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雪见春姨娘对佩儿一副无视的样子,心底的警惕更深了。

这孩子又不能打,大夫说了,女儿身子弱,打掉了这个孩子,只怕以后都不能再生了。这女人不能生,还怎么嫁的出去?就是瞒着婆家远远的把女儿嫁出去,过个几年也免不了被休弃的命运。

弱的可不是一丝半点儿!

于是,绣眉等啊等,等了一年又一年,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不敢回去,直到这一年,见老文定侯依然没有儿子,而沈氏祖母又思孙心切,对老文定侯夫人十分不满。

春姨娘张口结舌,愣了。

颜锦丰一阵尴尬,向沈氏使了个眼色,神色里也带了几分哀求,筠娘,外人面前,你就给为夫些面子吧!

颜书雪收拾完之后,带了绿枝和碧草向沈氏院子里走过去,到底是经历过一世,虽然她不能一下子变得睿智起来,想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是,却能分清楚身边厉害的人。

而奇怪的是,这件事儿皇上还让他不要泄露风声。

“……筠娘,事情就是这样,你过两天去提亲……”颜锦丰的声音里透着几丝喜气。

她有心提醒,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前世的时候,颜书雪和娉婷县主都没有见过几次面,更多的时候,颜书雪是从旁人那里,听到关于娉婷县主的传说。

“哭,就知道哭!现在哭,早干什么去了!”孔绮君厌恶地看了一眼孔绮罗,继续骂道,“你是猪脑子吗?撺掇着娉婷办出这种事情来?”

想来孔家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蠢的作死才对,皇上摸着下巴,暗暗想到。

“都已经如你意了,你还来找朕做什么?”皇上皱着眉头看着娉婷,额角已经隐隐开始跳动了。

酒是桃花酿,可惜,心中的小桃花儿,迟迟不愿意开放。

这一世不用了再为这个,为那个,而是真真正正的为了自己。

刘老汉本已打算自认倒霉了,待看到女儿被糟蹋,自己的美梦彻底破碎,瞬间急了,“你们既然看不上我家女儿,又何必做出这等事情来,这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们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她倒是没有印象了,不过反正也跟她无关,默默看着便是。

更何况,毕竟时间还有两个月,沈氏便是没有颜书雪的提醒,也不见得就查不出来。

事后,一切成了——一腔孝心,母命难为。

“她们密谋,怎么会让你听到?”颜书雪打断佩儿的话,“你若只会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些废话,便不必多说了,一会儿人牙子来了自会把你发落出去。”

可是,颜书雪防着她们冲撞,派了绿枝出门找自家娘亲,别人都进了屋子,把房门紧紧地闭了,完全不听那两个婆子说话,一门心思的等着沈氏过来。

“可是,我不想见你啊!”颜书雪轻轻地说,声音里似乎不带一丝起伏。

绿枝和碧草百思不得其解,却也识趣地没有去打扰颜书雪。

杜松浩原配泣不成声,双手颤抖着接过和离书。

宇文岚义愤填膺地说道:“杜松浩真不是个东西!亏他中过探花,说起来也是满腹诗书的读书人,没想到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个抛妻弃子不择手段的渣男!”

颜书秀被打得摔在了地上,愣了半晌,才大声哭了起来。

让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媒婆满心局促,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的做派。

若不是她只是个二房,人生真没什么不满足的……

因此,颜锦丰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结,对每一届的探花郎,都格外的注意。

这是遇到了个落魄的才子啊!

可是,不这样,分明就是违背了《女诫》啊?

这并非个例,宇文岚后院中,似乎只有她一个知礼守礼的人,还被宇文岚十分嫌弃。

屋子里。

颜书雪有些茫然地看着颜锦丰一副找茬儿的样子,随口地吩咐了绿枝去取她抄写的《女诫》《女训》。

沈氏想了想,似是改变了主意,沉静地说道:“颜家总不能少了嫡子,既然如此,那我抱一个嫡子也好。”

“还不快快去通报老爷夫人,舅老爷和舅太太来了……”门房急吼吼地对传话的小厮说着。

旁边张翠兰还在喋喋不休地指责抱怨着。

“何!春!花!”张翠兰听了何婆子肯定之后,已经没有一丝理智可言了。

“老爷觉得如何呢?如果没有异议,我就依老夫人说得找人送官严办了。”沈氏抬头瞥向颜锦丰,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何婆子被吓了一跳,一时呆在了那里。

况且,她现在也该把府里的情况弄清楚了。

既然她听不懂,那他就直说好了,总不至于她还敢不听话吧!

稍微顿了一下,似是想到沈氏还在外面,颜锦丰声音稍稍柔和了点儿,“你看你妹妹都被吓到了,你去认个错,发誓以后不再害她了,再补偿你妹妹一点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会跟她们这些闺中小女儿说。

佩儿绝望地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老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昨晚不是还说过我是家里女人中最可心懂事的,要一辈子对我好,不负我么?为什么现在不肯相信我的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佩儿刚刚吃了好大的亏,正理智全无,看到春姨娘气势弱了下去,推开手边的人,就冲了上去,对着春姨娘狠踩了几脚。

“娘,水……”颜书秀弱弱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