?你早上是不是没上学啊?我放学都等了你好久呢。”我诧异地看着她抱着膝盖,嘤嘤地啜泣,问了她也没答话。我刚要去安抚她,余光瞥到阿公阿婆家有人匆忙进出,抬头一看,是他家的二叔叔,大姑姑,还有……二叔叔的儿子薛照……发生什么事了?我赶紧跑进去,一看满屋子都是人,阿公阿婆除了大儿子的儿女都在,儿媳孙女全在里面候着,还有附近的村民,小屋子里塞满了人,阿公阿婆住的房子是一间大屋子,中间用布帘子隔出两个开间,此时布帘子已经不见,我看见痴痴地坐在床上的阿公,守在床边的家奶,还有……躺在床上的阿婆。

裴丰突然站起来说:“吊坠拿着,我送你回家。”太没礼貌了,又赶我走⊙﹏⊙……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