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真儿不禁语塞了起来,苍狐便微笑着主动开了口。

像是对车手的敌意毫无所觉似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镜,道:“既然你自己也能判断出这是一场‘蓄意为之’的‘事故’,那事情就很清楚了不是吗?你为什么就不愿承认呢?”

“只能怎样”苍狐却没有说下去,但刘渊桦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他便没有继续这个问题,看着隐身的苍炎飞起来拽了差点撞上别人的苍狐一把,他顺手就扯住苍狐的胳膊,然后瞥了苍炎一眼便转而问道:“说得容易,你要怎么找?”

不用真儿说完也知道她的困惑,苍狐便道:“她毕竟是职责所在,而且也是为了非融好,我们就别太强人所难了。”

然而真儿却没有等到非融的那句话。

长夜来临。

好几次他都想干脆犯点什么案子去牢里待一阵子得了,反正他最喜欢看人鲜血横流痛苦惨叫,杀了人也不会有心理压力,但是他也很清楚,要是杀了人,那可就不是去牢里“待一阵子”的事了。

那样的话……不就是连她的人生都会被扭曲了吗?

“暂时不用。”

因为她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画面一转,变成了小曼对敬罗认真的劝说。

好不容易才解开所有法术束缚的刘渊桦本来脸色就已经很不好了,见此画面他的神情立即变得更加不快,看着苍狐在沙上坐下,他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同时眯起眼睛看向了身侧紧挨着的毕方。

与男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危险的感觉就如电流一般陡然布满了凡离的全身,他毫不犹豫的又往后拉开了一段距离,见两人都还站在原地没动才停了下来,这时他才想起这儿是自己的地盘,便整了整站姿,一仰头问:“你们是谁?跑到我的地盘来做什么?”

“真不愧是我的乖儿子啊!”

那时候由于男人不断的赌博,敬罗家已经负债累累,总是会有凶神恶煞上门讨债的人,虽说在这个时间男人入狱并不会改善他们家的情况,但好歹也不会再增加负债,这起码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电梯……果然还是好可怕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实现愿望的。”

虽然之前敬罗说小曼“变成了孩子”,但这明显并不是外观上的变化。

可惜提醒得还是晚了一些,摔落在地的声音已经接连响起,一声比一声大,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等到安静下来了才转回视线。

“终于来了啊……”

看着笑容猖狂的阿九,刘渊桦勾起了嘴角,笑得很是不屑。

阿九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抓住自己的长,随后一把扯了下来,喉咙深处出低低的笑声。

这条走廊当中几乎没有任何障碍物,偶尔一两个装饰柜都贴着墙壁放着,留出的道路让两人并排通过都绰绰有余,更别提苍狐和阿九是一前一后的奔跑着的,然而饶是如此,苍狐就是能不可思议的全部都撞上一遍,听那动静就知道力道是有多大了,她却奇迹般的毫无伤,每次都是因反作用力而摇摇欲坠,偏又一次都没有跌倒,反而是被她拉着的阿九好几次都差点被她带倒在地。

然后。

因为每当留下来时,小夏的身上总是或多或少带着伤。

苍狐惊讶的眨了眨眼,但还是微笑道:“阿夏你在说什么啊?我们……”

皱了皱眉,刘渊桦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随即目光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大门牌子上。

努力收住了声音,阿九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苍狐。

阿九点了点头:“因为……因为那个小女孩不仅是一个‘鬼’而已!她说的话做的事都和故事里的一模一样!我……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一直逃,一直逃……后来想起阿夏说的故事的结局,便想方设法的躲到了小女孩绝对不会去的地方,总算是逃过一劫……”

忍不住这样想着,在房间里四下翻找的阿九总算从某个角落里找到了笔墨纸砚,而后便急急忙忙的把宣纸在桌上铺开,用毛笔沾了点墨汁就试着在上面写字。由于手上缠着绷带,底下的伤口碰一下就很疼,握住毛笔对阿九来说就有些困难,努力了半天才总算在宣纸的右上和左下的位置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随即连等墨干的心情都没有,阿九慌忙将宣纸草草叠起,干脆的用打火机一把烧掉。

十一楼,阿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上来的,只知道不停的喘气,耳边没有再听到那一直跟随着的“咚咚”之声,阿九却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脚步不停的冲向最里面的一扇门,慌忙打开之后闪身进去,“砰”的一身在身后关上了门。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凶手是人类”的基础上。

“透过胸骨直插心脏……就算刀刃再锋利,这也需要极其惊人的力道啊……”

说着,苍狐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最后一篇回复上。

——三名死者虽并不熟识,但也知道彼此,因为他们都是本市的赛车手,并且都参加了本季场地赛,均有不俗的成绩,其中一个还因为上周的事故而取代了原本的第一名一跃成为了本季最有可能夺冠的车手。

短短的几行字苍狐却看了好几分钟,然后她低头扒了几口饭,便擦擦嘴站起身来。

“走吧。”

“去哪儿?”

抬手让飞起来的苍炎站到自己肩上,苍狐微微眯起了眼睛。

“去见原本排名第一的那位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