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咳嗽半天,好不容易喘过气儿来,带着几分好笑的神色,有些无力地道:“没,没关系,不用麻烦了,他们愿意用,尽管拿去用便是……”

突然告诉世人,那啥,丧事办错了,我家夫人其实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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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是多大的乌龙啊!

沈氏这才刚去世不到一个月,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讨继室真的合适吗!

颜书文则一下子就冲上前来,狠狠地把颜书雪推了一个趔趄,叉着腰叫嚣道:“你这个贱人,快把银子交出来!家里的银子都是我的,哼!”

这件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颜锦丰的眼光开始锐利了起来,如锋利地尖刀一般,直直地指向墨画荷香,可是墨画荷香依然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眼睛都不曾眨上一瞬。

习惯了夏天舒舒坦坦的在屋里放满冰块,这猛然间只能放个一两盆,谁也习惯不过来。

只是,那心中的芥蒂,终究还是中了下来,少时的情谊,经了这么一回事,所剩无几。

且不说这次是靖王妃下帖子请自家姑娘去的,便是真的和宇文岚见面了,定了亲的未婚夫妻,旁边又有长辈在,也算不得太过失礼。

先头看着挺伶俐的侄女儿,怎么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大家同朝为官,喜嫁丧葬没空的随份礼,有空亲自走一趟,便是很给面子,不过是个礼数而已,至于心思,那就不要苛求太多了。

虽然阵营敌对,沈氏一行人还是忍不住心里默默吐槽。

当日风光无限时,哪曾想过如今的不欢而散。

正怀疑着,慧清大师竟然派人来,说颜书雪是有缘人,请颜书雪前去一会。

这时候,沈氏却突然嘴角一勾,冷冷地笑了一声。

而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广仁寺里依然毫无反应,要么这个蒙面男子真的手眼通天到收买了广仁寺的僧人,要么就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广仁寺的僧人们都没了反抗的能力。

可是,现在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宇文岚宛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把她从无边的恐惧中解救出来之后,她便再也撑不下去了。

怎么这么多蛇!

韦德呆滞地点点头,一脸后怕地说道:“宇文岚,我觉得你这些天应该每天请我吃一份广仁寺的素斋,三百两银子一份的那个。”

平日里看起来憨憨笨笨的,说起吃的来,却眉飞色舞,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异样的光芒,连带着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灵气儿。

现在看到颜书雪,靖王爷倒觉得她这份镇定,这份气度,同传言之中没有半分相似,心下登时便多了几分满意,眼神打量间也温和多了。

没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再把娘亲喊醒吧?

“书雪妹妹,母妃正在和岳母聊天,我和父王都被赶出来了,我听说你也跟着岳母来了,便过来找你说说话,一晃儿都快两个月不见了,我真是每天都在想你……”宇文岚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一番相思之情。

颜书雪这才后知后觉地现,她筷子上正夹着一个燕皮虾饺往嘴里送。当然,虾也是素虾。

不行,不能怂!

沈氏脸上一片惊喜,“真的?你母亲她,她真的彻底痊愈了?”

这诗不会是在说自己和娘亲吧?

沈氏摸摸颜书雪头,自顾自地说着,“娘亲知道雪儿还是那个善良的姑娘,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找那些服了只是看上去骇人,实际上不会有性命危险的药了。雪儿,还是心软的。”

颜锦丰伸出的手,停到了半空,那显而易见的疏离,便是个傻子也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颜老夫人见人已经走了,再闹下去也为什么意思,又见儿子孝顺明理,有个台阶就顺势下了,“那可说好,下次可不能这样了。都怪我当初眼花,给你挑了这么个不贤惠的女人……”

这不,何全贵这次的差事,便是孔家二老爷孔祥熙找人帮他安排的。

对此,沈氏只是神秘一笑,对颜书雪道:“雪儿,这些事情,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闹了这么半天,日头已经老高老高了,看样子快到颜锦丰回来吃午饭的时候了。

春姨娘见颜锦丰同意了,伺候他上早朝之后,就忙不迭地去颜书雪院里去劝说颜书雪。

沈氏心中冷笑,面上依旧如往常对春姨娘的态度一样,不冷不热,“既然你愿意去,那就去吧,不过我可警告你,去了安分些,不然外人面前,我可不会给你留面子。”

“爹知道,可是你不能就这么在家带一辈子啊!”刘老汉带着哭腔,老泪纵横。

雪儿这些日子都瘦了呢!

那时候,绣眉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文定侯已经继承了爵位,却依然对沈氏束手无策。

可惜,老文定侯夫人在沈氏之后再无所出,老文定侯的母亲也就是沈氏祖母渐渐不高兴了。

“雪儿,快劝劝你母亲,莫让她气着了”颜锦丰见沈氏眼睛都不抬一抬,便把主意打到了女儿这里,“总归过几天你母亲还要去孔家提亲,都是亲戚,点到为止即可,何苦动了真气?”

可张翠兰偏偏让她喊舅母,这可就是无稽之谈了,怎么论,也轮不到张翠兰来当她的舅母。

胡风表示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世子爷您可以等到了别院再写字,这路上条件简陋,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颜书雪在脑子里想了又想,白天看到的那个似曾相似的姑娘突然浮现在了脑海了。

刚刚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宇文岚看向她的眼神,一双清澄地不掺一丝杂质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立刻盛满了惊喜,那满满的喜悦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宛阳长公主府距离颜府不算近,颜书雪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毕竟,论身份,孔绮君出身比她好,人家是孔家大房嫡女,而她只是二房的庶女。

“没、没事儿。”颜书雪咳嗽了几声,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嘴,继续问小满,“竟然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后呢?”

于是,转身上前,扶起娉婷县主,开始温声安慰。

平日里他是和宇文岚关系最铁,可这次,他真心不知道宇文岚到底是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