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两人苦逼又虐心的婚后生活中,周非叶经常会回忆和钱一桑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因为握着太热了,两人的掌心都是汗,再加上外面热浪阵阵,钱一桑的手不自觉得就切换成这种相对舒适又能保持亲密感的状态了。

美食城洗手间门口。

“你好。”周非叶回头也看到钱一桑了便同他挥了挥手,之后周身的紧张突然就排山倒海的来了,平时有些伶伢利齿的周非叶竟有些小小的窘迫。

“你到了吗?”表达出钱一桑的内心诉求是我一直在等你,你到了吗?而“你出发了吗?”是提醒周非叶不要忘了她和钱一桑有约。这里面没有等她的意思。

周非叶的意思是小情小爱的东西她不怎么感兴趣,钱一桑当然是听明白了。钱一桑有些欣喜,周非叶和任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姑娘。尽管任雪漂亮的发指,随便往外一带都能让男同志艳羡不已,但周非叶却更具人格魅力。

“我没回。”周非叶淡淡一句:“这么晚了,还能做什么,当然就是睡觉。这个问题太傻瓜了。”

以至于分手后,明明是周非叶受了内伤,她还是觉得对不起蔡思明,蔡思明到现在都觉得她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女孩子吧。

“没。”老唐对着眼前的空气挥了挥手,心想你小子哪那么大魅力,但钱一桑也没猜错,是朱玉枝开口问了。

老唐:“好的,谢谢你。小伙子多大了?”老唐激动的时候容易职业病犯,有时候他自己也没想到的问题就会这样轻易的脱口而出。

朱玉枝把四枚茶叶蛋和一瓶牛奶塞进了小毛驴的屁股,然后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好了,叶叶,你上班去吧,路上慢点。”

谁家里离了婚,谁家里死了人,谁家里生了娃,谁家里发了财。一趟菜市场下来,七姑跟八婆一交流便能知道个大概。

离婚两个字在某段时间曾频繁的出现在两人的嘴巴里,两人要么不吵一吵这两个字就会像某种惯性一样忍不住从他们嘴里嘣哒出来。

周非叶竟看得失神,就差流口水了。还好,钱一桑那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姑娘,你的书页朝上了。”身边有位教授模样的老头儿好心提醒她。

“噢……”周非叶赶紧调到正常状态,下意识的又去看了看钱一桑,钱一桑仍像刚才那样神情专注,并没有发现她的失态。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教授”果然不一般。说完,他就离开了,还背着手不住的摇头。

“教授”走后,周非叶终究把那本描述有些莺莺燕燕的书给扔了,转身去了儿童书柜。

小时候周非叶特别喜欢看那些带插画的故事书,可惜周仁福嫌那种书太贵,一本也没给她买过,那时候物质匮乏,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她也就不那么缠着要买了,但心里是很痒的,直到她上小学了还一直惦记着买插画书的事。

小学有了“借阅室”后她的这种“欲求不满”才慢慢得到了满足。周非叶想着过往,身边一个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朋友就过来了,边走边奶声奶气的对她说“姐姐,让一让!”

周非叶注意到这小家伙篮子里装了不下二十本插画小人书,身后有一个“大款”模样的爸爸跟着,大概是给小家伙去买单的。

有钱,就是任性啊。周非叶在父女俩身后感叹。

一眨眼二十多分钟就这么过去了,周非叶这才迈开步子走到钱一桑身边。

钱一桑见边上多了处暗影,便抬头看上来。看到周非叶正微笑的看着他便问周非叶:“时间到了?”

周非叶点头:“嗯。”

“那我们走吧。”钱一桑起身,把手上的书放进书柜。周非叶这才看清钱一桑看的是易经。

这家伙还蛮有内涵的嘛。

电影院门口此时已是人头攒动,周非叶平时很少往这种人多的地方赶。

尤其是夏天。香汗淋漓和臭汗淋漓混一块儿简直惨不忍睹。

照例的进去之前还是要带点零食的。矿泉水,瓜子必不可少,爆米花更是人手一份的必备单品。

两人分工而行,钱一桑去买吃的,周非叶排队。

“我们位置不错,很靠前。”人很多,所以钱一桑不得不牵着周非叶的手往黑鸦鸦的人群的人缝里挤进去。嘴也不闲着:“麻烦,让一让。”或是“麻烦借过。”要是遇到年纪大的,他也照样勇往直前,只是说词换了换:“对不起,让一让,军人优先。”

切,这也能行,周非叶心想钱一桑的脸皮可真够厚的,他这种不达目的的狠劲,比起蔡思明的君子谦和,俨然“土匪”。

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排座号。

钱一桑的脸却忽的白了。

周非叶看到了林慕白还看到了他身旁如花似玉的任雪。

好漂亮。

“你们怎么也在这?”钱一桑情绪有些激动。

“这是电影院。”林慕白对着钱一桑讨好的笑笑,意思是这是公共场合,谁都可以来。除非你牛逼去包场,林慕白还不自觉的看了看周非叶,周非叶朝他点点头,神色自若。

钱一桑有往回走的意思,不过已经没有退路了,后面的人鱼贯而入,他好不容易挤进来又挤出去,要被人骂扰乱公共秩序的。而且,钱一桑刚才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军人”。

这样搞搞还有没有“军人”的素质。

“钱公子,你怎么这么念旧啊,就不会换个电影院?”任雪抛了个媚眼给钱一桑,脸上有些得意的神色:“从小到大,你就只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们家小林。”

她赶到开原美食城的时候,林慕白告诉她,钱一桑那小子害怕面对现实,先跑了,对了,还带走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