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旖忙说“不用”,却拗不过廖明飞坚持,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廖明飞近来不知怎么,好像特别忙,都不是很有空每天雷打不动来接她回家了,更别提像曾经有事没事就跑来帮忙了。

可是这次廖明飞却好像根本没有做错了事要哄她的意思。

有了李怡蓉这个伴,范晓旖好像又回到了工作室创立最初,她和朱艺可携手的日子。那时候她们也是,一边努力工作,一边聊天。憧憬着未来,规划着可能到来的一切。

范晓旖说好了基本工资,包一顿午餐,周日休一天,节日照休这样的条件,跟她签了一个月的试用协议,就这样定了人。

“那当然。”廖明飞脚步停了下来,扶着浮桥的扶手望着滚滚昌江河,“景德镇千百代瓷人,不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范晓旖笑起来,“那等你出了院,我就去吃米粉蒸肉。”

因为心里牵挂着奶奶,范晓旖的心里连感动的空都没有,可还是多看了廖明飞一眼。

范晓旖吓了一大跳,“不行不行,刚开始挣钱就请人,现在是瓷博会,是旺季,等过了这个季到了淡季,我拿什么给人家发工资!”

如果范晓旖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一定会气个半死。凭什么她心慌意乱地睡不着觉,廖明飞却像偷吃了鸡的狐狸般笑得一脸沾沾自喜。

范晓旖怒极反笑,“好啊,那就干脆说清楚。廖明飞,你这样不讲道理强行为我做决定的人我最讨厌了,最讨厌了!我早说了,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可是做你女朋友,我拒绝!”

“一码归一码!”范晓旖都觉得很神奇,怎么她总是能被他撩得好好的就生起气来,“我最说你的伤呢!”

这怎么打,范晓旖都还没答应廖明飞的追求,想着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他,更何况她又不知道廖明飞在会场。

到底是哪边先动的手啊!那男生腹诽,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含含糊糊地应了,两边重新坐下来谈。

所有人都惊呆了。

范晓旖有些烦躁,却还耐着性子,“我自己的东西也需要尽可能展示出来呀。”

廖明飞笑嘻嘻地挨了过来,“我不是帮你客气嘛。”

廖明飞从镜子里看范晓旖,手上却把她差不多干了的头发理顺又揉成一团乱,惹来她一阵抗议。

范晓旖喘平了心跳,却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丝埋怨,“我是不好意思嘛,实在太麻烦你了。可是你也太突然了,我还以为我要摔下去了。”

“想的美!”范晓旖低头研究瓷笛还不忘飞了个白眼,“追女孩子还想偷懒,做梦嘞你。”

廖明飞好笑地摇头,自己埋头吃饭。至于么,不过是个小龙虾,就把她馋成这样,果然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可是看着他这样的态度,她又觉得好像什么都不用问。

她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向外逃去,却还是来不及,被货架砸中了右腿。

范晓旖干脆把这小夜灯插上插座,关了房内照明,开了小夜灯仔细一看,却有些奇怪。

范晓旖才认真看着他,说:“既然你要明说,我就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追我,迟早就一定能追到?”

老妈不放心,催着老爸每天来接她下班。廖明飞见状,主动请缨,每天晚上来接她回家。

范晓旖叹气。

范晓旖头都没抬,“我现在能做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把样品都挑些摆起来,这样如果有人来看也方便。”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忙这个单,两千个货,光成本都六千多,可以说是全部家底都垫资进去了,现在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她血本无归!

范晓旖逃也似地低了头去搓毛巾和抹布。这个人真奇怪,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体贴,怎么一谈到这个问题就这么咄咄逼人的。

吊坠挂的是普通是褐色麻绳,倒有种质朴之感。

这样的一个人,好像换了任何一个女生都会很容易被他打动。连范晓旖自己都觉得说完全不动心都是假的。

廖明飞顺从地放了手。

范晓旖促狭地白了他一眼,“原来你是这么挟恩图报的人。”假意抛了个媚眼,“拿我自己报答你可好?”

“崇拜!学霸啊!你简直是我偶像!”范晓旖由衷地赞叹。

老爸却轻轻坐到她床边,掏出一沓钱,“这些日子你的辛苦我也看到了,这次房租我先帮你出了,晚上你早点回来,身体要紧,女孩子那么晚回家也不安全,我都不放心。”

两人不由都一愣,继而相视一笑。

餐桌上方的灯光照下来,在他脸上刻下立体的投影,让鼻梁显得更高挺。廖明飞伏案写字的时候坐得很端正,脊背挺得笔直,不像是范晓旖经常七歪八倒的。

杨毅微突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她吓了一大跳,“我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去摆摊?自降身份!”

杨毅微,用一个简明扼要的词来概括,就是范晓旖的——初恋。

第二天一早,朱艺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声如蚊呐地回避着范晓旖的眼睛,“范姐,我想退出了,我……我爸妈不让我做了。”

范晓旖怔忡半晌才清醒过来,“已经上午了?”

朱艺可忙分辨,“他不是范姐男朋友!”

如果时光什么时候都能有这么满足,那简直是天堂。

折腾来折腾去,销路还没起来,她们陆陆续续做的货积压起来了。虽然她们只有两个人产量有限,货压得不多,但是一直找不到销路,她们已经基本上没有现金流可以用来购买原材料了。

两人都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