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了自己一个在外面闯荡,却是真如许逸所说,万事艰难。

许久,李飞白才又醒转,此际,气稳神静,面色无波。扭身朝着赶紧正身端坐的老敖一拜,“多谢敖伯出手相助。”

妈的,这酒真是不耐喝,老敖晃了晃桶,怎么就没了?不行,小子这没出息样子,我得提点提点才是。

“阴魔真气勾散如斯,以她修为,只怕此次难了。”

一个矮胖的身影,偏做出挺胸昂的踱步姿态,晃晃荡荡地悠了过来,“嗯哼……我说你这书生,什么呆,做什么愁。多少人,一闭一睁就是几世过去,放眼去,连个熟络的都没了……再多的纠葛,最后只剩烂在自己肚里。什么感慨曲折,穿心刻骨,到最后,自己还是自己……”

看李飞白停手,满面愁容的坐在了一旁,连自己身上的伤势也忘了顾及,许逸又是心底一动,却又忍不住惋惜,哪里会看不出来,分明是情种深种啊。飞白的这同伴桃妖,实在不是眼下自己力所能及了。

原先潮红的面色,失血之后变得煞白,这时一阵不可压抑的逆涌,立时又是浸血一般。强压之下,手足止不住颤抖不止。唉!此时竟然碰上这样要命的状况,先前怎么也不料会出来个这样人物,上来就挨上重重一剑,可恨!反噬之力,平日控着自然不显,这时候,简直是催命!

哼!李飞白一声劲哼,浑气势一震!扭头看一旁犹自昏迷不醒的两个。即便今日走不得,我必抵死在前!横眉一扫过来的怪物,一扬额,但有一口气在,放马来战!

对峙的几个突然浑身一抖,只觉得汗毛竖立,仿若有风自心间拂过一般!不由都傻傻怔住,怎么就觉得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受不得那漫长的起步,相通的用心,却去强求拘血脉自强,假外力强行提升,强于一时,得那些血脉的些许皮毛,终是外物,更不可延续,焉是长理?终归不是正途。

女娃体内的阴魔真气,怕不就是和这剑脱不了干系了。这两个傻瓜,还每天就那样守着这剑,不是自找苦吃?我可是真为两个小娃着想来着。

李飞白看看陶红儿,原本以为那老敖是如何的高人形象,不想一来,竟然碰上这偷喝的景象。大出意外,不禁都是一愣,转而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看来,也是个妙人。”

“先生虽然那样说想,而今风起云涌,世事纷扰,只怕这一路回去,不会再像当初那样让人安心。”

两下灵剑一交,早已心明,对面的剑,差了自己太多。抬手按下旁边陶红儿的巨针,心下一恨,手下掐诀如飞,一柄黑剑激射,划出道道收命的暗影。两个修士瞬时被满眼不及的剑影给恍得支挡不及,哪里还有回手的空。

西梨乃是丹道圣地,周遭坊市众多,丹药,灵液,材料之类良莠云集。根本不用去找,恨不得自己蹦到眼里来。

“林长老。”

修界其他宗门之类,都是章法森严,唯独这蒙山一脉,都是仰望袁圣威武而来,却从来无有什么法度体系。来了,就分出几处山头去,各自为寨。与诸侯分据无异。

“有客喊门,还自静坐。真人如此安然,不许我说?”

是夜,一道袅袅雾气飘至山中,渐至村前。

“囡囡。。。”苏易亲亲搂过,心里实是翻涌不已。从未有闻,人族宗门来招揽妖族,实在是不知用意何在。西梨千净观,倒是久仰大名,若说起来,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只是,怎么就看上一个平平妖兽?“跟这仙子去修行,你可愿意?”

西梨的几个还在围着筠阳,却是伤得不轻。只是此时,除了对师姐的伤势担心,心里却是都有股说不出的味儿来。

小小山谷中,幻影叠叠,各色法宝纷飞乱射,一时间,阴阳倒错,天昏地暗!那金姓修士深陷重围,以一敌众,宛如天将一般。哪里像是一名还未筑基的修士!

“我看差不离,别的,他哪儿求去?这些妖人,整日里都是打打杀杀,哪抵得咱们那里清闲修炼。”

“活的,要活的。死了还有个屁用!”

李飞白和陶红儿轻轻一笑,“老伯,还是先将你体内的那禁制解了吧。”

西梨山,半壁葱翠半壁白。静立如玉。梨花胜雪处,但闻莺啼,青翠如沐里,点点花映。风轻云柔,挽山而行。袅袅烟气自流转。。。不见高绝,只有清心。

“呸!妈的!”万钧身形直直撞了上去,“当”的一声,已经迎上了一个手里的棒子,威怒暴喝,“你也配拿棒子!”直接磕得那厮倒翻了出去。

“各有讲究,谁说的了对错。。。那海老儿抛了祖业不假,恐怕也是他明宣第一个触及返虚的。若是真的成了,说不定下去了,祖上还褒奖一番呢。”

“前辈?”

“李飞白,拜谢前辈,搭救之恩,没齿难忘!”几个被那自爆的灵力冲击,伤了肺腑,此一去,隔日才醒。抬眼看时,已是身在一处洞中。

李飞白冷冷一笑,身不能动,法力却未禁锢,心念一转,“红儿可知镯子祭法?今日哪怕就此了结,也必倾尽全力!万钧,打。。。”

“哎,夫人此言差矣。正是这小子修为太低又不知融合之道,我才有这一想。出了去,随便一个就能拿下,顺手拘了他体内的火灵之气。他不懂,我担心却是有心之人。”晏舒看看夫人,不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唉。。。此事,你就不必再问了。我和心展自会合计。”

“无甚,看这青红巨岩,如兽蛰伏,甚是骇人,恍了心神。竟有些不舍了。。。”李飞白心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弄得惊惧万分,方才就猜测了许久也没个结果,不想临走,竟然突然来了这一下!草草自查了身体,也无一丝不妥?这是怎么了?

“果然气派非凡。”

“此事恐怕不简单,就他一个,也没那胆子敢闯进来。。。外面定有后援接应。”

“正潇!你干什么!”晏心展正徐徐撤力,已抽了大半回来,心下渐缓。突地,对面竟然撤了法力!没有了接续!真会如此!眼前,晏正潇竟然忽地睁了眼来。不好!这时候尽然心神不在!

晏心展一动容,这是。。。此味儿与那接续水如此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这厮要出来了。”晏舒双手背负,只等那隙里的动静。

“唉,一言难尽。”一提这事,晏夫人也是一脸无奈,“你再不回来,你哥哥可是真就急坏了去。几千年不见动静,谁想,那天曜晶竟然孕了火灵。”

“前辈,晚辈陶红儿,这是金晶儿,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纸鹤?真是新鲜!林瑜被这新奇的东西看得走神,下刻,才觉到自己失礼,急忙拱手一礼。“在下林瑜,接书院传讯而来。”

盘膝入静,不一会儿,李飞白那里就有了动静。

“呯!呯!”几剑,都是落到了岩壁,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