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本地没有监狱,谢建平服刑地是两百公里之外的澄湖监狱。这座监狱以前叫澄湖劳改农场,几年前更名为澄湖监狱。名字虽改了,依然以种植业、养殖业为主,制造业仅有制衣厂、手套厂、胶鞋厂几个劳动密集型的工厂。谢建平最初分在手套厂,上工时间长,每每弄得腰酸背痛,好在不是重体力活,能挺下来。可不知什么原因,在手套厂干了几个月,突然被调整去种地,如堕五里云雾。有狱友告诉他,狱警黑着呢,逢年过节或隔三差五不孝敬孝敬,肯定找你麻烦,被发配来种地的,都是穷困潦倒的倒霉蛋。他恍然大悟,问,那送点好处给狱警能回去吗?狱友笑道,这里是最底层,狱警也混得最糟糕,管手套厂的狱警能把你踢出去,管种地的狱警却没能耐把你往手套厂送。无奈之下,谢建平被迫干些挑大粪、喷农药之类的苦活。狱友中有个绰号叫“龅牙仔”的彪形大汉,因抢劫被判八年徒刑,比谢建平早一年入狱。听说谢建平是当过********的“贪官”,来了劲,稍有空闲,便对他骂骂咧咧,刻意羞辱,其他人乐得起哄看戏,附和着骂骂“贪官”。谢建平斯文人一个,对此等无赖束手无策,只能忍气吞声。“龅牙仔”以为谢建平懦弱可欺,愈发得寸进尺,以至于动辄扇耳光。这样的小打小闹,狱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事实上,一个狱警管一大片地,也管不过来。颜小倩几次探监,见谢建平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问他,说是摔到了、撞到门了。前几天,“龅牙仔”再次刁难、动手,谢建平忍无可忍,猝然起身奋力反击,可惜气力不济,被“龅牙仔”一脚踢破脾脏,险些丧命。

就是我的美丽

然构建“和谐社会”,自然不让动粗,于是常常搞得镇干部不知所措,分寸太难拿捏了。太软了,一些“刁民”得寸进尺,弄得你颜面尽失下不了台。太硬了,镇得住还好,一旦压不住,闹出事来,怕是要摘乌纱帽。

冲突在包茉莉下葬之后发生。包三利必须忍到这个时候,按照风俗,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埋在自家的祖坟山上。即使包茉莉与王家有深仇大恨,也必须埋在王家的祖坟山上,这是包茉莉无法逃避的宿命。包三利带领家族几十号精壮汉子闯入两里路外的杨家村,直扑“小妖精”杨若兰的家里。杨家村只有四百多人,面对气势汹汹的包家军,多数人选择沉默和旁观。这几十个包家汉子后面是包家村两千多人!大村吃小村,大姓压小姓,几乎成了一个定律,几千年来鲜有变化——除非小村庄里出了大人物。最终结果是,杨若兰家里被砸得稀巴烂,猪圈里三头大肥猪被掳掠一空,杨若兰被吓得全身发抖在邻居家里躲过了皮肉之苦。包三利发泄完,带着一干人扬长而去。

对于张木槿突然发出的暧昧邀请,袁晋鹏有点意外。自从上次张木槿在宾馆“戛然而止”,他再也不敢奢望和这个琢磨不透的女人有什么浪漫和激情。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若干年前,他把清纯水灵的张木槿视为一个稚嫩的下属,几乎没有那种感觉。待她为人妻为人母,他反而对这个风情万种的“熟女”有非分之想。然而,想法归想法,张木槿的变幻莫测还是让他心有余悸,畏缩不前。且不说手头的事情总是多如乱麻,即使闲看花开花落,他也不愿意去“泡”一个女人。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倘若和你情投意合,自然不必用“泡”的方式获取。如果人家不大情愿,“泡”到手又有什么意思呢?在情感问题上,他不仅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还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图书馆馆长?为什么呢?”袁晋鹏没有反应过来。

喻四海打断陈文胜的话:“不谈工作了,喝酒,我敬周老,我们抗美援朝的功臣。”说罢,站起来,端起盛着米酒的蓝边瓷碗和周冬生碰杯。

够嘛。

余沧浪和罗火生的矛盾由来已久。几年前,县委一把手是李正山,余沧浪做县长,罗火生是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余沧浪生活追求奢华,拉帮结派,大肆收受下级和大款的礼金,曾被李正山严厉批评。而罗火生为人正直,旗帜鲜明地站在李正山一边。余沧浪和邵卓越交往密切,其中存在大量权钱交易的利益输送。前几年,大坞县根据省里的统一

刘贞吉心一沉,难道朱新风和他见面仅仅是安慰他?这不是朱新风的做派。可是,“等下一次机会”意味着这一次没有希望嘛。

第二天,市招商局的办公室主任来到吊唁现场,说代表钟振鹏前来吊唁,袁晋鹏有点意外。昨天,管冲的司机代表管冲到棺前烧香作揖,袁晋鹏觉得不妥,可人家送你过来,到场顺带烧香作揖也说得过去。这种事情,他不愿声张,丧事的排场搞得太大恐怕容易让人非议。外婆本来就是平安县城的传奇

颜小倩叹息一声:“唉!建平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这一点,晋鹏你了解。他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家里有多少钱也不清楚。在官场待久了,逼得没办法。这么多年的后备干部,就是上不去。黄保和那一批,没有他。周秋水上去了,还是没有他。他比他们哪一点差?不就是钱嘛!没有钱去周旋去送,别看他做这么多年县委一把手,一张高尔夫球场的会员卡都处理不了。这几年,他变了,想赚钱想送钱,要不然不会入什么股。”

“我?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真高看我了!倒是找时间去看看颜阿姨。唉!”袁晋鹏“啪”地关了床头灯,两眼迷茫,尽是夜的漆黑和深沉。

远处波光浩淼,枫树坪水库到了。

“再来一个香辣黄花鱼,一个娃娃菜。喝什么酒?”袁晋鹏问。

周自远说:“事情已经发生,不管他。”

走到楼下上车时,才发现天空中飘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袁晋鹏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下起雨了?东巴县集中开工庆典场面搞得很大,下雨就麻烦了。”

包厢里的音响似乎很好,小肖唱得也很专业,接近原声的悠悠歌声在包厢里弥漫开来,大家放下筷子,看着轻轻扭动腰肢的小肖。

袁晋鹏笑道:“呵呵,周市长,在新闻摄影界,梁袭明真是个人物。总能拍些轰动一时的图片,得过不少奖。这人胆子大,不怕得罪人,认准的事谁说也没用。他到一个地方,不会主动联系当地宣传部,而是独来独往,采访完就走。去年,东巴县女中学生怀孕的图片就是他发的,搞得沸沸扬扬。弄得校长撤职,教育局长、分管县长挨处分,甚至影响谢建平书记的提拔。”

红酒倒入高脚玻璃杯时,流行一时的歌曲《广岛之恋》缓缓流淌出来。袁晋鹏不仅闻到红酒的醇香,还嗅到一丝暧昧的气息。他端起酒杯晃了晃,透过玻璃杯看到张木槿略显迷离的眼神。

“也就一句玩笑话,你倒认真了。说实话,读书、工作一直在晴川,亲朋好友同学都在这里,有点不舍得。”李中孚说。

揭克西说:“陈钊?是不是钊哥?我不认识他,知道这个人,在北京有点影响。他爷爷好像是开国中将,父亲做过部长,兄弟姊妹都混得不错,大哥现在是副部长,还有个姐夫好像也是什么大官。”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敬陈书记一杯。

柳申说:“哈哈!到我这里就是友情的味道了。”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谌涉川习惯性地甩一下前额的留海:“这应该是一副高仿的名人墨迹。”

揭克西身体前倾,向刘贞吉靠近一点,小声说:“不瞒刘处长,我这边有几个工程恐怕要拖到下一任市长手上。如果可能,我觉得提前接触一下比较好。”

喻四海说:“贞吉啊,今天这边有点事,刚回来。”

老首长说:“晴川是苏区,是个好地方。当年的大树坪整编就在你们这里,历历在目啊,朱老总、彭老总都参加了。”

喻四海抬头环视办公室的布置:“变化不大,多了两副书法条幅。”

喻四海问:“小袁?有事吗?”

袁晋鹏表示赞同:“颜真卿在晴川担任刺史时,为浮邱峰写过文章,为这座山增色不少。问题是,很多老百姓不知道也不关心什么颜真卿。倒是一些民间故事市场很大,福建、湖南、湖北那些坚持‘朝华’的善男信女多半听了故事传说。”

导购说:“这是嘉意洋服,广东的。”

20、平时要博览群书,注意积累,特别是领导夫人的宠物猫易患什么病有何偏方可治之类的知识,遇到了千万不可放过。

袁晋鹏说:“想不到揭总如此年轻英俊!”

茶馆距离泰康办公大楼不过一百米,在一个闹中取静的巷口,名叫玉茗堂。场所不大,却很雅致。

丁嘉华激动地说:“谢谢喻部长!太谢谢了!”

老雷上前一步,大声说:“可以这样说,也可以这样讲!”

袁晋鹏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谢谢领导!这几年在您这里学到不少东西,希望领导以后继续多多指教。”

袁晋鹏恨没把家里那盒大红袍带过来:“卢主任,看来您喜欢喝茶哦。”

柳申说:“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正科级还在,愿意用你随时可以转任。听说你是通过别人出面才当上书记,那你到任后上门感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