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平心态之后的宇文岚,觉得自己面对书雪妹妹的冷脸已经能淡定下来了,区区冷脸而已。

颜书雪心中一惊,莫名的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哼!

宇文岚兴奋地靠近颜书雪,因着刚刚用力奔跑,微微有些气喘,“书雪妹妹,好高兴在这儿能见到你,你……你近来可好?”

颜书雪强烈怀疑,那些喜欢来广仁寺的夫人小姐们,有一大半儿是冲着这美味的斋饭来的。

颜书雪暗暗地叹了口气,望向沈氏,上天终究是公平的。

这实在太贵重了,她和宸表哥初次见面,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儿小问题就收下他如此贵重的玉颜膏。

在颜府,总让人觉得空气都是粘稠的,有时候仿佛要窒息一般,本能地厌恶排斥。

颜书雪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忐忑无助,“娘亲,我错了,我以后必再也不这样做了……”纵使做了再多的准备,纵使娘亲再胸有成竹,最终出前,颜书雪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害怕春姨娘的阴谋被娘亲一个不妨得逞了,一时冲动,便找杜七要了几副药悄悄下到了春姨娘饭食里。

颜锦丰此刻并没有在春姨娘床前嘘寒问暖,妇人的病症,他堂堂一介须眉,在床前怕冲撞了秽气,引来仕途不顺。

这府里,做主的人,真真儿是夫人了!

那天,他们一家三口被颜府赶出来,用光了身上的银子,在大街上饥寒交迫,无处可去。

这摞纸上写的同样是事情的始末,不过比颜锦丰看到的那份要详细许多。

颜老夫人听了果然大怒,喊来沈氏,“沈氏,可是你让人把大壮一家拦在外面?”

春姨娘见状,只能改变了态度,笑道:“倒是妾身想得差了,只是……”

其实,说起来,佩儿这还算福大命大。

“你打啊!你打啊!打死我就干净了!”刘桂芝不躲,反而挺着肚子迎上了刘老汉的拳头。

一个念头蓦地出现在颜书雪脑海里,而她本来想询问的京都近来怪事一件件,丑事一桩桩到底因为什么也抛到脑后了。

可绣眉就是觉得不安心,她总觉得老文定侯夫人嫉恨她有儿子,想害她,又怕老文定侯夫人老蚌生珠再生个儿子,他们母子眼看要到手的爵位就没了。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想害死老文定侯夫人,永绝后患。

颜书雪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来娘亲都看出来了,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娘亲,父亲他平时脾气暴躁易怒,这次怎么如此好说话?”

“姑父……”何全贵身上伤口一阵一阵的疼,早就有些忍不住了,见颜锦丰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给他讨还公道,呵斥沈氏,更加忍耐不住了。

“请大表太太慎言,我家姑娘可就一个舅母,那就是文定侯夫人,不知道您这舅母一说是怎么论的。”还没等颜书雪说话,碧草就忍不住反驳了。

他只要什么都不说,只是一门心思的对书雪妹妹好,日子久了,书雪妹妹自然会相信他的真心的。

要知道,这女方可是很少上门提亲的,太上赶着显得不矜持,对女方名声不好。大多是两家托中人通个气儿,然后男方再失了媒人上门提亲。

自家大姑娘真是脸皮忒薄了,都已经定亲了,这路上见到了打个招呼又能怎么着?

颜书雪既然在这个京都,自然也不好表现的太特别了。

可孔绮罗这厮竟然敢直接下药,玉成了娉婷县主和杜松浩的好事。

娉婷县主的为人他是在清楚不过的,向来说一不二敢作敢当。

娉婷县主普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哗哗的如同开了闸的河水,止都止不住,“姑父,我知错了……”

只见夏云笙得意洋洋地说道:“只怕你们都想不到,若不是亲耳听到,我也想象不到,这个赐婚,竟然是因为娉婷县主直接把杜状元强抢入府,当下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这圣上也是万不得已才赐婚的……”

宇文岚从地上爬起身子,尴尬地拍打着身上的土。

于是,刘老汉狠狠心、壮壮胆,把牙一咬,就把何全贵一家赶了出来,还闹到了他们投奔的颜府,想着怎么也得讨还个公道。

当初,不就是他们夫妻两个撺掇着春姨娘先斩后奏,颜锦丰又不是什么正经人,才让春姨娘在她刚怀孕的时候就和颜锦丰勾搭上了嘛!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颜锦丰毕竟看错了沈氏,沈氏不是那种非得依附个男人才能过好的人,反而他因为没有银子,还得时不时的求着沈氏。

颜书雪挑挑眉,听起来似乎有点儿意思了,可只凭这些就判定春姨娘要暗害自家娘亲也太不正常了些。

倒是佩儿在那里待了半晌,惊魂方定,接着便又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夫人,求您救救我,我愿意把春姨娘要害您的事情告诉您。”

这时,突然院门那边喧闹了起来。

颜书雪把丫鬟们都打发进屋子里,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地踱着步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让她感到陌生又熟悉。

他是真的没把礼法放在心上。

“真没看出来,杜探花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爹当年还说他声明极好!”白灵儿一脸庆幸。

颜书秀又痛又怕,白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在颜书秀心里,自家父亲说的一定是对的,他觉得嫁给读书人好,那一定是极好的,再说,这可是探花郎,才华没得说,以后肯定有出息,又长得那么好看……

春姨娘摸摸自家女儿的头,“不羡慕你大姐了?”

颜锦丰心中一喜,很想把自家女儿嫁给杜松浩,可想想嫡女颜书雪已经和靖王世子定亲了,而次女,不过是个庶女,冒然说出来,只怕会被拒绝。

何全贵见是个普通老头,便一脸傲气地答道:“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