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问题是颜料,明代的绘画颜料都取自天然,即便有所加工也是相当初级的,这和后世工业化生产的颜料区别非常大!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因为大多数的疏漏都可以明显看出来。

另一方面,则是二伯本人也有一些平时读书积攒下来的东西想要请教陈继儒一下。

可实际上恰恰相反,这条规定的的确确是对军户的一种优待!

说完,关坤吉挣脱了关坤瑜的手,一溜烟跑没了影,留下关坤瑜一脸的茫然。

“这小子居然认得!?

谁让他们关家就连个使唤下人都没有呢,如此一来做徒弟的当牛做马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陈继儒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过严苛,说话时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吧,反正赚钱的路子多了去了,也不必在这么一棵树上吊死。”

关坤瑜疑惑的看着陈继儒:

小胖子关坤吉一看这不行,本来就是带着人家来玩的,最后弄哭了算是什么事,于是赶紧上去传授秘笈,还让一帮小跟班帮忙把鱼往小兄妹这边赶。没多久,学习能力颇强的兄妹两人便各自抓了一条小鱼,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

呆呆娘气势汹汹,提着根棍子便进了厨房。

“我留居于此仅为散心,最多半年便会回家读书,为坤瑜开蒙之事只是顺便而为,就连蒙师也算不得,只能说指点一二,这束脩,一条肉一坛酒便绰绰有余了。”

怎么才能装的正常一些呢?

等女人们走净,关了堂屋大门,关老爷子这次换上一副怂蛋脸,讨好似的对两位秀才公道歉。

呆呆娘懵了,天见可怜,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啊。

不过,下一刻关坤瑜的脑袋上便挨了重重的一下。

呆呆娘俏脸一红,羞涩问道:

对于这个称呼最开始呆呆娘是拒绝的,可是谁让自己孩子不争气,一点反驳的理由也找不到,总不能说我家的娃那不是发呆是深沉吧……

关坤瑜吓得手一抖,原本好好的一口水井便被条粗黑粗黑的墨线一分为二。

孙大婶眼尖,早就看出货郎张被磨得不行,要不了多久肯定会同意抹去那两文钱的,借着个由头由她提出来便是卖了老妇一个人情。而货郎张呢?这两文钱他原本就打算息事宁人抹去的,既然孙大婶提出来了,这顺势一抹便刷了好感。至于王婶子,人家得了两文钱的实惠,还省下一堆嘴皮子功夫!

结果,各个卫所的底层小官人人都觉得去屯堡是找死,没人愿意接这烫手山芋。

况且,这些人口音古怪的很,大体上像是魔都话,可怎么都有一股山东韵在里面,而且语气腔调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掺杂在里面,幻听什么时候还能自创方言了!?

二伯也是叹了口气,瞅着那份书单难受。

他想要去考科举试试手气,不过,即便是试试手气也是要备考的吧,更何况此时还有陈继儒这个助力,那就更没有理由划水。

可是你想要好好努力临考冲刺一把,而想要临考冲刺怎么可能少了书本!?

他陈继儒愿意帮你解疑答惑那是人家仗义,可人家又不是人型自走图书馆,代号index,甭管什么书张嘴就来。

所以说,想要考秀才,书你得先买!

从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君不见后世高考、考研、公务员、事业编之类的考试考生们谁不是一堆的复习资料,买来看不看另说,至少看着这么厚厚一堆的复习资料——安心!

但,买书是要花钱的!

尤其是这个书籍成本居高不下的年代就更是如此了。

关老爷子捧着陈继儒帮忙开出来的书单,又瞅了瞅二伯打听出来的价格,只觉得小心肝钻心的疼——他奶奶的,这些书要是买全了差不多得要三十多两银子,都够在松江府里买上两亩熟水田了!若是屯所边上的新垦田,就是四五亩也照样买的!

二伯也是一脸的肉疼,关家别看占得地不少,可就像公司初创一样,花的钱永远比赚的钱多,若不是假公济私打发下面的军户去替关家干了不少私活还真撑不下来。如今单单只是买书就要这么多钱,那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一套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就二两半银子,贵啊!”

“陈先生说我的那套手抄本谬误太多,他推荐的这套是精校本,为了考场上不闹笑话,不买不行。”

关老爷子叹了口气,又道:“艺海元珠一两,一房得士录一两,这是什么?”

“此二书皆是冯具区冯大人编撰的时文选集,艺海元珠乃是五年集名士文二百余篇刊刻的,一房得士录则是冯大人于十一年担任会试同考官时,将其负责判卷的一房进士答卷汇编刻书而成。皆是名人名篇,读之可大受裨益。”

关老爷子翻了两个白眼,接着又翻道:

“这些时文便罢了,总会有些用处,可……可这个金阊书坊舒冲甫刊封神演义每部定价纹银二两,还有这个李衙刻月露音每部纹银八钱又是怎么回事?”

二伯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

“这两本乃是陈先生要的……儿子……儿子是不看的。”

关老爷子愣了愣,尴尬的将书目丢在一旁,剩下的书也不审问了,咳嗽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