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乘凤顶的步步阶梯一眼望不见头,看上去似乎是在云雾之中,虚无缥缈。但任何人在此只能一步步往上走,每一步都带着虔诚和崇敬。

“落儿,你终于醒了。”

沙幕绝与冥中月早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你主动成为他的未婚妻就是为了接近他,好找机会刺杀他。静心湖的刺杀是你安排的?”

青显成看着楚玉的一系列动作不免觉得可笑。“你倒是痴情,可惜,他愿意为了修尘殇不顾性命,这般情意你大概是无缘得到了。”

“寒落。”

修尘殇觉得自己简直是颜面扫地,他侧过头打量了一眼冥寒落生怕他误会了什么,还好冥寒落表情依旧fqxs如故,但对上他的视线之后竟然错开了。这下将修尘殇的心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沙幕绝的声音不容人拒绝,他的样子看起来无害但眼神中的压迫却让人无法忽视。

“前辈。”修尘殇有些焦躁又有些紧张,为了表示决心他只能委身跪下。“还请前辈告之破解之法。”

冥寒落双手伏在地上,额头触在手背之上,拜下之后便没有起身。冥幽凰收起嘴角的笑意,良久才开口。

“我不稀罕。”冥幽凰轻描淡写的回答,然后他又似笑非笑的睨视着苍白着一张脸的修流陌。“你说了怎么多最想问的其实是关于这个小子的事情吧?”冥幽凰指着自己的胸口。

这两人也是奇怪,做父亲的从一出现就没有关注过儿子的境况,一门心思都在别人身上。做儿子的同样没有为这位父亲露出哪怕一丝半点的伤心难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人长得十分相似,谁也看不出他们竟然会是一对父子。冥勤香的所作所为无法让人评判对错,最终也只有白净愿意陪伴着沙幕绝为他送行。

“寒落,你说真的?祖离前辈不会武功?”冥寒落郑重的点了点头。修尘殇这回是见识到了一番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是怎么回事了,感情是祖离前辈从来没与人正面交手过让天下人以为他从未败过,这误会可真是大。修尘殇咽了咽口水跟了上去。

父亲,哥哥,不要。

他还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感受着身体被占据的痛苦和无形撕扯,他的大脑承受着亡灵的怒shubaojie吼和怨恨,渐渐失去了感知,他的身体慢慢冷却下来,原本漆黑的眼眸缓慢合上,只是那一行冰冷的泪痕还挂在脸上,似乎永远也无法擦净。

“冥祈然,你只能解开封印才能救你儿子的命。一个你最爱的儿子,一个你最看重的儿子。”君夫人讥讽的笑着。冥耀月发觉自己犯了大错,难怪让父皇生那么大的气。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冥勤香出言解释,但说出的话只是让冥祈然觉得更加可笑。

“父皇,不要告诉她。”今日他们兄弟必然有一人要死在祭台之上,无论是谁都是一个残酷的打击。不满于冥耀月的多话,君毒人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痛得他咬紧牙关微弯下了腰。想他堂堂皇长子,从小受到多方爱护,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虽然身体受辱但心向仍旧fqxs不屈。

“父亲,你认识寒落的父亲?”修尘殇惊讶的问,而听闻他的话,修流陌才惊觉到原来那孩子竟是祈然的儿子。他要走了修尘殇手中的玄光剑,而又将夜吟送给他,如此将原物归还,他这是恩断情绝的意思吗?想到这里,修流陌心中更是急迫,他想要将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他不会在被神裔宫束缚,他已经没有顾虑。

修尘殇茫然的望着四周,走上那座孤独架在河上的木桥。忽然木桥剧烈摇晃,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动,修尘殇重心不稳从桥上掉下来,在脚沾到水的一刻,借助着水的助力踏在水上借力落在岸边。

冥中月见到冥寒落心情激动,微一失神挨了君夫人一掌。虽说君夫人是冥寒落的外祖母,但她对冥寒落无半点仁慈之心,冥寒落对她也无敬爱之意。

冥中月扫了一眼屋内的人,一双眼睛停留在修尘殇身上,他的眼神不善,迸射着寒光,修尘殇心想大概是因为寒落为他而受伤之事让冥中月不痛快,便可只是微微垂着头不敢看他。冥中月并非恩将仇报之人,修尘殇本救过他一次,他也知道此人值得信任,但他现在心情不好,给谁都没有好脸色。

冥中月见到此物竟然大惊失色,慌忙从白净手中将之抢了过来。

万春年纪较大,一直恭恭敬敬的站在修尘殇的身后,听闻萧时臣的问候,他还礼貌的朝萧时臣拱手一拜。倒是万钧笑嘻嘻的朝萧时臣露出一排大白牙。

“凶剑?哼,好一柄凶剑。”冥勤香似乎有些魔怔了,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那也的确是一柄凶剑,当初那柄凶剑可费了冥勤香好一番功夫才将之抢来,赠与他的皇兄。没想到他竟然送给了修流陌,这件事一直都是冥勤香心中的结。玄光剑从江湖消失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没想到今又重建江湖,冥勤香不知道是否与修流陌相干,但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再见。

“有人来找你了,和你父皇一样,欠下的情债太多,迟早都是要还的。”

“我的孩子因为身在帝王之家逃脱不过命运的驱使,我们失去了他。如今我连祈然也要失去了。”

“今日我要他的左手。”青显成斥声命令。

“我不知道。”

修尘殇盈盈笑着,看在袭人的眼中却是那般脆弱。旁边的两人看着,也感觉伤悲。这样的少主他们从未见过,为了一个人下跪,为了一个人流泪,为了一个人苦苦哀求。他是改变了许多,被这位身体羸弱的少年。从前的他只会没心没肺的捉弄人,如风一般来去无踪,着实一个小魔王。他从不会如那些听话的孩子一般恭恭敬敬的叫自己的父亲一生‘爹’。而如今不同,他第一次泪眼婆娑的下跪恳求。

修尘殇在袭人耳边轻柔的道。袭人缩了缩脖子,没有搭理他。

发现身后没有人追来让修尘殇大大松了一口气,如今一场风波也不敢停留,只希望能跑得远一次。直到翻过一座山才敢放慢脚步,悄悄喘息。如今修尘殇的模样太过狼狈,鞋子和外衣都扔在湖边也来不及取,行李挂在马鞍上,如今他全身湿透,拦着袭人,将他的披风也弄湿了。

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夜间还是会让人感受到寒意。因为快速赶路,而边陲偏僻之处百里毫无人烟,更别说旅店。且路程遥远,崇山峻岭山路难行,马车难以行驶,只能以快马赶路,马上颠簸,连修尘殇这个身强力健的男子都感觉吃力,何况是以袭人孱弱的身躯。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样?”

青显成疯狂大笑。

见青花音急匆匆将修尘殇带走,萧时臣也不知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跑到门口想询问一句,只见两人已经消失在转角。

“袭人。”此曲舞极其耗费心血,被人打断更是易受伤。袭人抬着疲惫的眼睛忘了一眼天空,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或许吧。”袭人闭上疲惫的眼睛,沙幕绝知晓他不想多说便也不说,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的出了房门。

“不用担心他已经没事了,不过你在流血!”萧时臣伸手指了指楚玉还在淌血的胸膛。即便的黑色的衣袍也被让上了一层厚厚的鲜红血液,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不断蔓延,沁进鼻子的异味只让人作呕。

“不需要。”

夜幕降临,乘着夜色,修尘殇缓缓踱步到了紫竹林所在的范围。

修尘殇听说萧时臣也要前往南峪山,冲动的想要立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