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红儿将金晶儿与晏云都护在了身后,也自唤出方巾,立在了李飞白身侧。

那阴魔之气,犹不安分。修炼之余,只能遣了万钧时不时出外一趟,寻那些个认得的那里,旁敲侧击探些风声。也只是听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动静。

却说谷里,晏云见了万钧和金晶儿,看金晶儿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着实骇的不轻。帮着翻出专司平气的中气丹来与他服下,也没了睡意。草草一说,前后三日,竟然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此刻却不是细问的时候。

顾不得许多,陶红儿压了胸口翻滚的乱息,又去抬手,招那击飞的方巾。却是心切之际,提气过猛,一口血又翻了上来。强咽了回去,依旧无功。

顾不得左右张望,急急一闪,就朝李飞白那边遁去。有人偷袭?

远远的,凭了隐隐气息,却也是临近神桥,并未架越。只是不敢细去探查,临近也有差别,却是轻敌不得。

“飞白,飞白!”

“后面的只是盯梢,恐怕前面正有人候着呢。看来方才在镇中,咱们早被人设计了。不如先料理了。你们把后面的收拾了,我去前面开路,”

举头望月,月色似乳。

唉,那曜华宫,雄踞南域,火法独步不假,却也未在外面闻说精于克魔之道。

这姓陈的修炼也算刻苦,奈何神桥不成,又无甚人脉,被丢在这里,正值心中郁结。随便诓了几句,一提起有望架越神桥,顿时来了精神,一口答应下来。

想这无聊的王爷,还真是以为自己携天令而来,整日里沉迷酒色,歌舞升平。还动不动拉了自己去,以示好表心。他不知道,自己却是明白,宗门根本就是没把这俗世当回事儿,扔了自己来唬着这蒙昧痴人干活而已。结果自己却是被扰的根本无心修炼,就算这什么狗屁王爷巴结了,多得几块灵石,与心境何干?

静坐之中,正按理循法,李飞白突地心惊,浑身汗毛直竖!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威压袭来,霎时忍不住颤栗起来。

“不妨事,确有些许感应,只是气息不畅,调息片刻也就压下了。”陶红儿抬手示意一下万钧,兀自闭目不语。

“哼!”冷哼一声,后面的修士不躲不避,却是取出个火红的壶来,“去!”暗光一闪,一股阴森的黑气弥漫而出,正迎上方帕,立时阻住。手里法诀频闪,腾腾的黑气愈发狰狞,犹如恶灵翻滚,不几时,就把方巾裹了,两厢僵持起来。

“万钧!”陶红儿看看李飞白,“公子莫怪,这猴子乱讲,我自会设法将公子的剑修了。公子还是在这里多歇息几天才是。”

“公子此言差矣。你道这花,是谁人想见就见的?此花神异,你我亲历,都看在眼里。此中必有命理机缘。幽游九天三界,今日将花留于此地,却不是应该推却的事。天既予,便取之。”

自那香味起时,就自静中警觉,怔怔然,把方才的一幕看了个完全。望着眼前散着幽幽紫光仿佛不真的花朵,神飞天外,耳中宛如有歌,让人悲戚欲泪。

“李公子大量,陶红儿谢过了!今日不便多言,来日相迎再叙。”猴子也是掩不住眉头一喜,大手一挥,“这小哥爽快,来日去谷里找我,咱们无醉不归。”当下拱手一礼,抽身而去。

“今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却还是拗不过你。左右不许,还不是怕出什么纰漏。。。今在镇中,是那林家天下,不可多事。”

“这。。。”飞白侧身,肩头微倾,卸了那股子没头没脑的巨力,咧了咧嘴。

“去去。。。先生困了,明日再说啦。。。”一个长音由高到低,末了竟然就一眯眼,歪了过去。

几个顺着万钧手指,只见倾斜往下的一处角落,堆着几块巨石,看着却是才弄的样子。复又转转看了,其他别无异状。这才各自找了地方,打坐歇息。

“先前那许逸所说棒子凶性之事,弟弟可有所察觉?”安顿下来,陶红儿转过头问万钧,“平日里可有异状?”

“有甚凶性,都是胡扯。。。”万钧浑不在意,“这不是都好端端的?”总是提起这事儿。

若是揪根问底非要往上扯。。。有多少扯得完?我还做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梦呢。几个搞不清什么影子在梦里呲牙咧嘴,看不过那张牙舞爪样子,出手料理了,再不敢出来。这算不算?

万钧在心里嘀咕,暗笑陶红儿太过小心,“姐姐何必听风就是雨的,哪有那么邪乎的事儿。”转头就抛到一边不提。

陶红儿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却似真的没什么感觉,也不再追问。转而又看李飞白,“既然那清元诀可制凶性,倒是想起,那诀中似有温气蕴剑一说。由是须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不若趁此,将那剑来温养一番?也好绝了后患。天长日久,剑与人和,通了性,也不至再有恶念,反过来出乱子。”

“温养?”那诀中倒是有提及此法,一直未曾试过,“确有此法。”

李飞白暗道一声惭愧,先前看到诀中提起,御剑之人,怎会没有那个想法。只是看这剑,还真是不入眼。。。咳咳,就没想着去温养它。及后来,见它能劈散阴邪之气,倒是惊艳过。只是那时候自己连御剑都不熟络,每天只把心思放在御使上去了,哪有多想。诀中所言,这温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也就搁那儿了。

既然那许逸有此一说,陶红儿又再提了,眼下倒不如拿来试试再说。如今看这剑,兴许是看得久了?也没那么寒碜。。。凶性,既然是剑,就算是有,也说不得是什么坏事儿啊。

“我且试试,却是需将剑依法纳入气海丹田去。只怕须得架了神桥,三藏想通才有大用。”不再多言。

这蕴养之法,在于时日,却并不复杂,早已在心中滚瓜烂熟。当即,默默在脑海中念了,抬手一诀,将剑打出,悬在身前,兀自入静。法诀暗转,鼻息缓缓出气,落在那剑身之上。

不一会儿,几个都安静了,洞中寂然。

从那乱石堆的缝隙里,缓缓飘出一缕淡淡火红的气息。宛若有灵般,绕着石隙来回穿梭几遍,转而在那里静静停了,却似乎正往这边张望的样子。

待得一会儿,看这边没甚动静,悠悠忽忽,离了石隙,冲着金晶儿缓缓飘去。飘了不远,转而看到金晶儿后面躺着睡觉的晏云,猛地一颤,急急缩了回去。许久不见再露头来。

这边几个都未察觉,只有金晶儿将鼻子嗅了嗅,左右看看,一脸疑惑。许是这里的火灵气太浓?有些波动也是正常,旋即又闭了眼去。

那缕火红气息,却似灵昧初开,在暗处静静候着,迟迟疑疑,徘徊不定。

那个女子身上好重的一股阴气,不喜欢。。。那猴子。。。好吓人!不好玩,一身霸气,凶神一般。。。那个男的,也有凶气。。。那个红色的卷毛。。。怎么这里也会有红色的卷毛?怕。。。

还是那个头发花花的,身上味道真香。。。好香。。。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

陈州城,携了一众弟子前来探查的杨平之,独个立在那陈暮春遗下的宅院里,脸色铁青,又望一眼这高墙碧瓦,越看越恼!一掌拍去,将潭边的假山扫落水中,激起冲天的水柱,哗!如下雨一般。

“贼子!贼子!。。。”

大胆!真真的大胆!

“呵呵!”杨平之怒极冷笑。这个逆徒,竟然敢借了宗门之名行骗,私吞了万余灵石去!哼,死得好!死得好!万余灵石,陈州给宗里一年的供奉!没了??

差了一人回宗门回禀,又在那陈暮春的宅子里翻了个底朝天,仔仔细细探查了,恨不得挖地三尺,一无所获。杨平之心中恼得冒火,无处发泄。

两个一同死了。。。这般巧,量他哪个单独,恐怕也没那个贼胆,说不得,就是合谋。兴许。。。还有他人,分赃不均,被人取了性命!哼,如此心性,死了正好!

这一想,越想越是复杂。这灵石,会去了哪里?而今这事儿,变了性质,宗门的做法,却是有打草惊蛇之嫌了,唉。。。且听上面怎么吩咐吧。这事儿弄得,先前却是如何也想不到这茬儿上啊。

“你几个,不必跟我,立刻换了衣物,去几个坊市。不可声张,就看哪个形迹可疑又没个出处的,只要出手阔绰,都给我盯紧了来禀。”

“是!”师叔正在气头上,几个隐云宗弟子都自勾了头,不敢多说。稍一合计,领命四下散去。

。。。。。。

熔洞之中,时光静淌。各自修行,没有一点多余动静。

晏云自睡梦中醒来,又倒头睡去。而今这临近熔浆的地底,正是适合这厮,却似尤显得嗜睡,适才那一梦,竟然就是两天。乱石堆里的那道淡淡火灵,犹在那里窥视,流连不舍。却不知是惧怕还是怎地,左右逡巡,一直未曾跑将出来,在石缝里钻进钻出。

火灵四周,炙气之盛,仿若焚空,阵阵扭曲,若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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