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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郝澄说是跟着李学士写东西才升了官职,但郝澄说的是帮忙,她们辛苦再多也是郝澄的功劳,谁但不傻,郝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自发给她让了一条道来。

大夫搁下悬脉的金线:“令正君是因为发了验证,再加上葵水和忧思过重,才会导致发了热。当务之急,是应当将这高热降下来。容我先开个方子,先煎服,再喂令正君服下,如果两个时辰内能散了身上高热,便不会有大碍。”

江孟真便又退了一步,提出了一个提议:“那我睡软榻,你睡床。”

刚入翰林没有多长时间,郝澄的事情也不少,新人要学习东西,很多事情都交由她来做。正好今日是休沐之日,她原本就是打算把这些事情早些解决了,不曾想临时出了状况。

她并没有非要孩子的执念,原主的父母亲族早就成了一捧黄土,也不会逼迫她非要有自己的孩子。江孟真要真是对孩子有执念,这世道孤儿那么多,没了父母的也不少,总能领养到合适的。

比如方余,虽然她模样男子气了些,但仪态和举手投足间的礼仪风度皆是成了婚的郝澄就受冷落一些,毕竟她娶的正夫手腕不一般,她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王公贵族,没有哪个人家会为了个郝澄侧夫的位置和江孟真过不去。

对方念到还剩三张试卷的时候,还没有郝澄和方余的名字,虽然先前说过不要太大压力,下回还有机会,但这个时候,郝澄的心还是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方余也同样如此,她的面色看似淡然,但手心的汗都滴落出来,把宽大的袖摆打湿了一部分。

若非因为他,郝澄根本就不可能会费这么大劲想去博功名。江孟真听得酸酸的,眼眶都有点湿润。

十三帝卿生在皇宫中,除非有强大的父族保护,又深得皇帝喜爱,不然表面再纯良,内里都不会心思单纯到什么地方去。

敲门的正是他贴身的小厮竹青,对方手中捧着一个大海碗,里头盛着黑漆漆的药:“主子您的药熬好了,要是再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语气失望中带了几分愤怒:“我不是说了,她不能住在府上。这是我们两个的家,要旁人住进来作甚么。我名下有好几处宅子,你随便选一个,让她住出去便是了。你自个是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她呢,她若是对你有意呢?”

方余身上有伤,郝澄便差人请了大夫过来为她看病。

如今堵了路,行人倒是能够过去,但像她们这样宽敞的马车队伍要挤过去便困难。

她伸过手来,却被江孟真给避开:“回门礼我已经送到这府上了,就不再多留了。”

这世间没什么女子能够忍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江敏显然也不例外。

张氏愣了一下,目光直接穿过江孟真,盯着他身后几个护卫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自家女儿具体指的是谁,便轻声询问:“阿岑,你告诉爹,方才打你的具体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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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女子,哪能真的只顾着在外头打拼,不懂的为江孟真分担一点呢。

小厮扯了一下觉得不对劲,连忙做口型让郝澄放手。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松了手。

乔山看了这不争气的正女一样,瞪着她骂了一声:“混账东西,谁让你冲上来的!”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迁怒吓到她的女人:“那边的那个,你神经病啊,躲在那种地

若是笔是正常的,那说明她就是清白的。方余因为愤怒而涨红的面孔一下子变得苍白,甚至带了几分绝望导致的青灰。

郝澄暗道,殿试可是金銮殿,天底下也没有哪处能比金銮殿阔气的了。

她向前一步,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郝澄前世和人交往,即便没感觉了,觉得不合适了,也会提出分手后再另寻新欢,而不是在有男朋友的时候脚踏另一条船,找好了下家才分手。

不过他在针线活方面显然不是很拿手,手指上被戳了好些个针眼,最近才勉勉强强地能绣出两只丑得不行的水鸭子。

乔榆被她这么提醒,面上便又几分挂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人伤心的缘故,他竟忍了下来。

但郝澄就那么明晃晃的拒绝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自然让她觉得十分不满。

林老爷子却还是眉头深锁,面上的皱纹都变得深刻几分,紧接着盘问到:“那人叫什么?多大年纪?家中有何人?身份地位如何?”

结果她当天晚上愣是失了眠,这还是她头一回整宿都睡不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数绵羊,数到三万九千七百八十四只的时候,隔壁突然就有了动静。

郝澄一进门便瞧见了书房里亮着的橘黄色的灯光,门虚掩着,外墙面前搁着一把和她同样款式的伞。

这日她正对着账呢,披着灰色大氅的乔木便从后门进来,她一进屋立马由小侍接过她接下来的厚重大氅,郝澄看账本看得专注,就听见又人蹭蹭蹭上楼的声音,乔木的厚靴子踩在实木的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家的一切都是要留给儿子的,江孟真那么爱财,成年没多久便迫不及待地把生父的钱财握在手里,又牢牢的把握府中管事的大权,显然是个权利欲很重的男人。

江孟真学了奶爹所有的本事,这先生的书画也拼命的学,很快便让那先生没了教他的本事,对方许是担心他去向母亲要求辞去她,还是按捺不住动了手。他那继父打的好算盘,这举人娘子虽有才,但却有个龌龊阴暗的癖好,喜欢幼小的男孩子,先前做了几家的先生,人家看得严,她也就揩揩油,有几次差点得逞。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里他的进项更多。在他那前任妻主死了之后,将军府也基本被他掏空了,他的嫁妆就更不说了,他那继父已经在成婚的人选上成功坑了他一把,嫁妆是他的生父早为他准备好的,便是她那娘亲也不会在这上面苛待他。郝澄的几千两,是真真不被他放在眼里。

和江孟真相处的时候其实相当愉悦,因为对方足够聪明,而且极其擅长察言观色,还和她一般喜欢钱,还很有经济头脑,不会有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鬼想法。

但在情的方面,他一点经验也没有。兴许这世间最强势的男人,对上真正喜欢的女人总是束手无策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下巴微微扬着,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乔木见状道:“我弟弟对你那摊子很有兴趣,咱们将来合伙开的铺子,他也估摸着投一笔,这几日你带他到集市看看,也让他多学习学习。”

郝澄为他做的这份点心,里头鲜红的枸杞虽然不讨他喜欢,但江孟真还是一颗颗地吃了干净,偌大的一个青瓷碗,最后连一滴汤汁都不剩。

她还有一大堆抱怨的话要说,结果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就说了这么几句,对方居然哭了。

片刻之后,那些小圆子便漂浮起来,随着沸腾的清水上下起起浮浮。郝澄倒入自家酿好的米酒,等到酒的醇香飘满了整个厨房,放将打匀的鸡蛋倒入。

原来的书生是个不关心外界事情的,接触的男人也不多,郝澄一接手她的烂摊子,唯一接触过的男人就是江孟真了,当初大夫倒是提了一句,但后来两个人相处一个多月,江孟真又没有过这种事情,她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江孟真沉默不语,显然也在思考对策。郝澄抬起头来,定定地瞧着他:“夫郎能不能再一次将她约出来?我想先和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