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殷捕头,人家可是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头!”

“呃”花怜月一呆,偏偏殷澈一直含笑望着她,又不能不答。于是她扳着手指试探道:“三年?四年?五年”

阿达老老实实的摇摇头,道:“急着赶路哦,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见花怜月眉尖一蹙,他又慌忙道:“没事,等会出去吃碗面条就对付了。”

霍连诀在义庄的院子里向牢头询问事情经过,花怜月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就见小仵作拿了一套崭新的寿衣进去,没多久又抱着一大堆从尸体上剥下的衣物匆匆走了出来。

当日他们因为调戏了芸姐儿被马才良的人给抓住,原本还胆战心惊的以为会有一场教训。谁知那位王少爷来了以后只带走了雁荡,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花怜月又趁机问道:“那你也一定见过你们少东家过世的那两位夫人啰?”

霍连诀忽然想起昨日孙寡妇的话,她说王升容喜欢受虐,常常会把自己鞭打的满身伤痕。于是他追问道:“你看见那些小馆满身伤痕,那王升容呢,他有没有受伤?”

掌柜苦笑着道:“哪里,哪里!”

谁会杀一个喜欢受虐又喜欢施虐的变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凶手定然是与近期被王升容折磨过的受害者有关。只要找到这个人,那么找到真凶就是指日可待。

老夫人恨毒了李氏不贞,于是半年后趁着王升容外出求学的机会,给李氏按了个不守妇道的罪名,将她强行送回了李家。这样的罪名岂是懦弱的李氏能承受的,郁郁寡欢的她短短二个月,就瘦成了一把骨头,最后吐血而亡。

果然,在霍连诀的连番追问下,他从两个女人的嘴里掏出了许多东西。原来马才良放贷需要本钱,而王升容嫌靠着绸缎庄赚钱太慢,想要寻个新的赚钱门路。

王师爷点点头,继续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周天和与马才良都是被石块砸碎了脑袋,即刻毙命。而王升容死前却受尽了折磨,不但下半身布满了鞭痕,还被砸断了手脚,夹断了舌头。就连男人那物件都被人用刀给割了去,连蛋都没有剩下。”

萧老板自己也轻笑出声,道:“罢了,罢了,我嫌他们酸,他们未必就不嫌弃咱们满身铜臭!”

“真是名副其实的烂命鬼,这样都没把他打死。看来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呀!”花怜月越听越气愤难平,冷笑道:“这周老太还挺有意思,这烂命鬼挨打无数。她不敢去找旁人的麻烦,却揪着明明是受害者的吴青峰夫妻二人不放。”

好在没过多久,周萍儿就将热腾腾的火盆端了进来,寒冷如冰窖的屋子渐渐暖和起来。

“他是谁?”少年郎没理会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也从火塘边站起身的花怜月,眸中充满了警惕与暴戾。就像是被夺了心爱之物的孤狼,野性毕露。

“你,你这死妮子,是不是又到对面去献殷勤了?”周老太忽然从被窝里撑起身子,她原本就枯槁如鬼,加上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幽灵。她浑浊的眸子里放出一股凶光,干瘪的嘴角因为长时间的咒骂而积满白沫。

“等等!”霍连诀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他望着花怜月油乎乎的手指,满脸嫌弃的道:“脏死了!”

老板娘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说起周家的事来口沫横飞,两眼放光:“要我说呀,周家那烂命鬼死了倒是见好事。自从他把自己家那点家底都败光了以后,就成天借钱过日子。

“这个”邺捕头显然被问住了,想想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于是他不服气的反问道:“那你说他是被何人所杀?”

“因为我需要帮手,衙门里能查案的太少,你的脑瓜还凑合着能用用。”霍连诀淡笑道:“好歹三个臭皮匠能抵一个诸葛亮!”

上到画舫,霍连诀立刻向小双,船主及众伙计一一询问了发现尸体的经过。原来当时小双兴致勃勃的一竿子甩下去,随着画舫前行的助力,鱼钩恰好死死勾住了尸体散乱的发髻。

霍连诀披着一件八团蝙蝠纹镶银鼠皮披风,在院子里慢慢踱步。虽然已经是辰时,天色却依然阴沉沉的,就像一块原本明媚的蓝色宝石,被蒙上了一层轻纱。院子里四处可见被雨水打落的枯枝烂叶,它们还来不及被打扫,堆在树底下只等着慢慢腐朽。

霍连诀淡淡的道:“不错,方才花捕快不对,应该说花姑娘已经向本官辞行。”

花怜月长长吐了一口气,道:“看来衙门是没法待了,咱们找家客栈住两天。待若兰姐后天出嫁后,咱们就离开梅岭县!”

花怜月见状眼眸不由一亮,她下意识的与霍连诀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阿彤,一定发现了什么。

才进屋,她就被这一屋子的烟味给呛了一下,不由埋怨道:“周大哥,这黑炭杂质多,还得放火塘子里烧尽了青烟才好。瞧这烟熏火燎的,别说周嫂子本就体弱,就是个好人也受不了。”

现在再仔细回想,她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正是那晚在李若兰房间撞见这贼人的时候。再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她可以断定,这根眉石十有是那贼人留下的。

无数的衙役,捕快从院中各个隐蔽的角落里涌了出来。抢先进来的邺捕头与阿达唯恐他发难,扑过去牢牢剪住了他的双臂,并将他重重的摁倒在地。

“叶无双,叶无双,叶无双”台下众人几乎沸腾了起来,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花魁叶无双果真没有让人失望,她的出场方式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艳及震撼。

霍连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片刻后,才微侧着头,淡淡道:“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各自心知肚明就好。”

从她的眉眼到她的衣着,从她的发丝,到她的胸前,再到她的脚尖,他连一寸都没有放过。那目光太具侵略性,太过肆无忌惮,就像能生生剥开她身上的衣物。花怜月心中一阵不快,她用力握了握拳,狠狠回瞪了过去。

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醉红楼的拿手菜色如流水般不断的上着,上好的梨花白也足足喝了两坛。只惹得邺捕头连连咂舌,道:“这得花多少银子呀!”

“胡说,你说的是拍花子吧!”一个看上去六十出头的老人,出言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