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做为庶兄的无奈了,即便这唯一的嫡妹已经嫁了人,明面上,他还是得给这个嫡妹撑腰,不能让人说出什么来。

颜锦丰强忍着不快,继续温言软语道:“筠娘,你忍心看着我一直没有嫡子吗?”

更何况,颜书雪见自家娘亲似乎从来没有再要个儿子的想法。

张翠兰的气势立马萎靡了下去,满脸惧色地躲在何大壮身后,满脸戒备地离开了颜府。

当下,春姨娘也面色不善道:“嫂子这是说哪里话?这十几年来,我供着全贵吃,供着全贵穿,还给他找先生供他读书,我做了这么多,他就那么回报我?咱们倒要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谁狼心狗肺!他要是听话懂事,不做出那种畜生一般的事,我这做姑姑的怎么会赶他出去!”

这心情好了,看什么都顺眼,连带着这个拐着弯儿的表婶儿,张翠兰都笑盈盈地打招呼了。

何婆子有些心虚,眼神闪烁着,“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也没出什么事……”

四处碰壁的何婆子,就觉得自己该找点儿存在感了,于是,趁着府里忙乱,就闹了这么一出。

话题转换的太突然,颜书秀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本能的羞涩了起来,两颊一下子就染上了红晕。

颜书雪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反而有谱儿了。

浅浅地福了一礼,颜书雪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微微有些讽刺地说道:“父亲可否告诉我,到底错在何处,让我也就是死也死个明白不是?”

佩儿这种情况就算卖了,能被好人家赎走过上幸福生活的日子,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老爷昨晚明明还对她柔情蜜意,说着这家里的女人就她最可心,怎么刚刚一天过去,就这么对她?

书房里。

春姨娘心里清楚,这事儿再怎么糟心,她也得忍下来。

颜书雪打个手势止住了小满的话。

何全贵想啊想啊,突然灵光一闪。

春姨娘倒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全贵真厉害,真是让老何家出息了……”

“哦?没了银子?”沈氏挑挑眉,“老爷不会忘了,春姨娘可是能随意去账上支银子的,又怎么会没银子可用?”

“环儿不信,就去远远的绕到屋后听了一下,隐隐约约听到屋里有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她现在地位实打实的,上无公婆长辈,下有儿子是一家之主。

她相信这种事情,娘亲会帮她解决的。

颜书雪想到这里,心中一凛。

“前几天文儿被雪丫头吓到了,这些天总是睡不踏实,他小孩子家的,总这样下去可不成,听说你那里有上好的燕窝,拿些来给文儿补补吧!”颜老夫人有些试探地对沈氏道。

放着好好的娘亲不知道亲近,反而对着怎么都不会喜欢自己的祖母卑躬屈膝,各种讨好。

更何况,娘亲和父亲还总是争吵,对对方似乎毫无敬意。

春姨娘正在绣鞋底,是一对戏水鸳鸯,已经完成了大半,正在绣最关键的眼睛。

他们也曾有过举案齐眉,琴瑟相和的甜蜜时光。

强势如沈氏,极其不喜欢颜书雪这种性子。

就连颜老夫人、春姨娘、二妹颜书秀都知道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的欺凌她了。

宇文岚起身就冲向刘威接着打了起来,“这小巷子又不是你们府里的,颜家姑娘怎么就不能走了?我打死你,就这种货色也会有人勾引……”

“看到就看到了,多半是春姨娘派她出来办事了,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娘亲,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颜书雪撅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劝服沈氏给她退亲。

为此沈氏闹了不少次,可都没有效果。

直到后来,宇文岚娶了颜书雪之后,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闻鸡起舞,发奋图强,在朝堂上大放异彩。

准备跳舞的小姑娘不止颜书雪一个,前世只是她跳得太出色,别的姑娘们有些自惭形秽,没敢上前。

不仅如此,娘亲还和那些王妃贵妇一起坐在了桃花宴的评判席上,事后让父亲和祖母都大吃一惊……

那时候她对宇文岚还是无比的爱重,心下难过得几欲死去,还是面带微笑,善解人意地帮他把那女人安置好。

可叹她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有防住。

那样才能斩断和宇文岚的一切纠葛,青灯古佛偷得几载清净。

沈氏不断地摇头叹气,“看不明白,你不妨多看看,多想想。也不知你这些年来,读书习字,都读了些什么,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