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岁数大了之后,上山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大抵是岁月不饶人,山大王也不免风湿肿痛,腰肌劳损。

别人的妹妹这么淑女为什么我的妹妹是魔王啊!

“咚——”

六娃是七个葫芦娃里最自责的那个,因为六娃的能力,实际上是风。所以当妖怪使起大风时,六娃能与之抗衡一二。

也许葫芦娃们,虽然是天生奇物,但未必不能成为普通人过普通人的一生。

七葫芦一兽,安静乖巧地围观爷爷煮汤,忙了半天的爷爷忽然回头喊道:“四娃啊。”

“杰伦导师?”六娃震惊,“杰伦导师是谁,很厉害吗,我们怎么没见过。”

其他葫芦娃们倒是没心没肺,每天只是玩闹嬉戏,神通自成,看得齐明异常羡慕。

至于齐明,葫芦要是有脸,上面大概写满了妈的智障……

“……”齐明一脸冷漠地看着周围几个挂在藤上欢快地摇摆的,颜色各异的,竟然还会说话的葫芦。

九重天上,巍巍天阙,有两道人影高立于丛云之中。

三个大小猎户闻言一惊,面面相觑,这种身手的猛人竟然还有好几个?

另一个少年见了,爽朗一笑,“不错,像我们两个这么叼的,还有五个!”

……

这两个少年正是一路向东的葫芦娃。

徒手接箭的猛人,斗志昂扬,战意如刀,排行第三;从天而降的笑客,游戏人生,恣意风流,排行第六。

还没等老张和俩徒弟去深思俩葫芦娃话中真假,枝叶掩映的深林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错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尺高的杂草忽的被人拨开,又一个赤膊少年走了出来,这一个生得魁梧雄健,阳刚十足。

还没等猎户们反应过来,新来的赤膊少年身后又稀稀拉拉地走出了三四个少男少女。

看着眼前七张相似的面孔,三个猎户终于再一次懵逼了。

“老三,你没事吧。”大娃不知现场情况,皱着眉头就朝着三娃走了过去,“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溜出来了,刚刚二妹说你俩遇到了埋伏,害我们紧赶慢赶了好一会才追了上来。”

三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忙解释道:“六弟今天起得早,出去瞎逛了一圈,回来说找到一头小豹子。我寻思着兄弟们还在休息,就没吵醒你们,自作主张偷溜出来了。”

“老七不是说过了吗,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一捆筷子牢牢抱成团,以后有什么打算,都得跟大家伙说一声。”大娃严肃地批评教育道,“要是下次还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来,中了妖怪的埋伏怎么办?”

“一捆筷子……一折也断了呀……”三娃嘟囔着。

“你说啥?”大娃没听清。

“啊!我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三娃严肃地自我检讨着,“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嗯,孺子可教。”大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才看向了不远处的三尊石像,“你等何人,竟敢放冷箭偷袭我兄弟?”

看着气势汹汹过来兴师问罪的大娃,老张顿时感觉有些尴尬,又将刚才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并且再一次邀请葫芦娃们到他家中做客。

后来的这些除了二娃以外,毫不知情的葫芦娃们,听了老张的解释,原本有些冷意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老伯您好,请问您是这儿的住户么?”齐明越众而出,礼貌地朝着老张开口问道。

齐明在这一行人里,应当是最不出众的一个。若非齐明主动开口,老张甚至不曾注意过他。直到齐明开口,老张才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虽不知为何突然微微一动,却并未放在心上。原本不知这些少年们底细,有些紧张的老张,见齐明彬彬有礼,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才稍稍放松了不少。

还不待他回答,在一边等候多时的徒弟便已抢答道:“我们都是这儿的住户,我师傅是这附近十里八乡最好的猎手!”

老张被徒弟一夸,不免也有几分得意地挺起了脊梁,嘴上还是谦虚不已地说道:“别听这俩兔崽子瞎说,老朽是在这一片摸爬滚打了好些年,门儿清罢了。”

“这么说来,倒要好好向老伯您打听些事了。”齐明闻言笑道,“我们兄弟几个在这山里迷了路,不知转悠了多久才走到这,好不容易逮着个活人,既然您也诚意相邀,希望老伯不要嫌弃多了我们几个累赘。”

“不嫌弃,不嫌弃。”老张闻言,急忙摆手笑道。

原本他一直担心这几个少年会揪着一箭之仇不放,说话间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说错什么惹来对方不满。没想到这群看起来深山野人似的小娃娃,还是通情达理有礼有节的好孩子,老张总算是放下心来,热情地跟葫芦娃们打起了招呼。

经过老张的一番热情介绍,葫芦娃们和对方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老张大名张大列,诨号猎头张,是个十分资深的猎户,年轻的时候也出去闯荡过一些日子,回来以后在这十里八乡的,很有名气。大家都叫他老张老张的,反而很少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大徒弟叫张全福,今年正满二十;小徒弟叫张狗蛋,是个流落至此的孤儿,被老张收养长大至今,说不清具体生辰,约莫十五六岁。

师徒三人都来自一个叫张家庄的小村子,类似的村子在这附近还有很多,什么李家村赵家堡,都归属于一个叫做“以风”的城镇管辖,正如六娃之前所说,是扶央国的一座边陲小镇。

“果然跑偏了呢……”二娃嘟囔着,神情很是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