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青竹感觉姐姐的脸色有些白的吓人,于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可此时在那扇紧闭的大门前,突然出现一个年轻僧人,他身穿月白色的僧袍,虎背狼腰,横眉如刀,手持一根乌黑铁棍。

沈藤当初选址在昆仑墟附近建造曙光城,本意是为了便于获取其中的以太结晶,却不料竟出现这种作茧自缚的情况!

惠能是大禅寺的第二任主持,平时在达摩院中静修,很少离开。

达摩院是大禅寺的内院,专供主持和院宗等人静修习武,普通弟子禁止入内,不过元烈得到过惠能的特许,可以自由出入此地。

面对惠能,元烈把今天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六年前惠能将元烈救回曙光城的时候,曾经说过他身上的杀心过重,叫他立誓不再杀人,这六年来元烈在佛门的熏陶下,性子也收敛了许多,今日他首次破戒,本已做好了被逐出大禅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惠能听完以后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收走了元烈的光武,命他回到珈蓝院静修,至于惩罚的事情,惠能从始至终都没提起过!

入夜之后,七辆隶属于宪兵队的装甲车突然驶进龙华峰,并相继停在大禅寺门前。

随后从车里陆续走下来两队宪兵,还有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尸兵,这些尸兵和元烈在凯撒宫打死的那个家伙完全不同,它们身上装备的全部都是高硬度的金属重铠,走起路来像碾路机般铿锵作响,可见这些都是尸兵中的精锐,它们的力量已经可以媲美低级天武者。

领头的两个尸兵更是身高接近三米的庞然大物,不过此刻它们却弓着身子,手里抬着张藤木软椅,那上面躺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他的容颜阴鹜,嘴里叼着在末世里极为珍贵的雪茄烟。

“如月,去通知一下大禅寺的人,我们来了!”软椅上的军官吐出一口浓烟,冷冷说道。

随后一声浪笑传来,人群中走出一个妖娆美女,火爆的身材像是要把宪兵服撑裂一样,只见她领命径直走到大禅寺的门前,寺内立刻有两名值夜的小沙弥迎上来,施了一礼之后说道:“女施主请留步,夜已深,大禅寺内不方便再进女宾!”

如月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轻佻的盯着其中一个唇红齿白的小沙弥,然后竟伸手摸上对方那光溜溜的头顶,小沙弥的年纪尚浅,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被臊得满脸通红,低头不住的念着佛经。

此举令如月大感无趣,只见她突然化掌为爪,使出宪兵队的绝学鹰爪功,抓着小沙弥的头顶用力向上一扯,一颗大好头颅就这么被她活生生给扯了下来,紧接着如月随手一甩,那颗断头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撞在不远处的一口铜钟上。

‘咚’的一声巨响,惊醒了夜色中的大禅寺。

宪兵队在曙光城里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不过没想到如月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也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另外一个小沙弥被同伴胸腔里喷出的血液吓得尿了裤子,哭喊着跑回了寺内。

片刻之后,主持惠能领着一群武僧走出了大禅寺。

看到门口这阵势,惠能面色冷峻,盯着宪兵队的那个军官,若有所思。

元烈此时也赶到寺院门口,眼见一个师弟惨死在门前,他正要挺身而出,却被惠能拦了下来。

“开灯!”宪兵队的军官一抬手,七辆装甲车的高压疝气大灯全部亮起,一瞬间大禅寺门前恍如白昼,同时几门小型的车载死光炮也对准了一众武僧,这紧张的气氛令那一小队尸兵都不安的躁动起来,不时从其中传出几声低沉的咆哮。

惠能皱起眉头,宪兵队的这点力量他还没放在眼里,但对方的态度却很值得琢磨,自从末日灾变以来,每隔两年时间,昆仑墟内都会爆发一场兽潮袭击曙光城,眼下距离上一次兽潮来临马上就要满两年了,曙光城里正是最敏感的时期,按理说宪兵队不应该选在这种时候和大禅寺产生冲突,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太过反常,不得不让惠能对城主府的动机产生了严重怀疑!

“薛云,你们宪兵队就是这么在曙光城里执法的么?”惠能开口,话锋直指宪兵队的队长!

薛云冷哼一声,坐起身说道:“你们大禅寺的武僧在凯撒宫刺杀了端木将军的孙子,城主大人下令让宪兵队缉拿凶手,惠能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把凶手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用死光炮将这破庙夷为平地!”薛云的话毫不客气,引得大禅寺众僧怒目而视。

“放肆!想动大禅寺,恕老衲直言,就你这点人,还真不够看!”惠能冷冷说道,看得出来,他年轻时也必定是个火爆脾气。

自打战佛金刚智失踪以后,大禅寺的声威虽然有所下降,但是薛云想靠几门死光炮和一队尸兵拿下大禅寺,那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交人了?”薛云阴森森的说道。

“你如果能说出大禅寺的哪一个杀了人,老衲就叫他出来和你对质,否则就带着你的人立刻滚下龙华峰,若再无凭无据的纠缠不清,老衲就先扣下你们,然后叫冷天鹰亲自来领人!”惠能本不愿在这种时候和宪兵队或者城主府结下梁子,但薛云态度蛮横,不断的咄咄逼人,已令他忍无可忍。

薛云当然叫不出人来,因为见过元烈样貌的那帮凯撒宫打手早已被屠戮一空。不过他却并不在意,一直不停的古怪冷笑,仿佛在等着什么好戏登场。

惠能见状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中了对方的算计,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师父,元烈师弟今天可是下过山的!”

此话一出,大禅寺众僧震惊,无数道复杂而疑惑的目光落在一个黄衣僧人身上,他名为元真,和元烈同为珈蓝院弟子,不过年纪要比元烈大上不少,是珈蓝院中最有威望的大师兄。

在这种情况下,元真竟然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慌不忙的走出来,然后开口说道:“师父,元烈师弟虽然一回到寺内就将这身染血的僧袍偷偷埋了起来,不过很不巧被我看见了呢!”

说完元真竟然从身后拿出一件带着血迹的僧袍,正是元烈白日里所穿的那件。

见此情景,惠能失望的高喧一声佛号,沉默不语。

元真从小被他带大,不可能是军方安插的间谍,他今天会这么做,看来还是心中的怨气未消。

大禅寺设有四院,分别是般若院,达摩院,罗汉院,珈蓝院,元烈和元真都是珈蓝院的弟子,但两人的天资却有天壤之别,元真在末世前就跟着惠能习武,后来进入大禅寺苦修多年才有了二级天武者的实力,而元烈入寺时已经十五岁,他不仅没有任何武学基础,而且还在大禅寺内做了两年清扫沙弥才有资格成为武僧,但是短短四年间,元烈就已经超越元真达到二级天武者巅峰,距离三级天武者只有一步之遥。

在大禅寺的年轻一辈中,元烈的资质和毅力都是首屈一指,因此惠能才会如此看重他,甚至允许元烈自由出入达摩院,方便自己随时指点他的修行,然而这种行为却被善妒的元真当成藏私,并且将对元烈的嫉妒渐渐转化为对惠能的怨恨和不满,以致出现今日的局面。

薛云见状幸灾乐祸的说道:“惠能,你还真是个会教徒弟的好师父啊!”

元烈闻言再也无法沉默下去,果断站了出来,说道:“端木锐是我打死的,这件事情与大禅寺无关,你们要找凶手,将我带走就是了!”

此刻人证物证俱全,元烈很清楚再狡辩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会连累师门受辱,因此他索性认罪。

这一次惠能没有再拦他。

薛云得意的笑了笑,伸手一指元烈,说道:“来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