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说完,朝陆芷行了一礼,笑着道:“表小姐,奴婢翠云是四夫人的大丫鬟,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不知晓您今儿个到,应了约去赏梅了,管家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也派了信告知大老爷他们,管家去唤老太爷相信过不了一会也会到了,外面天冷,表小姐还是里面说话吧。”

原先那个会逗弄她,对她说一切有他的段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和有礼却让她觉得疏离的镇疆王世子。

陆芷只是随意转转,并未曾想去寻段尘,见那僧人如此热情当下也并未解释,只是道了一声多谢。

一旁的武一见状,上前两步将陆芷抱起,直接放到了马背之上,段尘身前。

良久之后,他转眸看向颜二,双唇轻颤,语声低不可闻:“为何……本宫就那般让她避之不及么……”

陆哲闻言点头,皱了眉头道:“父亲这般性情,若想护住四妹,若想护住你我血脉亲人,只怕今后咱们能依靠的也只能是自己了。”

这样的诱惑实在不小,陆芷微微低了头,抿唇不言。

陆芷闻言嗯了一声,又闭了眼,她几乎一夜未眠实在是困倦到不行了。

“臣女说殿下英明神武,将来定是一代明君!”

门外等候的奶娘等人见她出来,立刻便迎了上去,奶娘更是哭着道:“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今后切不可如此了。即便临时有事,好歹也让人知会奴婢一声,若是你有个什么事,奴婢可咋活啊!”

陆芷闻言又朝他露了笑容,缓缓柔声开口:“从前在江南有一商户之女,虽是商户之家,但她是府中唯一女丁,自幼饱受父兄宠爱,某次外出踏青,偶遇匪徒行凶,由于她身边护卫众多,那匪徒一时倒也不敢将她如何,恰巧那匪徒正欲杀害一青年学子,女子心下不忍以身上钱银换他一命。”

“即便二位兄长不小心犯了错,也不必太过惊慌,依芷儿看来,殿下并非暴戾之人,两位兄长只需及时认错,不推卸责任,多多求饶殿下并不会太过苛责。”

陆少傅一听顿时皱了眉头:“芷儿这般是否有欠思量?这一路虽有世子相护,但总归都是王府中人。若发生意外,只怕他们未必会以你为先。”

陆芷半垂了双眸,轻叹口气:“圣上旨意自是不能违背,但父亲也瞧见了,芷儿不过入宫两日,一日落水,一日挨了板子,这宫中对芷儿而言无疑龙潭虎fuguodupro穴,芷儿想着,如今芷儿与太子殿下都还尚幼,陛下许是一时意属罢了,若是芷儿离开几年,陛下或许便忘了芷儿这么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陆少傅见她如此,低叹一声:“看来,你终究还是怨我的。”

如今面对她的指责,面对着她这番毫不留情的话,他羞愧了。

一旁的吴夫人似乎并未将陈氏等人突如其来的转变放在心上,只低头看向陆芷柔声道:“芷儿可曾用饭?”

陆少傅抬眸,看着略带着一丝憔悴的正德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正德帝乃是千古明君,任何谎言对他都是一种不敬。

傅瑶闻言当下不服,正要开口,陆芷却笑着打断了她:“好了,我们到宫门了。”

今天的段奕也安静的有些异样,哪怕是午间用饭之时也未曾寻过任何人的麻烦。

严太傅努力让自己的语声显得不那般激动,他看向陆芷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你如此年幼,又是如何记下如此之多的内容?”

陆芷闻言有些讶异的看她一眼,自己尚且年幼,且又未曾显露过半分,她又是如何知晓自己才学如何?再者,这才学斐然四字,用在一个五岁的孩童身上不显突兀么?

听得这话,段奕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本太子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没死就不要装熊,明儿个给本太子滚去上课!”

见陆芷应下,邱诗怡这才心满意足的告辞了。

他笑着道:“这是百年人参,你风寒刚愈用参最好。”

段奕的目光本是落在课室门口,听闻这话终于抬眸看她,一双俊眸略带着薄怒shubaojie,皱眉冷声开口:“本太子高不高兴与你何干!让开,好狗不挡道!”

萧皇后见状忍不住责备道:“让你慢些吃。”

这个她们自然说的是陈氏和马氏。

看着那小小的人儿慢慢爬上自己对面的椅子,高女官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待她坐下才又开了口:“太子久居宫中不曾有过同伴,陆小姐能够与太子交好皇后娘娘甚是高兴,听闻你与殿下玩耍之时落了水,皇后娘娘特意派了太医前来为姑娘把个脉。”

小德子闻言当下对二人行了一礼,急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