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落雪责问的目光,方氏不关己事的转开眼,手紧紧地捂住胸前塞的银子。

苏明才看到方氏的眼神儿,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妥,被打得唉唉痛叫,却也不敢再多说话。

其实,这么巧,一般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骗局,可无奈苏明才宿醉刚醒,脑子昏昏沉沉,又胆子早就被这一切吓破了胆子,稀里糊涂的就跪地求饶还签了二十两银子借据,天天被逼债。

如果还是原主,这种情况当然很正常,可是现在苏三娘身体里是来自现代的苏锦,所以,事情正常得有些诡异。

当下,方氏便挣扎着开口道:“你,你骗人,道长哪里有说过这话?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不还钱,还不能让我说了?苏三娘你忤逆犯上,还拿道长说的话当借口,你”

送走了周娘子姐妹,苏家倬暴怒地撕碎了借据,然后开始跟苏明才算总帐,方氏也没有跑得了,两个人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求饶,还一个劲儿地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犯了。

本来,叶承远若是好好找人的话,凭着他和刘霜晚差不多诡异的思维,还是能找到的

老天!

“……”

陈王可以说是最低调的皇亲宗室了,既没有靖王那样天纵英才能上战场杀伐,也不像裕王那样纨绔颓废,整天沉迷酒色,花天酒地。

颜锦丰苦笑,他何尝不想啊!

颜锦丰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断地忖度着两种选择的利弊。

待杜七跟着颜锦丰回了颜府,颜锦丰才吞吞吐吐地坦白,“杜神医,实不相瞒,我家中小儿也不小心伤了头,京都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如今小儿正躺在床上等着断气,可怜他才不到两个月,小小年就就要夭折……”

想想这些苏三娘就来气,又忍不下来了。

方氏看苏三娘开始认真听,又接着道:“二婶儿手里没银子,可是却也认识几个人,能帮你借些银子来,且先把这个难关过了,你放心,利钱只要三分,二婶儿不会坑你的。”

婉娘却深知,颜锦丰才三十出头,还算年轻,没了沈氏以后必然要娶继室,到时候自家儿子是原配夫人名下,总归会尊贵几分。

就算看她不顺眼,不来安慰她,可也不能这样虐打啊!

苏锦还美滋滋的想着,可是脑袋一阵晕眩,晕眩过后,脑袋里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苏三娘的!

虽说他来这儿已经很多次了,相当的轻车熟路,可除了颜锦丰貌似颜府还没有其他人发现,还是避讳点儿好,免得有损自家书雪妹妹的闺誉。

外面的围观群众本以为会有一场热闹可看,谁知道这么三下两下就结束了。

颜书雪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可宇文岚就是莫名的从颜书雪那清冷的声音中,感觉出一股亲近之意,当下是喜不自胜,他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家书雪妹妹,对这些事儿还是挺感兴趣的。

有那心软的,已经开始别过脸去,不忍再看了。

旁边的老管家周兴也是笑着摇摇头,看向周大姑娘的眼神里,满是感慨。

“当年周夫人那么温婉贤淑,唯一的女儿却”

“那是……”

颜书雪见宇文岚眼神略略闪烁着,时不时地就要向四周望上一望,有些无语。

而初九,从来不在乎什么正义邪恶,对与错,只要她认为是错的,是该杀的,不论是谁,都逃不过初九这个梦魇。

“什么!”刘氏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焦急地问,“什么把你定亲给一个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锦瞅着胳膊上的淤青,有新添的,也有旧的,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人家死刑犯临死前还有一顿断头饭,不去阴间做饿死鬼,你倒好,所有的私房钱加起来就够买个包子,还手抖,把肉馅给掉了,便宜了那只流浪狗不算,还被狗撵……”

想到这里,颜老夫人心里一慌,就有些口不择言,“皇上,老婆子刚刚糊涂了,我们没、没用假银票,事情是事情是”

颜家大姑娘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颜锦丰只觉得满心晦气,暗暗地开始责怪春姨娘,去哪儿买东西不好,偏偏要去这个混账铺子里买,凭白为他招了一堆祸事。

“你,你这女人就不怕?”七王爷上前,右手轻轻的捏住沈氏地下巴,强迫沈氏抬头对视着他。

这种随时可能被收回的东西,花了才是自己的,不花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哇!

颜锦丰竟然,竟然偷钱。

花钱要在当下!

真是愁死个人!

整间屋子里,很快就一片狼藉。

在颜锦丰看来,窥探别人的家务事,不是君子所为,血脉至亲,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沈氏和文定侯闹腾的些许不快,不过是兄妹间的口角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颜锦丰见女儿过来,有些尴尬,谋求亡妻的嫁妆,说破天都不是什么有理的事情,再说沈氏的嫁妆和财产可是指明了给颜书雪的。

烈日炎炎,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含辛茹苦了一辈子的老娘,临到老了都不能在夏季肆意的用个冰块?

现在若不能保住墨画荷香,回来该怎么面对娘亲?

有些人朝夕相处,形同陌路。

尽管知道这种事情在府里不是第一次生了,可是真的看到,却还是第一次,实在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看到文定侯夫妇痛哭流涕的样子之后,颜书雪简直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这位兄台想岔了,我便是不插手,你也带着沈姨回不到东穆,不信你且试试。”赵宸一本正经地说道,“昨儿你跟靖王爷交手之后,没发现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么?过几天毒发的时候,不用我们找你,你便会乖乖把沈姨送回来,换取解药,所以,现在不跪地求饶,还强掳沈姨,不是多此一举么!”

赵宸见状也只能侍立一旁,不言不动,把自己当空气。

慧清大师却玄而又玄地说道:“女施主,人的命运都是上天注定的,上天注定的命运都是能改变的,而改变的命运依旧是上天注定的。”

那些东西,只是沈氏把春姨娘每次处理颜锦丰怀孕通房的全过程记录了下来,里面有颜锦丰知道有孕,却意外没了的悦儿、锦儿、珊儿,还有颜锦丰不曾知道过她们有孕,就悄无声息地没了的媚兰和蜜红……

蒙面男子有些诧异,“这是为何?”

沈氏眼神轻轻一勾,睥睨道:“我有夫有女,为何要跟你走?”

敖文暗暗咬着牙,每次都是这样,自家世子爷破天荒的被他劝住一回,总会撞到这个韦公子,让他的辛苦白费。

你明明是想第一时间看到我,让我带你去吃那三百两银子一桌的素斋!

可是,低下头去,正要询问那人的颜书雪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就身子一颤僵在了那里一动不敢动。

刘氏也跟着出来了,这时苏落雪看到轿子已经从一顶变成了两顶,不禁在心中暗暗赞了一下这管家果然办事极为利落。

苏落雪心中还没有太深的等级意识,对方既然是来请自己的,又带了轿子招手让自己上去,她便扶着刘氏坐上了一顶轿子,随即自己也当仁不让地坐上了第二顶。

其实,宁国公府离苏落雪住的小院并不远,可在苏落雪心中,就算认亲失败,也是国公府请自己去的,自然要以礼相待,既然如此,对方都派了轿子来,自己也就不用矫情了。

这还是苏落雪第一次坐轿子,轿子微微有些摇晃,却比她们入京时的马车稳当多了,苏落雪便有些发困。

然而,这段路程实在太近了,苏落雪正迷迷糊糊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