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呼唤,就像是将她拉出地狱的梵音,帮助她摆脱了噩梦的纠缠。她猛地睁开了眼眸,吴青峰那张恐怖却焦灼的脸,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贼人还分真假?

整整一天,那些被飞天舞惊艳到,又自持有些身份的男人,将无数珍宝首饰如流水般送到叶无双面前,只求能有机会一睹美人芳容。

花怜月居高临下,清晰的看见有一颗汗珠,正颤颤巍巍的从少年的颈侧流向两块胸肌间的沟里。她不自觉的盯着那颗汗珠,暗暗咽了咽口水,心中却有个小恶魔在叫嚣着,好像伸手去摸一摸哟!

沈老板听到此处,眼里的精光大盛,望向花怜月的眸光越发充满了隐晦的兴趣。

一轮昏黄的满月悄悄爬上天空,离了那昏暗奢靡的红灯笼,有些看不清彼此的脸。花怜月从茅厕中出来,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太阳收敛了最后一丝热量,隐在厚厚的云层后不见踪影,寒风卷着满地的落叶直往人脖子里灌。大双守着一盏油灯,为花怜月缝制新的鹿皮短靴。只是天色已暗,她缝几针就揉揉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花怜月接在手里掂了掂,这些银子还是她在聚财赌坊赢来的。虽然一大半都沿路撒了出去,可这剩下的足有三四十两,节省一些也可以用很久。

青骢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拿头亲昵的在他脸颊上蹭了蹭。青年这才将马牵过来,交到李明杰手中。而后不发一言,大步离去。

花怜月举起手中的小猫,极为气愤的道:“先前人多,我怕会踩着它,就将它扔在草丛里。刚才回头去瞧,发现它居然还在那里,除了喵喵叫一步都没有动弹。我给它检查了一下,发现它的后肢好像折断了。这个严玉书简直是太可恶了,这么小的猫他也下得去手!”

方氏这个时候却出声单独留下了霍连诀,询问那日偷闯胡府库房,盗取了无数珍稀药材的匪人是否抓到。在得知暂时没有抓到人后,心中不快的她话里话外,对霍连诀好一顿责难后,才肯放他离开!

眼见苦难即将过去,父亲母亲却因油尽灯枯而撒手人寰,只留下她一人在这世上凄苦度日。幸好姑母方氏派人将她接回胡府,足足花了半年时间,她才渐渐将养过来。

霍连诀眉头一皱,往左移动了一步,她紧跟着往左移动。霍连诀往右移动一步,她也紧跟着往右移动,大有誓死护卫的架势。

“四妹?”

严老夫人叹口气,道:“好孩子,我知道今日之事,是玉书他顽皮在先。我不怪你们就是,可别自己吓着自己了。”

严老夫人一蹙眉,疑惑的道:“什么翠儿?”

“孙少爷,孙少爷!”

这种天气掉下去,就算不会淹死,估计也会被冻得够呛!

院内十分宽敞,除了假山奇石,就是大丛大丛盛开的菊花。菊花品种极多,瑰丽的紫龙卧雪,艳绝的朱砂红霜,清丽的玉翎管,雍容的瑶台玉凤,华贵的香山雏凤,娇俏的胭脂点雪好一片花团锦簇,姹紫千红。

花怜月坐在马车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她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因为恼怒,而隐隐的呈现出樱红色。她气呼呼的对李若兰道:“瞧你大哥,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又没有踩着他的尾巴,为何总跟我这么一个外人过不去。”

花怜月故意夸张的拿手比划了一下:“有,还好大一只呢!”

秋日的月光清凉如水,为这湖光山色平添了几分朦胧。湖面上还有几艘尖头船依然在不知疲惫的穿梭着,远远望去,宁静而优美。马蹄踏在满是黄土的路上,沉闷而急促,可见车上人的归心似箭。

有眼尖的群众,敏锐的发觉,他的右手始终软绵绵的垂在身侧,丝毫不能动弹。

李明杰悲痛欲绝,拿脑袋猛撞桌腿,恨不得能把自己撞晕过去,免得丢人现眼。

“能不能好好让人看场戏!”

花怜月有些狐疑的环视了四周一圈,除了几个明显外地客商打扮的男人显得格外亢奋,激动。其余的除了暗暗吞口水外,居然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这五福楼的生意虽然极好,不过像花怜月这样,俩个人就敢来点全福宴的并不多。于是无数道好奇的视线,随着那一道道的菜品,有意无意的往花怜月与小双身上扫着。

黑大汉目光一闪,当中闪过一抹奸诈之意。就见他指着自己脸上密集的伤口,嘿嘿冷笑道:“出老千那事可以暂且不提,可咱们兄弟身上这些伤该怎么算?伤了人还想走,天下可没这个道理。邺爷,把这俩个臭丫头抓进衙门大牢,好好教训一顿。”

“臭丫头,拿着咱们赌坊的银子四处招摇,很过瘾是吧!现在落到爷几个手上,这笔银子你是怎么吞进去的,现在就怎么给爷吐出来!不然,就把你和那个小丫头一起卖到勾栏院去!”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黑汉子。

“爹,爹,你怎么啦”

“见过花姑娘。”

那边李如香的嘴边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细声细气的道:“原来是花姑娘,我还当二姐这屋里又进了孟浪之徒。明明是女子,偏偏要穿一身男装四处招摇,真是伤风败俗!”

区区捕快而已,一个月才挣那几钱银子。自己方才许诺的可是整整100两纹银。难道她不知道100两纹银和几钱银子之间的区别吗?

身后却传来邺捕头那洪亮的声音:“咦!这不是花姑娘嘛!大人,那贼人的腿脚虽快,花姑娘身边的小丫鬟也不弱。如今就她一人追了上去,说不定可以将那贼人抓获!花姑娘,花姑娘,你想去哪”

对上李夫人殷殷期盼的目光,花怜月心中一动,道:“我看见那小贼时,他正好从那库房里出来。一身酒味,估计是偷喝了不少好酒。”

大双早已在库房里寻了几只银杯,擦干净以后递给了花怜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