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一声令下,舂陵骑兵如猛虎出笼,朝着敌营狂奔而去。

苏云其实心里也没百分百把握,他把朱佑找来吩咐了一番,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内谢绝见客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既然我们要匡扶汉室,正统与否最为重要,伯升虽然也是高祖后裔,但是总归是庶出,难免会被外人说我们不合礼法。”王凤显然早就知道了此时,站起来支持王匡。

苏云点了点头,手上又加了几分劲,继续对守卫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那个很久没有出现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可进了林子也不代表能逃出生天,新朝大军只要赶过来,就算是只兔子也别想溜走。

刘縯点点头,大手一挥:“开城门!”

士兵们跟着呼喊起来。

“刀斧手!”

“嗯,让大军继续推进,我们这次要速战速决,荡平南阳境内的贼军,才能给圣上一个交代。”

苏云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现在是最闲的人了,他填饱了肚子,决定出门转转。

几个在宴席上见过的头领已经打过了招呼,纷纷抱拳应道。

“作孽啊!”那人一脸愤慨,“你晓得回这南阳城,就说明你应该还能恢复,我和你从小一起玩耍,还一同到长安上过学,你看看还有印象吗?”

“这还叫小问题?”苏云感觉自己被欺骗感情了。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土坑旁边,老农一下傻了眼,“他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

只记得水中数不清的气泡在四周升腾,他努力划动双手,始终找不到那个小姑娘的踪影,终于他憋不住了,想回到水面上换口气,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浮起来,反而越沉越深,江面的灯光越来越弱,终于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快速地跳动,最后连这点知觉也完全失去。

“哥!”

“什么?我听不见!”苏云把手放到了耳朵上。

“哥!”王匡大喊了一声,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兔崽子斩了。

“乖!”苏云笑着取了茶水,递了一杯给刘縯,“王大人客气了,对了,还要多谢王大人在赌坊接济了我舂陵子弟。”

王匡更是气极,面子没有了,钱也打了水漂,这一次输得实在彻底。

“好了,赌约一事到此为止,你们都是我绿林军的栋梁,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台上的刘玄开口说话了。

苏云耸耸肩,坐回了位置,王匡满脸不甘地看了一眼刘玄,眼中很是不满。

刘玄对他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此战我绿林军威大振,有获得那么多物资,诸位对下一步有什么提议?”

这时门客中有两人快步走到大厅中央,跪下说道。

“臣赵萌,臣李松有事要奏。”

“请说!”刘玄一改平时畏畏缩缩的作风,大手一挥道。

“此战得胜,我绿林大军威名定会传遍神州,况且我们现在物资充足,正是招兵买马的大好机会!”

“如今各路义军蜂起,正是广结人心的大好时机,陛下虽然统领绿林军,但毕竟还没有正式登基,微臣以为称帝是当务之急,到时必然威服四方,大事可定!”

很多门客也走到二人身旁跪下,共请刘玄称帝。

相反是众将领都觉得有些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玄嘴角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我刘玄何德何能,可以荣登大宝,现在只是暂居其位,待有贤者出世,自会让出宝座。”

门客们又是一番一哭二闹的请愿,刘玄这才故作勉强地答应。

将领们已经看出这些人早就受了指使,可是毕竟刘玄是他们推上位的,这时也无话可说。

“好了,寡人已经命人给诸位将军准备了庆功宴,各位可以请移步到醉宵楼。”

这些将领们大多出身草莽,一听说有酒席可吃纷纷开口言谢。

苏云和刘縯正准备跟着众人离开,一名内侍过来传话,刘玄邀他们二人到后院一叙。

后院里的下人已经被屏退,刘玄正站在荷池中的亭子里等待他们。

“二位族兄,快快有请!”看到二人前来,刘玄一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陛下……”刘縯冷冰冰地叫了声,苏云则干脆口都没开。

刘玄干笑了两声,“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就不用多礼了。”

见两人都没什么表示,他继续说道:“从小伯升就声名远播,我在家中就停长辈时常提起,而文叔自幼聪慧,还考进了太学,也是人中俊杰。”

“往事还是不要提了,陛下这次找我们来是何意?”刘縯对这个堂弟一向看不起,要不是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上司,他连话都懒得说。

刘玄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又堆起了笑脸,“这绿林军中,论关系两位与我是最近的,以后我们还是要多多联络。”

“不知道伯升对王匡怎么看?”他忽然问道。

“莽夫而已。”刘縯言简意赅。

“甚是甚是!”刘玄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王匡仗着拥护有功,在寡人面前毫无尊敬,还整天指手画脚,实在可恨。”

苏云暗暗摇头,这才上位几日,就急着过河拆桥,这刘玄也够白眼狼的,那王匡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找的傀儡是这么一号人,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刘玄接着道:“当日他差点贻误战机,要不是忌惮他的新市兵,我一定治了他的罪,给伯升好好出口气。”

见刘縯只是不置可否,居然没有对自己感恩戴德,刘玄有些失望,“今日只是找二位叙叙旧,日后在朝堂之上,我们是君臣,在朝堂之下,我们还是本家兄弟,只要你们效忠于我,封王就是一句话的事。”

刘玄抛出了橄榄枝,刘縯抱拳道:“匡扶汉室,我自当殚心竭虑!”

“好!好!好!”刘玄一连说了三个好,心里总算明白刘縯根本没有依附他的心思,他说了匡扶汉室,却只字未提效忠自己。

谈话草草了事,二人除了聚义厅。

“大哥,其实你不必这样。”苏云终于忍不住开口,刘玄心胸狭小,估计现在已经记恨上了刘縯,为将来的祸事埋下了导火索。

“大丈夫岂能虚情假意,我就是瞧不上他。他刘玄之前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靠着装死来偷生,不惜让自己的父亲受牢狱之灾,是为不孝,那王匡虽然为人鲁莽,但在他落魄之时救助于他,还给他大位,他转眼就翻脸不认,是为不义。”刘縯徐徐说道。

“唉。”苏云叹了口气,“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后还是要多多提防。”他话不敢说得太明,但是潜意识里又不想看到刘縯走向那个属于他的历史归宿,内心纠结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