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界不论人妖,凡是多少排得上的,都早早得知了六山书院的通天古阵,更是知道了那窥天镜法宝之外的奥妙,竟还是开启古阵的关键要物!不必刻意安排,早已是撒开了去。就是那些散修,渐渐也闻得些风声,片片传开。

无事?那样的动静,虽然不曾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那一声如闷雷一般的震动,绝不是寻常修士能弄得出来的。这才阻了那些巡山弟子,与几名长老匆匆赶来,不想,却是师尊在此。

“袁道友?”出云峰上,一所小小的无名静阁内,长髯垂眉的道长目光一闪,轻叹口气,解了心结。终是来了。

陶红儿轻轻行到飞白身后,将一手牵来,握了,一笑,“何必执泥于此。红儿却是觉得,得了一缕,本就是无意偶遇,已是天怜,再思其他,却是自寻烦恼呢。缘有深浅,即是如是。飞白以为呢?”

事情突然,中间变故重生,应接不暇,一直都未有机会去问那几个西梨的女子,到底为何而来,或是路过?只是,当时那神秘人物却是将金姓修士又丢回鼎中去,言下之意,说明了不给这边,唉。。。来日姑且去说说试试吧,只怕这等东西,搁在谁的手里,也是难以舍得。

“拿个鼎出来,好了不得!以法相之身进了鼎里,得被你吸取多少!梵心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正值几个拼力之时,筠阳一行疾疾御至,也不搭话,立时周遭围了起来。

“师姐。。。师姐!”

“囡囡知道了。”看几个说话商量的语气不是那般轻松,苏囡囡重重点了点头。

“却不是这。。。”陶红儿低了头,怔了一会儿,“适才。。。我体内的魔气竟然有些反应。”

“师姐,此次千里迢迢跑到这连云山来,一路跋山涉水,也未见有什么特别的啊。”

眼前,一老一小正被四只怪模怪样的猪妖追赶?这猪妖,连形都未化成?浑身赤红,肥头大耳,獠牙外翻,鬣鬃如针。几块破麻布在身上裹了,一副愚昧不开的样子,手下却是一点都不弱,刀棍刚猛,虎虎生风。

“那清远老道,每日里只知清修,避尘离世,却也未见好过哪里。。。”

“正是那画中所出。”

安排下面据此暗查,可有近来在此闲游的散修,彻查李安平日交往甚密之人。也只能就这样闲等。心底下,却是纳闷不已,这李安,是循了气息出去,一个金丹去吊几名小小神桥,怎么也不会弄丢了。若是和那个一样被彩衣挡回,定然会传讯与我,却也没有。。。

说着,仰起头,竟然也像金晶儿那般,仔细嗅了起来。片刻,定神往前一望,正是几个疾驰而去的方向。

心念急闪。别的还好说,前几日正潇渡灵,就是神海失守才功败垂成,这小子,对上的可是一道有识的火灵,凭那点修为,绝守不住!此子身上,莫不是有什么能护了神海的物什!只有这样,才有一分可能。

在原处来回御转几圈,一番思量。

几个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晏风也不便多说什么,交代了自己弟弟好生陪了,这就离去。

看看旁侧的熔流,撇撇嘴。身子一晃,直往上遁去。

“这还会有假?只是畏忌父亲,却是不敢太过声张,还在我那里窝着。。。”

晏正潇面色一肃。那火灵一出,即刻觉到身遭火力猛地一增,却不是平日里地宫的火灵气能比。郑重看了一眼,提一道法力,张嘴吐出,裹了。暗沉口气,徐徐引了过来。

原本郑重其事的,不由都是一松。

总算是回了,晏舒心中一轻,寒暄几句,看姐妹凑在一起,转身离去。

男子见几个拘谨不堪那样,也不多话,直接点了。“猴子,你去弄些野味。”

。。。。。。

一阵忙乎,这才隔了几日去,熔洞里,又摆起了那声势骇人的灵石巨阵。

“快些将那小的收了回来!”

“嗯,怎么?”陶红儿一怔,心底一紧。

你倒是起来。。。也去与他们一起吃喝去啊。。。

万钧近日不停嚷嚷着,不日就要架越神桥。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原本就是临近,几月里平复调息,暗压了那阴魔真气之余,也是觉得,经了那几次斗法,竟有了气灌欲冲之感。只是,心不能静,如何能安安生生引得灵气来,去凝神冲窍。

这坊市,正是晏风落脚的那一处,而今之际,此间暗查的一干隐云弟子,都正跟了杨平之,去寻那红发的事儿了。一个没留,正在表现时候。

。。。

错杀一千,不放一个。哼哼,谁没事儿去乱找麻烦。宗里也是。。。

这边的李飞白,正咬着牙往下扯那紫幕,却是一扯一颤,那进程缓的,连两层也未行得。这般下去,恐怕就是有用也晚了去!

万钧一听,愣了愣,也觉得不对,却是打得心痒。

。。。。。。

几个顺着万钧手指,只见倾斜往下的一处角落,堆着几块巨石,看着却是才弄的样子。复又转转看了,其他别无异状。这才各自找了地方,打坐歇息。

月下林边,火光正旺,几个身影团坐了。无人言说其他,只是将酒肉分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话说着,终于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想起过往种种。就是那般的顺意,自己和万钧,什么也不曾想过,碰上飞白,也是毫无心机。全凭了心性使然,毫无做作。一路行来,好不畅快!却横生了这样的枝节。

先前只是见陶红儿和万钧偶尔拿出一两块来,甚是珍惜的样子,只是此地灵气充沛,平日里修行,未曾用过。先前金晶儿耗得太甚,倒是拿了几块吐纳,也不在意。

这猴子!偏偏法力又不弱多少,更是一股子蛮力。陈暮春不禁一阵头麻。这!一个炼体妖物,如此难缠!让他近身还得了。

那边陈暮春一声呲笑。刚才斗法看得清楚,眼前两个法力不济,又染了邪气,还来挣扎?哼,拂尘一摆,心下安然的很。

对面只有那女子修为尚可,同样临近神桥,一交手,却是逊了自己一截。

“大叔,这个。。。”李飞白当然明了陶红儿的话,心下吃惊不已。自己这偏僻山村里,怎就突然出了这出离神魂之事?分明是邪法所为。。。这村外山中,难道来了邪物?转而想到那日斗法,那修士就是个邪修,或许。。。却又不知该如何向这些乡里开口。

“嘿嘿。。。地府,爷爷可不正是刚从地府出来,正要回去,你们可看好了!”

“来此也有些时日了,却不知公子以为,我几个可还能相处?”

“我看这个十有**是真的。比那火法靠谱的多。”万钧随陶红儿取火试过,对那火法却也是不敢有甚期望。将手里短刃往地上狠狠一戳,“那山在哪里?”

“少管他,走,咱们再去耍耍。”

这一日,就在离地脉蛟首几峰之外,却意外发现了一处古修洞府。不禁欣喜若狂。虽说看起来简陋无比,仅仅也就辟了两室,但这机缘,哪是谁想有就有的!呵呵。“果然是天怜我黄明!”

陶红儿、万钧都来问询,李飞白也说不清是从何而来,只把那经历讲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是惹了什么邪气,夜里来袭。陶红儿,万钧听得咋舌,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得个功夫有人解答,李飞白也来了兴致,正好将心中疑问都解了,“看来也是如我一般未经事的,家里却舍得让这样一个孩子跑出来。何况仙芝之体,难道不怕。。。”

空中翻腾的黑气失了法诀束引,立时被方巾穿透而出。陶红儿引了方巾下来,不敢去接,只是小心搁在一旁。扭头看那边,万钧气势正盛,这才轻舒口气,径直盘膝坐下。体内法力被隐疾所扰,方才就是强撑,却是有些脱力了,难以为继。

法诀高低优劣,自己不懂,且不去说。只是看这留下法诀之人,卷中处处留有感悟随笔,看得人心颤。言语间,那人竟也是自己钻研,无师而通。真天纵之才也!有此在手,何异于良师在侧!

倒是李飞白,这一路,心中来回掂量,没了主意。

正说着,两名修士匆匆赶过,见那前面身影,复缓了脚步。

心底一颤。这,是吊上前面的了?李飞白心里一阵纠结,心绪难安。突地衣袖一紧,却是陶红儿拽了拽,看着自己脸色,朝前撇了撇,“既然心底难安,何不过去看看?怕是有难。”

果然,行出有几里外,那两名修士急急撵了上去,“老儿站住!”

前面人影回头一看,脸色大变。只管加紧疾行,奈何修为不济,越追越近。

只是这一回头,却让远远的李飞白浑身一震。这!不会连容貌也那般相似,真的是他?心底疑虑难消,脚下却突地提气运法,直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