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落凝望着君岚消失的方向表情凝重。

“紫竹林的主人名唤祖离,据说是一位医术卓越,武术高强,并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高人,他有两名弟子,如果我所想不错,凌寒落就是其中之一。袭人公子乃是祖离大弟子在江湖上名气声望都非常高,而另一位却从来无人见过。传说这位无人得见的小弟子才得到了祖离的真传。”

“你不该将它折下来。”

“它长得真特别,叫什么名字?”它有一身银色的毛发,一双灰色狭长的眼睛,有的时候妩媚得像个女人。

宗兰一愣,心情复杂。

“你们是何人?”

“现在他们人呢?不要告诉我那些刺客得手了。”依照他对凌寒落的了解,要想取他的性命,不是区区几个杀手就能办到的。

“你说谎,父亲含笑而终,何来仇恨?何况大哥让我一定要保护他,又怎会伤害他。”这是曲水在走向生的路上之时楚玉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整个楚家终究还是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沙幕绝没有说谎,他三岁家破人亡,被一个下人收养,虽不得亲人关爱却也未曾受过太多苦。

高楼上的风吹乱了他一头漆黑柔顺的发,他抚开眼前的黑发,转身走下楼去。

其实修尘殇被隔开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懵然,凌寒落没有排斥他,可他竟然被一个侍卫刁难了。

“今天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到伤害。”

被调戏的男子风姿绰约,一双漆黑眼眸无喜无悲,白皙面颊上有一道赤红的伤痕,却丝毫不影响他高贵典雅的气质,反而让人看得心痛。一身白衣沾上了不少污泥,有些狼狈。

看着那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面孔,修尘殇觉得自己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是我在强迫你一样。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那个地方真的非常好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带你去。”他这不是无知者无罪嘛。修尘殇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辩解。

凌寒落不喜欢客栈的吵杂,让宗兰安排一处单独的院落居住。玉基城人口过百万,热闹而又拥挤,找这一处院落花费了宗兰好大一番功夫。

“你武功那么高难道还怕我是坏人?”

像雨轩阁这种规模的客栈玉基城并不少,雨轩阁只胜在这曼妙的琴音上。据说弹琴的是一位蹁跹佳公子,很多文人雅士都想来此见一见那位公子的英容笑貌,见过他的人无不对他痴迷。而这楼中琴师只是依自己的兴趣而弹琴,如果运气好或许能听见他的琴音。

凌寒落与应天门之间算是结下了梁子,应天门门主岂是吃了亏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吞咽之人,他们之间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较量。

“我叫青花音,谢谢你们的照顾。”

“这是怎么回事?”修尘殇不知道青花音为何而受伤,但她出现在这里多半都是为了自己。

凌寒落并不想在此多做停留,他快速的近身到领头身前,以双指夹住他的剑。领头手中的剑开始颤抖,凌寒落两指用力生硬的将利剑折断,断刃快速插进他的胸膛。

修尘殇大惊,以掌抵挡凌寒落的攻势,只是这简短的一个动作也让他倍感受挫。萦绕而上的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影响他全部的身心,让他更感不妙。

“让你见笑了,凌公子的确聪慧,要不是我家公子及时赶到,恐怕我到如今还未识破他。”要是他将凌公子带回去复命,指不定会让主子怎么责罚。宗兰想到这处就觉得尴尬。

少年挣脱青年抓住自己的手,喝下了那杯温茶。

凌寒落在等了几个时辰,迟迟不见宗兰前来汇合,凌寒落归家心情忽然变得异常急迫,只为宗兰留下记号,便匆匆离开。

修尘殇自然而然跟着凌寒落,而沙幕绝自称还有它事不便相随于是自行离开了,只是说很快便会再次相遇。修尘殇对沙幕绝印象极好,可能是因为他几番相助,还自动请缨调查那姓袁的刺客的行迹。

沙幕绝的事情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和什么人一起预谋怎么害人。不过这次却是一位女人约他相见,而且还是位漂亮的女人。这件事不能告知他人,让他觉得他是在与人**,偷偷摸摸还挺刺激。

和他相约的不是别人,正是君岚。

沙幕绝到来的时候君岚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在一处妓院之中,声色之地往往是打探消息和掩藏身份的好地方,见沙幕绝走进院中的时候姑娘们都不好意思走上去招呼,实在是这人太过出色,让她们自惭形秽。

“你找我来难道就是为了暴露自己的行踪让我知道?我想我们并不是盟友。”

沙幕绝随意的坐在凳子上,把玩着君岚递过来的茶杯。

君岚不怒shubaojie反笑。

“说说你的目的,如果是不想让凌寒落知晓你是谁,那你可来晚了,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通通告知与他。你与袁昌洪合谋想伤他性命,可我又察觉不出你要杀他的理由。”

君岚有的时候是个绝情的女人,有的时候又是个多情的女人。

“我与他的关系常人怎么能理解?他乃是我所生,母知儿心,儿却不知母心。”

沙幕绝了然,虽猜测他们关系匪浅,可这母子关系让他费解。

“我开始同情他,如果同我一般是孤儿,就不需要忍受母子相残的悲剧。你说到底那种才是好的?”

“杀他并不是因为恨,都说常人无法理解这种感情。不过如今,我有了第二种选择。”

君岚改变了杀他的决定,因为第二种选择便是让别人替他去死。

她看着沙幕绝,就好像看到了曙光。

“你似乎变得轻松了。”

“当然,因为你的存在,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君岚笑得开心,但沙幕绝并不觉得这个女人因他而开心。

“你与你的父亲长得真是相似,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是无情,可我却认为你是多情之人。”

沙幕绝从来未听说过父母的消息,他们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缥缈的称呼,虚无到他从未叫出口过。而如今,君岚却向他提及。他没有高兴的追问更多有关他们的信息,反而眉间微皱,神情极其不悦。

“你到底想说什么?让我替你杀了凌寒落?”

君岚摇头轻笑。

“我已经说过我有第二种选择,第二种选择当然是让他快乐的活下去。”

“你这女人反复无常,可真叫人难以捉摸,我猜大概是你太聪明才让你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做未出阁的女子打扮,多半是被郎君所弃。而君岚的情况又有所不同,虽与夫君并无真情,可也的确是她放弃了他。

“你也很聪明,我的第二种选择是让你替他去死。”

沙幕绝放松眉头,好笑的看着君岚。

“你现在想杀我?”

“当然不是,我不会杀你,反而会保护你的安全,到了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你也可以选择不死,如果你远远的躲开他,你也就不会情愿替他去死。”

沙幕绝忍不住大笑,他听了君岚说了这么长时间的废话,就这一句让他感觉最是好笑。

凌寒落是他的猎物,猎捕活动还未开始,猎人又怎会躲开猎物。

替他去死?

沙幕绝是无心之人,无心从而无牵挂,这样无心无情之人,死亡对他而言非常遥远。

“哼,我就要看看最后死的是他还是我。”沙幕绝轻蔑的冷哼一声,起身走出妓院。

君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