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动弹得了,周身如陷泥沼,举手投足如有万斤在背!相互观望,都是一脸的惊惧。

越过一山,眼下豁然开朗。青山绿水相依环,翠意浓,碧水轻承。放眼去,一派烟波浩渺,潾潾微漾,湖岛笼烟。几处轻舟随意点,流连飞鸟自在翔。。。隐约望见那岸,唯余青灰一线。

“嗯,也好。届时,晏云自可回去,咱们就近了寻个地方安顿,有个倚靠还是好些。”

下面几个听得进来的脚步,都是暗暗沁出了汗。尤其两个小的,必得抢个先机跑了,否则今日恐将难全。

默立片刻,复想起地宫那难以省心的火灵,皱了皱眉,“那火灵虽然拘了,日日暴躁,也无个法子安顿,轮番看守,折腾得心困体乏。彩衣这妮子。。。还是一点消息也无?”

“怎么?俺就那么不入眼吗!来日里,也是一样的修界纵横,逍遥快活!指不定也去上界看看呢?嘿嘿嘿。。。”

“猴子,明日咱们也不出去了。咱也好好睡上几天看看?”

,效用如何,谁会知道?眼看这个时辰,恐怕再不多久就要闭了市去,这就急得冒出了汗来。。。

“隐云宗,是咱们陈州隐云宗的仙长啊!”

“万钧明白轻重,姐姐尽管放心就是。”取了几百灵石,即刻转了出去。

自气海往神藏的经络,方才被那蒸腾的灵力冲顶,而今倒正好成了一道通途。心中不由一阵苦笑,这也算是失中万幸?若非那一下,打神藏通气海,还真不容易,却需大费周章,何况,而今经脉损毁如斯,自己都探查不清,更不知该如何牵绕了。

“哇!啊,啊,啊!”正这当儿,一股焦糊味儿蹿了起来。金晶儿突地从一侧地底“嗖”地飞出,一身光鲜艳艳的衣裳,烧得大洞小洞无数,还正冒烟,头发也糊了一片,圆圆脸蛋灰簇簇一团,只剩俩眼瞪得溜圆,“快,快!这厮要烧熟了我!”

“啊呀,这么一说,我倒是要再斟酌斟酌了。。。”

“也不知是什么变故。这样,这里倒不适掩藏了。。。原本想借了此地落脚,还好与你把那灵剑修了。”陶红儿似自言自语一般在哪里低语,李飞白听得一愣,“那剑先前只是崩裂,那次去救晏云时候得的灵剑,融了兴许就有可用材料。”

“呸,这人来的竟然这样快。。。”这句话没头没脑,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几个商量了几天避祸的事儿,还真是见不得风吹草动了。万钧听话站住,偏偏头,看了陶红儿几个,嘴里暗自嘟哝。却是依然握紧了手里棒子。

哪有经过这样大的阵仗,竟然闹得一个宗门如此折腾!然而这事儿,却是事关性命,由不得不去惦记。有心避祸,却又左右没个肯定。

。。。。。。

双方竟然被这一嗓子喊得都手下一缓。

越看越是心下惊喜,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眼前的东西,哪里还用去想其他。拿了它,神桥就在眼前。

“还是爷爷给你拿着吧!”话说之时,金晶儿却是不敢稍有停留。适才贴身而上,这邪修身上气势蹿起,让他汗毛直竖,真真不是对手!这边一落地,趁着那厮恍神的功夫,丢下句话,遁地朝着李飞白俩个而去。哪敢有半点的大意犹豫。

“今日大早,我与你三叔带着这两个崽子就进了山。”石叔奔着,脚下不停,“起初一切顺顺当当。末了,两个说你恐怕不日要走,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就离了我俩去,要再与你弄些东西带上。”说着,就冲到了石家院中。门大开着,村长和石家三叔正在,满面愁容。“我久等不见两个回来,顺着去找,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边李飞白正闹不明白,扭头来看陶红儿,突觉手心一热。。。却是陶红儿默不住声,伸手将他手一扯,轻轻握了。也不管那手一僵,怎么也不敢回握,只那样僵僵的捏着,“他又无妨。。。没听刚才晶儿喊的吗,怎也得做做那个样子。”那话语轻的,要淡过耳边的风去。。。

修行之事,不进则退,既想出外去,自己这几个,还是太过松懈了。若不勤勉,恐怕经不起什么事儿去。所有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痴人说梦耳!

“不试试怎么知道。。。”被大伙儿看得面皮发烧,晏云不敢抬头,嘴里嘀咕着,手里棍子将眼前的草皮戳了又戳。

李飞白几个匆匆回了飞红谷,也觉到灵气有变,不明所以。唯有那金晶儿,眼珠一转,心里明白这与那蛟灵脱不了干系,也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揭过不提。

分明不是宗门的意思,却神神秘秘,说是有自己的好处,可助自己越了神桥。要说自己不想,那是假的,而今静下来回想,总觉得那黄执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先前见面话语不多也就罢了,昨日来就是露个笑脸也让人觉得有些阴寒。这其中,蹊跷啊。。。

那点清明守着,犹如滔天巨浪中一叶扁舟,眼看就要打碎了去。这种天壤的无助,令李飞白几近吐血。神魂欲裂的痛楚,却尤自牵着他,不可放手,不可放手!如狂风中一丝柔絮,最后,只剩一点近似麻木的执着。。。

“不必担忧,这隐疾生来有之,早先压着,根本无事。这邪气所引,微不足虑。只是调息的事儿。”陶红儿听得话来,一笑揭过。

执壶修士冷冷斜视一眼,面上不显,也只是占了这阴邪之气的便宜罢了。浓浓邪气之中,那方巾忽大忽小,忽而化绳,连番变化,应得气恼。不想那边的猴子如此棘手,三两下就占尽上风,再不速速将这女子拿了过去援手,今日危矣。

也罢,总之灵剑的事儿算是有个结果,几个也不必再纠结于此了。

“我说就是,姐姐何必计较这许多。”那边万钧嘿嘿着,捣鼓着架上烤肉,身手熟练,“都说修行应少有口腹之欲,我说就是随心而已,那才是真性!该怎样各凭心性就是了嘛。”也不抬头,“飞白你说是不是?执著那些干什么。来来来,这肉就好了,趁热才有滋味。”

正是此际,洞中突地紫光一闪,有了变化。

“是,贤侄所言有理,些许宵小,却是不必太过周章。哈哈,是老夫欠思量了。”旋即扭向一边恭敬侧立的少年,话题一错:“瑜儿,陈州小镇,偏远孤陋,平日要想得见你逸大哥这样的俊才,千难万难。此次有幸,定要细心讨教,能有你逸大哥点播一二,受用不尽。”说着一脸惋惜,不住摇头,“只是可惜,不能常此追随。”

那夹杂在人群中的毡帽少年更是乐得指指点点,根本低不下头来,低声道:“这俗世人界倒是会整治,弄出这种好玩的东西。呵呵。。。嗯?”话完不听身边回应,不由一愣,扭头去,却见那少女仰面长视,目色迷离,不是神飞天外还是怎地?哪里听到自己的言语。嘿嘿讪笑两声,也不在意,兀自扭头去看自己的,嘴里却忍不住嘀咕:“还说我心性不佳,自己却是痴了。。。”“仙路漫漫,又能留得几许得失。。。生,终是有涯。。。到头来,还是挡不住,明明灭灭。。。”少女口中突然一阵痴痴的呢喃,引得身侧的毡帽少年一愣,却是没有听得周全。明明灭灭吗?是也!我也早嫌这烟火直来直去,太过平淡了。嘿嘿,原来姐姐也是这般想法。待我助助兴来。

再抬头去看,两兄弟身影已是远去,模糊不清。

“哈哈哈哈。。。”

“那就走吧,此事如今闹得,煞是烦人。你若是设了阵来,那些个老东西若再遣人来看,也好让他们瞧瞧,咱们唾手好生收了。反是个威慑。也省得一个个每天挖空了心思来打探,你哥哥应付得烦。”

“姐夫倒是好打算,呵呵。只怕是收不住自家的东西,脸上挂不住了吧。”

“唉,一宫之主,又是名声在外,怎会不重颜面。”

言语间,两个已给晏舒传讯。三人结行,行至后宫,来到一座不显的阁楼。

“宫主!夫人!”

“近日,可还有什么异状?”

“回宫主,无甚异状,依旧是每日里蒙昧逡巡游荡,时时暴戾冲撞一番。”

“打开阵来。”

“是!”

进阁入阵,立时如换了一个天地,迎面扑来阵阵热浪。阁内空间不十分大,中有围栏,圈出一个向下的道口。那热气,正是由道下涌来。

道口之上,凭空悬着一尊大鼎,缓缓旋转,四下里可见的淡淡红色气流,都自徐徐吸入,却是正收纳着外溢的火灵气。

三个将身上气势稍放,阻了热流,循道而下。

道甚宽敞,只是曲折盘旋。往下愈是灼热,起初依着道内的萤石之光,再往下去,四壁反射,已是依稀可见红红光芒,根本连萤石都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