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一匹月氏铁蹄马,而且是与之前苏俨带走的那匹一模一样的铁蹄马。

如果这是放在以前,周恪之是丝毫不会理会这些的,但是今天,他竟然听了。

这个书案的中间,果然是空的!

御园的合欢花开了,宁沁儿心情似乎不错,很难得的准备去园里走走,当然,前提是或许是还在乾清宫忙着政事,也或许是去了馆陶宫探看已经病倒多日且丝毫不见起色的许妙心,总之,就是陈皇还没有过来。

“当真!娘娘。”玉芮点头笑答道,“陛下还下了旨,自今日起,娘娘您的禁足取消,而且特令老夫人今日可以入宫来看您!奴婢估摸着说不定夫人现在就已经在入宫的路上了呢!”

既然是相看两相厌,倒不如两相不见还来得清静些!

“一个没有什么必要帮的人,帮了除了可能惹上一身腥味儿,还能有什么好处?”

吴骞走出去的时候齐贺已经进了府衙的大门,正迎面而来。

而今天,这个刺杀未遂,本来应该被抓送入狱的负罪女子,现在却站在京畿巡抚前,敲响了鸣冤的大鼓。

她会把她激怒的,穆依依这样想。

“穆姑娘就不怕里面有毒?”女子接过空碗侧身放回案台上,浅笑道。

“奴婢奴婢去前庭。”

荆玉眉头蹙了蹙,明显对庆王府的此等做法还是有所不满的,但是现在这是苏锦的命令,他当然也不能说什么,否则不仅忙没有帮上,甚至可能还会倒给苏锦找些麻烦。

“庆王妃?”苏锦诧异道。

如雨点头,“奴婢确定!”

见宁沁儿如此自信满满,陈皇当然是不忍心再出言打击她的自信,甚至已经在思考自己要这样去输掉棋局但是又不会显得自己太刻意。

那随便微笑颔首,欠身答道。“回宁主子,奴婢梧桐。”

宁沁儿认识,那是南海火玉珊瑚。

高娴衣莞尔一笑,“你倒是挺能替本宫安排的!扶本宫起来吧!再让她们等下去,就算嘴上不敢说本宫的不是,心里恐怕也要恨死本宫了!本宫可不想背后被放冷刀子!”

这样简短的一段话,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怎样的气概。不要说她只是一个首主,便是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皇,他们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他们面前这个女子,有这个资格。

江褚时是还在房间里的,却没有走出来,因为他也已经看见了眼前发生了什么,苏锦与苏俨之间的事,只能由苏锦与苏俨两个人自己解决,哪怕他是他们中任何一方的亲哥哥,他也不能插手。

苏俨沉默了良久,忽然拿过正中间摆放的茶壶,将自己的茶杯倒得满到溢出来,然后猛然抓起,一下全部倒入口中,一饮而尽,仿佛他喝的已经不是一杯淡淡的清茶,而是一樽辛辣浓郁的烈酒。

事实上人荆玉还是很生气。

但是这样一件根本没有必要来询问凤仪宫意见的事情,上阳宫却郑重其事的弄了一份折子呈了上来。

离麋山狩猎结束还有三日,最多七日,陛下等人也该要回晋陵了,到时候这位宁良人会随陛下一起回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一个从六品的妃嫔,虽然不能说是有多高,但是如果从是首封品阶上面来说,那可就必须要非常重视了,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也是时候给咱们这位未来的朋友安排一下寝居宫殿了既然凤仪宫那边还没有动静,那就由本宫来做这事好了

许妙心抬眸看了眼玉芮,微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陛下已经到这边了吗?”

是,陈皇如今已有四位皇子五位公主,虽然说不上很多,但是陈皇自己也不过四十三岁,以后还有的是女人进入那座后宫,有的是子嗣会慢慢诞下,至于她,有没有子嗣又有多大关系呢?何况两年前自己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失去的,还有谁能比她自己更清楚。

钟华再次叩首,“是,儿臣遵旨……”

“是!我是两年前就开始学的,可这就算是两年吗?哦!难道我天天都在学骑马然后什么都不干了!而且我好歹还是比妙母妃的……妙母妃现在的水平好多了吧!”

糜山猎场所建的行宫规模堪比半个皇宫,与皇宫不同的是,凡参与狩猎的不论皇子朝臣都是住在行宫中,只是在居室布局上还是有严格要求,行宫北正宫是陈皇及陪驾后妃所居,东西偏宫是为皇室子弟所居,南宫才是朝中文武大臣所居。

碧月急忙抬头看向苏锦,哭着解释道,“苏姐姐,这事儿跟我姐姐没有任何关系,跟大公子杜大哥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不听姐姐的教诲,是我非要跟大公子要求让我来行刺,也是我,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而另一边的罗帐中,陈皇正欣然而来,见那女子正侧卧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但纵是如此,也难掩女子的绝色之姿,烛光摇曳之下,肤如脂玉,明眸若水,眉眼如画……

小二听此一喜,立刻走到荆玉身侧恭声道,“这位公子后面请!”

“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小姑娘愣愣地看着苏俨,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说话,就连一直之前流的眼泪也停止了!但是刚过了半响,眼泪君便又卷土重来,而且来势比之前更加汹涌,哗啦啦地就一直往下掉。

这话苏俨不愿意听了,面色一正,看着苏锦严肃道,“阿锦,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大哥我!”

此子:“雁客?什么雁客,你们刚刚不说他是剑客吗?”

“你们是想说当年的谢家,早就已经被满门抄斩了,更不可能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是吗?”苏锦浅笑道,“但是有谁规定,谢家的女儿就必须是在谢家长大?谁又规定,一个家族的灾难里就不能有人幸存?”

苏锦浅笑点头,“从她们跪下求我留下她们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我猜她们不只是庆王的人,还是在庆王安排的那么多人中最核心的人,因为如果按之前的安排不变的话,这两个府婢就会是离我身边最贴近的人!而且作为一个连家里人糊口都难的姐妹,在这里做事每月能拿到的钱银对她们可算是多的了,我说给她们发一年的工钱让她们离开去另寻主雇,但是她们却似乎对那数目不少的工钱的关系程度远远不如对她们的去留感兴趣!更巧的是,这两姐妹还是姓谢!这可是庆王特意给我准备的本家人啊!我是觉得,不留下她们也太对不起庆王这翻心意了些!”

“姑娘……”荆玉看着这模样的苏锦反而担忧,想说些话却又无从说起。

“姑娘,我送您回房间休息吧!”碧兮走到苏锦身边道。

“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甘岭金矿那边的情况,核实地怎么样了?”

碧月瞪荆玉,“本姑娘能是,是那种人吗?”

“意思是如果王爷以后将要面临什么,或者做什么,你会全心全意地站在他那边吗?”

当然,苏锦是一定不会说出自己见过这种花的,而且不只三色。

荆玉已经收起了剑,退到一边,黑衣男子震惊万分,原来一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来路了,可她竟然,还能放他活着回去!

“难道你就不怕本王一出了这里,便立刻上禀本王的皇兄或者直接调动府兵来灭了你们?”

行至前面与荆玉碧月汇合后,正要走下阶梯,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唤。“那位姑娘请先等等!”

“是,姑娘。”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侧身自碧兮手中拿过早已备好的盐水,并轻匀地洒在了自己的罗裙下摆之上。

“属下明白!”

但就是这个义女,在苏家却有着非比寻常的特殊地位,她不仅与苏家长女苏柔共同打理着苏氏茶叶行全国各地数十家店铺的生意,而且苏家家主在许多重大事件的决定上,都会与白衣女子一起商议,很多时候她的一句话,就可能影响到苏氏茶行后面的发展方向。在这上面,就是苏家长女苏柔以及苏家二公子苏俨,也没有这么大的话语权。

“那苏锦姑娘哪里呢?在这方面,苏姑娘的能力势力都不见得比我们,比庆王爷更弱,甚至除了在朝堂之内,以外的不论是江湖上还是商业领域,这些方面我们都远远不如她,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找她帮忙?”

赵林崇冷笑,“你觉得,那苏锦姑娘是我们这边的人吗?如果不是因为庆王,她能与我们有什么交集?这件事如果让她知道了,又怎么可能还瞒得过庆王那里!”

“那我们现在”

“等!只能是等!但愿只是虚惊一场,如果最终还是没能拦得住,就要看甘岭那边的处理情况了,只要处理的够干净,他再是振振有词,甚至所谓证据确凿,那么最终也只能是纯粹的污蔑!”赵林崇淡淡道,“侯季,你明天亲自去一趟甘岭那边,我要你务必做到不留任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