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浩浩荡荡的搜索进行了多久,大约太阳已向西偏移了两三个刻度。

“那你可知,那些妖物长什么模样?”齐明问道。

葫芦娃们还不待发问,妖怪们已经跪了一片,哭天抢地般地纳头便拜。

“兴许是打上头了。”六娃抱着手臂,似笑非笑,“说不定还被妖怪抓了去。”

时间就这么安静地流逝着,直至深夜。

“你不用说,我明白的。”六娃出声制止了齐明的下文,自顾自说道,“我只是想不通,想不通这么大的村子,好多跟我们以前一样的小孩,他们也有他们敬爱的爷爷……怎么,一个晚上,就全变样了?”

当马力全开的齐明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兄弟们时,顾不上歇息,便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葫芦娃们没有修炼之法,仅能靠着悟性和机缘摸索着自身的天赋神通,发掘出种种妙用。蠢办法虽然慢,总算行之有效,眼看着兄弟姐妹们一天天变强,齐明也很替他们开心。

他的手艺虽然称不上精湛,却也算得上是个熟手,前世的时候也热衷和朋友们露营野炊,比起什么都不懂的葫芦娃们,自然有着十足的优越。

对于一个猎户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隆重的礼节了。

“爷爷我好想你啊!”

……

另一个少年见了,爽朗一笑,“不错,像我们两个这么叼的,还有五个!”

只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动物们大概都没有意识到,这片山林的无冕之王才刚刚上山。

“不可能呀!”六娃挠了挠头,“我今天去前头探路,再往前走百余里就要到凡间的城镇了,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是一个叫扶央的国家,里面的一个边陲小镇。再过去万万里,都是人类的城池……”

只是天不遂人愿,正当野猪逐渐站稳了身子,从眩晕中醒来,开始思考起猪生的时候,场上异变陡生。

“就是啊,这蛇妖这么凶残,害死了好多百姓!”五娃也附和道。

夜色更深,晚风甚急。

葫芦们纷纷表示自己永远是爷爷的好宝贝,然而机智的齐明早已看穿了一切,总觉得今天爷爷有哪里不对。

“……说人话。”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暖用,对此,二娃感到十分地痛心疾首。

八旬老头,健步如飞,进可上山打老虎,退可下海捉王八。

我也是葫芦?

“哼,你尽可称作不知。此罪及死,念你拓天有功,死罪可免,削去你一身神通,去下界好好反省反省吧。他年若能修成正果,再来我这凌霄宝殿,领旨听封。”

“哼,不堪一击。”三娃从天而降,双足落地时掀起好大一片气浪,拍了拍手,不屑一顾地说道。

“小子,别猖狂!我还有好多法宝没用!”蜈蚣精擦了擦鼻血,从地上缓缓地爬了起来,傲然而立,“你可知,我的父……”

“当啷啷——”

一颗头颅落地。

随着主人的死亡,那些个烧之不尽的毒蜈们忽然暴毙,个个僵直了身体,纷纷跌落在地,稍微动弹两下便再无了声息,在地上铺起了厚厚的一层虫尸。

“这傻犊子刚刚说啥?”三娃抽回了手,歪了歪脖子,一脸迷茫,“站着被打,怎么不还手?”

“哦,不用管他。”齐明耸了耸肩,转身又将爬起来的蜘蛛精踢翻在地,“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原本被葫芦娃们一顿痛殴打得七晕八素的蜘蛛精吃了齐明这一脚,反而稍稍有些清醒了过来,正要哇呀呀提起长鞭搏命,突然瞥见了不远处滚落的一颗瞪大了双眼的头颅,顿时被吓了一跳:特么这货谁啊?死了还出来吓人?

待她看清了头颅的五官面目,立马被惊得魂飞天外,又一次跌坐在地。

“别看了,很快就送你跟你相公团聚。”六娃冷哼一声,作势欲扑。

“你们……”蜘蛛精顿时回过神来,尖叫出声,“你们疯了!你们可知道我相公是何等人物吗?”

齐明抬手拦下了六娃,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相公是何等人?”

“我相公他……我相公的父亲,是堂堂万妖国,一妖之下万妖之上的血蜈大妖王!你们竟敢杀他!”蜘蛛精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你们死定了!他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万妖国是什么地方,跟我们说说呗。”

这会,葫芦娃们都已经围了上来,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蜘蛛精,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你们!”蜘蛛精看着眼前这七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娃娃,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四娃捏着鼻子,踢了踢蜈蚣精滚落在地的头颅,后者被踢出老远,绿色脓臭的粘稠血迹流了一路:“真恶心,就这样的货色能有个什么样的厉害老爹?”

蜘蛛精见了,差点没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