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身,笑道:“怎么,舍不得了?”

袁昌鸣“噗哧”一笑,立即捂了肚子弯下腰去,眼睛却看着廖明飞,“哎哟哎哟,我要去医院。”

那男生苦笑,“学长,你们都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打了一架吗?”

范晓旖伸了个懒腰,看来再过一会儿就能收拾收拾回家了。

范晓旖一抬头,只见那女孩明明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却已经拿了个足有一尺多高的瓶子比划着想要往她桌上放。

表姐想了半天摸不着头脑,“他哪不好?我看他挺帅的呀,感觉人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她突然恍然大悟,“还是有什么隐疾?”

已经进伏,连夜晚都挥之不去的燥热。听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拂过脖子烤在皮肤上的炙热,范晓旖却觉得这个夏夜从未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范晓旖讪笑,“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

“好啊。”

廖明飞帮着把她搀起来,“你就坐着慢慢写,东西我帮你整。”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范晓旖关了阀门回来坐着发呆。折腾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没有水,她也不是完全没事情可做,但是这会儿她实在不想动了。

要在极薄的胎体上镂空雕刻,一不小心就会毁了。而要完成这样的烧造,廖明飞毕竟也不可能是积年研究技艺娴熟的老师傅,也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个才能烧出这么一个成品。

等四人分了手,范晓旖直接对廖明飞说:“谢谢你请我吃饭,我要回家了。”

范晓旖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这回,她不得不主动求到廖明飞这里,“那个货架我真的没办法了,等你休息的时候能不能去帮忙我搬一下?”

廖明飞在下面叉腰问,“要帮忙吗?”

然而等那个女客商赶来,范晓旖如遭雷击。

廖明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心无力?那至少是有心咯?”

这么优秀的男人却说喜欢自己,范晓旖总有种不真实感。

廖明飞这个人,在她最不堪的时候那样突然地闯入了她的生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自己。

廖明飞玩味地望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又继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找借口。

廖明飞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那就哭吧,哭完就把他忘掉。”

当日她通宵廖明飞来给她帮忙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生手了。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的技术居然这么好!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老爸突然敲门进来了,范晓旖讶然问,“怎么了?”老爸难得进她的房间。

范晓旖不得不强迫自己耐下性子跟他商量,“我当时是已经租好了,可是每个季度还要续租。既然是合伙,你总不能一毛不拔?”

见老妈真的要暴走了,范晓旖不好意思再跟廖明飞抢,道了谢溜去洗澡。

来了工作室,把他的作品琢磨琢磨,天一擦黑,就回家去了。

路已经在前方,只是再也没有了能携手同行彼此扶持的人,前方无论是风雨还是彩虹,都只能由她自己承担。

两人憋着一肚子委屈和伤心,却好象是战败的士兵般逃回了工作室。可是浑浑噩噩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廖明飞大笑。

朱艺可吓了一大跳,忙站了起来讪讪道,“妈……”

朱艺可托着下巴,“我们下午再去跑别的销售吧,上午就在这好好放松放松。”

范晓旖长的不差,但也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尤其是廖明飞第一次见她的晚上,她正好失业又失恋,失魂落魄魂不守舍,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两人脸都黑了,但是实在没办法,也只得咬咬牙认了。

范晓旖却在电话里和男友吵了起来。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廖明飞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范晓旖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连忙掩饰般低下头去,筷子上夹的菜却“啪嗒”掉到桌上,倒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见她干脆置若罔闻,老妈气急上火,嗓门都不觉大了起来,“跟你说你还不听,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不懂事的,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就在外面野……”

范晓旖苦笑,“算了,你家那个状况,我去了还得给你妈解释半天。”

听到他声音里明明白白的伤痛,范晓旖忍不住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残忍。

就这样接受他吗?可是又无法说服自己的心,好像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不确定和不安全感。仿佛就这样在一起,会将就了什么。

廖明飞却再也忍不住,手上微微用力一拉,范晓旖就被他拉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抓了他的胳膊扶住了。

廖明飞却把她往墙上一推,吻了下来。

一如他的人,温柔却又霸道。

范晓旖猝不及防,连躲都忘了。嘴突然就这么被他堵上了,眼睛还睁着,心却不知怎么跳得好像有些作痛。

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无法思考。

直到廖明飞放开了她,罢工的理智才终于回档。

可是不知怎么,心还是跳得飞快。

廖明飞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