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的景象很容易迷惑人的眼睛,到处都是同样的景色,根本不知道走了多远,更加无法估算终点在哪里。

除了罗二猛,王进与陈封都是少言寡语的人,这样的队伍里必定是沉闷,就如同现在的天气一样。

“师傅,不会的,小子我是自愿出来,怪不得别人。”

当王进悄悄的出现在车马行附近时,瘦弱的身体已经不见了,他现在是一个身材臃肿,发式奇特的怪,他要偷偷的溜进马车中去,他已经打听好了这只车队的情况,他们有办法出城。

随即女人们的哭嚎声就震动了所有人,韩威的宅子里面彻底的乱套了。

这是朱温的逆鳞,刚开始投奔朝廷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对他冷嘲热讽,后来他实力渐渐地大了起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节帅,王进王指挥来了。”门外的卫兵小声的提醒。

一路上的疼痛已经折磨的他足够难受了,可是受到的屈辱更加的让他愤怒shubaojie,韩少爷在灵州可是横着走的主,今日却被打成了丧家之犬,以后在出门去,脸都没有地方放,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王进已经离去,她还呆呆的站立在门口看着,心里已经开始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盘算:“即使他没有足够的银两,我这些年私房钱也足够了,能跟着如此重情义的男儿,这辈子也算是圆满。”

玉儿脸色惨白,特别是听到“****”子后,竟然浑身都轻微的颤抖起来。要说这韩公子也着实煞风景,在这种地方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你说这种话简直就是坏了大家的兴致!

李柱子最近很开心,因为王进说了要为他争取一个队正,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向王进诉说着心中的激动之情,李柱子想不到自己这个猎户的儿子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还哭着说是祖宗保佑他跟着进哥儿,他才能有出息。

王进根本没有多想,他只是抬起头来向着党项人那边不断地张望,终于,他锁定了目标,一个骑在西域高头大马上的党项人。他眼神中的冰冷隔着千军万马王进都感受的到,一箭没有射死王进,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军令是对军官说的,没有赶到,韩逊自然会处罚军中主官,主官倒霉了,下面的这些小喽喽一个也别想跑掉。

………………

“得了吧。二郎,哥哥带你去逛窑子,那窑姐的身子白的跟头羊似的,胸脯摸起来滑不溜手。嘿嘿,那帮娘们可最喜欢你这种俊俏后生,说不定完事还给你几十文喜钱。”

“恩,但愿如此吧,李将军已经出发了,眼下要紧之事还是城外流民,诸军有何妙计啊?”

李柱子终于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开始低声的呻吟起来,身子也慢慢的矮了下去。

韩逊被这些流民搞得焦头烂额,虽说想要剿灭这些乌合之众易如反掌。可是如今大军一开拔,所费钱粮无算,他的家底可不丰厚。

王进感觉到很屈辱,但是无能为力,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还不如一个女人,看到王进的挣扎,女人狠狠给了他一耳光,目光中带着杀气的看着他。

“不行!野离,你想把我们部落带向死亡吗?去年秋天我们跟随大汗一起去延州,结果呢?抢来的财货大部分都被拓跋氏拿走了,我大哥为了掩护他们撤退也死了,部落里好儿郎们有多少死在延州?”

而王进更加可疑,虽说身体比较单薄,但是一双手掌厚实无比,掌中的老茧也非常厚,这是经常拿刀棍才会有的,虽说农夫拿锄头也会有老茧,但是老实的农夫可没有王进这样犀利的眼神。守城的兵丁几乎立马就判断出,王进是从军的,而且从北边来的,马上就会联想到契丹奸细。

“说出你们姓名,来晋阳做什么,把你们的路引拿出来!”

这下子三人都犯了难,王进是杀人被通缉跑出来的,再说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路引是什么东西。罗二猛跟陈封只是跟随着车队,身份证明什么的都在头领身上,头领的尸体都不见了踪影,到哪里去弄路引?

说起路引就是古代的离乡证,古代当权者为了严格控制人口流动,避免发生什么威胁统治的事情,规定离乡百里以上的人必须出示路引。明朝初年的时候最为严格,朱元璋为了防止别人学他一样靠着宗教起家,然后流窜乡里,制定的政策苛刻至极。除非有功名在身,否则一个乡野农夫有可能一生也不会离开自家范围五十里以外。

五代时期的路引是从唐朝时候流传下来的,只是五代乱世,路引这东西名存实亡,守城的目的已经变为收取城门税,以及防止流明、奸细混进城来。

很不幸的是,王进在守城的颜总就是那种极度危险的人物。王进并不知道自己被当作了契丹人的奸细,再说了契丹人的服装发式可以跟汉人穿的一样,可这习惯语言可不太一样,如果真是纯种契丹人,隔着老远就能闻见羊膻味,这是深深植入草原民族骨髓里面的味道,洗澡可去出不了。

场面立马就僵持了下来,城门口几个人看着王进呆呆的站着,没有任何表示的样子,都暗暗地摸向腰间的刀。

“别,这位将军,小人王进。延州人氏。这不来晋阳投靠亲戚嘛,赏赐党项人把我们村的人都杀光了,就剩下我逃了出来,哪里有什么路引啊。”

王进一通胡扯,就把自己的姓名说了一下,其他的基本都是瞎编,这河东虽说统治者是沙陀族人,可是底下的百姓大部分还是汉人,不会有什么仇视。

守城兵丁自然不是傻瓜,根本不相信王进说的话,“投靠什么亲戚,名字叫什么,住在哪里?要是说错了,直接抓起了!”

王进愣住了,这只不过是自己随口编的,他那里有什么亲戚在晋阳,兵丁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措手不及。

“说不出来,就是奸细,带走!”

“等等,我有亲戚,就是刘义州,节帅的幕僚。”王进可不想刚进城就进大狱,马上在灵州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刘大人浮上脑间。

守城的兵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笑死我了,这破烂货居然说是刘大人亲戚,刘大人仪表堂堂,身居高位,怎么会有你这穷亲戚。小子,你知道骗你大爷我是什么下场嘛?”

随即,罗二猛跟陈封也给他猛打眼色,他们也害怕了,进不了城没什么,进了监牢可就倒霉大发了。

“这位将军,你可以先去问问刘大人,就说在灵州是否认识一个叫王进的人,他应该会知道的。”

守城兵丁其实就是看大门的,最重要的就是会察言观色,可以欺软怕硬,但据对不能得罪权贵。见王进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他们也踌躇了,如果真是刘大人亲戚,他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去刘大人府上通报一声。”一位领头的兵丁对着手下的人命令道。

王进三人被请进了城门下的小屋子里面,居然还给他们倒了茶,待人走后,罗二猛憋不住了:“进哥儿,你真有亲戚在这里啊?”这小子有些害怕,着急求证事实真相。

王进一撇嘴,摇了摇头。罗二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娘哎,这次可捅了大篓子了。”说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王进道:“放心,虽说不是什么亲族关系,但是还是有些交情的,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罗二猛仿佛吃了一粒定心丸,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拿起茶水猛喝,似乎想掩饰自己刚才的慌张。

“不过,我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

刚刚喝了一口水的罗二猛没憋住,全喷他师傅脸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