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的外孙女出世之后,郝澄就随夫郎一同去了宫中一趟。江孟真虽然年纪比她大了十岁,但得妻主宠爱,后期又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容貌还是如同双十年华的儿郎一般妍丽。

这桩婚事在旁人看来,无疑是件了不得的大好事。即便是许给皇帝做侧室,比如说妃君之流,那也是十分尊贵的人物。

郝澄推拒道:“这是陛下的奏章,微臣不敢逾矩。”

陆柒眉眼平和,应了南阳帝卿的吩咐:“爹说的事情,我记得了。”

阿南又指了个年轻姑娘,对方长得普普通通,只能算清秀:“那这个比之前呢?”

“当然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卑职只是想,能不能采用更柔和的法子,毕竟咱们不能和刘家直接对着干。”,蒙师爷吃了苦头,做事也更求稳一下,她考虑的也更长远。

她以一目十行地速度扫完了那合同,看起来没有什么漏洞,条款她也能够接受。

“姑母,你!”完全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姑母所背叛,前太女李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后者手中利刃更进一步,冰冷的刀子压在李澄的脖子上,在那上面划出一道红痕。

每个考生都按照分到的号码到自己待的小屋子。笔墨纸砚是朝廷统一的规格,均是临时发放的,不允许考生携带自己的笔墨进场。如果碰到纸笔有问题,随时可以向考官示意,保证考生不会因为笔墨问题导致发挥失常。

她只知道七日之后那夏家的药罐子就要迎娶容晏过门,而对容晏嫁给她之前半年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是太清楚。徐家大公子她也知道,是贺青合作对象——粮商徐泾的大儿子,十分知书达理,贺青在的时候甚至还动过给两个人定亲的念头。

见贺吟面露怀疑之色,那白衣男子还没说什么,站在他边上伺候的小童先看她不满了,脸是小小的看着可爱,可一张口还挺牙尖嘴利的:“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家主子还没说话呢,摆出这副脸色,是要求人的态度吗?”

陆柒是个标准的颜控,看小孩生的可爱便露出个甚是和蔼的笑,后者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怯怯的看着她,见陆柒回了个笑,小手不自觉的拉扯住身边大人的袖子,脑袋也躲到他身边人的后面去。

“嗯嗯呢,知道了!我晓得的!”

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手里捏着那个红色的可乐罐子,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看到为首的光头后,她皱起眉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两个都是机灵人,话肯定不会乱说。若这被砸混了的女人身世平凡,她也没有必要再关注这件事。

这下子所有人都认为秦何对那明真余情未了,有些人的目光移到了陆柒的脸上,这些目光绝大多数都充斥着恶意,仿佛陆柒的头顶已经被秦何戴上了一顶色彩特别鲜艳的绿帽子。

比起承受牢狱之灾,这种惩罚根本不痛不痒。

一身青衣的竹袖拱了拱手,做了个领命的手势:“竹袖晓得,必定把事情都办妥帖,不负主子厚望。”

应付完了一茬又一茬的客人,方余特地给郝澄留了件信物:“过几日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这东西呢留着,要是有什么难处,便派人送这东西来寻我,如果能够帮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你还没有和我说,你原本叫什么名字呢。”

郝澄果然和他预料之中一般,没有为他这撒娇一般的说法生气,反而还显得很受用,她不以为然道:“我就爱被夫郎管着,做妻主的被夫郎管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嫌弃的。”

“等一下。”郝澄也跟着起了身。

但总体来说,她还是按照自己文章的脉络来写文的。文章的细纲和骨架是这本书的灵魂,为了能够让情节生动有趣,她按照草蛇灰线的写作手法埋了两条长线,也填充了许多自己临时想到,怕忘记所以记下来的细节。

“夫郎说的是,我正有此意,金银这些俗物她肯定不收的,老师喜欢抽烟,我们为她准备个玉石的鼻烟壶吧,东宋的孤本若是能寻到也好。这些事情我做不来,还要劳烦夫郎为我费心了。”

在竹青出去的时候,她替江孟真拢好衣物,但第一颗扣子还是解了开来,免得江孟真觉得呼吸不顺畅,更不舒服。

一群下人慌忙向江孟真请安,后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我和妻主之间是妻夫,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说的,糊弄她便是糊弄我,再有竹取的事情发生,便是妻主为你们求情,我也不会理会。”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其狠厉,他能这么心事重重,显然也是考虑过林老爷子这个建议的。

竹取用温水打湿的毛巾替他擦拭了面颊,然后答道:“家主大人一大早就去了书房,兴许是温习功课去了。”

江孟真自然知道这一点,为了自个的身体着想,便是再热的天气他也不会碰冰寒的吃食。

但皇帝还有旁的考量,总不能为了个郝澄驳了那么多批阅的朝臣的面子,状元是给不了她的,状元是大臣们评定的第一,榜眼给了一个考了五十多年,如今年过古稀的老举子作为对其的忠心和安抚。至于郝澄,一个探花娘子皇帝还是给的起的。

这个流言一出来,便有不少想对太女下手的,偏偏太女被保护的很好,后来又是跟着皇帝住者,这宫中的男人君后的实力绝对性的压制其他人,太女便一直平平安安地长大。

这个流言后来变成了事实,那些皇帝没有碰过的妃子,愿意的就重金送出去,不愿意的就让他们留下来继续过宫里的富贵生活。甚至那些美貌的宫人,在太女十岁的时候,也被她悉数散尽,宫中只剩下一些容貌不堪的老人、

那个时候谢晟的皇位已经坐得极稳,后宫也没有太君后压在她头上,在朝中宫中说一不二,她力排众议,强行压下了那些反对的声音。

但谢晟到底是年纪大了,太女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好几,身子骨也开始不大行了。倒是君后,后头又没有受过什么生育之苦,也不需要做太辛劳的事,容颜还是花朵一般娇嫩。

等到太女十六七岁,她干脆禅位给了谢珏,自己舒舒服服做起了太上皇。

但舒服日子她也没有能够享受多久,便因为一场小小风寒卧病在床,在皇帝病卧在床的时候,君后郝安乐一直随侍床前。从穿衣吃饭到擦身服侍,他俱是亲力亲为。

谢晟被他喂完药,又牢牢地抓住君后的手,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手看起来很是粗糙,皮肤也呈现病态的蜡黄色,看起来十分丑陋。

郝安乐的手却还是羊脂玉一般,这份美好漂亮衬得谢晟的手越发丑陋。

谢晟动了动嘴唇:“我没有碰那些人。”因了她的前科,她以前说这些话,郝安乐总是不信的。

郝安乐用雪白的锦帕擦去她唇角的药渍,只轻轻“嗯”了一句,笑容很是柔和。

“我发誓,我谢晟这辈子,只郝安乐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等了二十年,她总算是能够发出句誓言了。依着她如今的身体情况,便是有人她也吃不下。

而且自从她从位置上退下来,朝臣便盯上了谢珏的位置。她的皇儿不是什么痴情种,有谢珏在,她倒不是很担心皇家女嗣不丰,等到了地下,她也能够和列祖列宗交代。

郝安乐定定的看着她,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谢晟又说:“如果我死了,将来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郝安乐面上有几分动容,应了一声:“好。”

终其一生,谢晟也只要了郝安乐一个人。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