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经商这个圈子里,这并不是个例,每有一个新商户进入那些老商户的地界,疏通关系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你要高兴没处理好,那些老商们要不满意,很可能你这新户,就别想有一席立足之地了。

话说一日在晋陵的大街之上,某世家公子一号与世家公子二号偶遇绝色女子一枚,二人眼睛一亮,色心顿起,便上前截了人家去路,还想着要好好轻薄一番,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两公子的油猪手要碰到人脸上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再一看,美人就变成一个带着半张黑色面具的俊男了!再再一看,美人现正在人俊男怀中,已经吓得泣不成声!

“是嘛!可我苏锦做事,却是从来没有过后悔这个词!”

“这方面我待会儿会跟代王谈谈,让他配合我们一下的!”

二人听到苏锦此话俱是一愣,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刚刚这里做了不到一天的事,竟然就已经被主雇辞退了!

“当然不是,这是杜大哥拿我给他画的图纸找一个不识字的铁匠师傅打的,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去杜大哥那里拿!”苏锦浅笑道。

“可是,这不是还有姐姐会保护我的吗?”姜影儿微笑道。

“还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元叔一把年纪了,难道也跟着你们一块儿站?”苏锦严肃道。

“是,王爷!”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苏锦知道,其实并非完全没有,至少孟莹对他是如此,从她看钟宓儿的眼神,以及每每提及他时,她脸上那种淡淡的失落,苏锦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好了好了,咱们也别互相恭维些有的没的了,既然是朋友,什么身份称呼也免了罢,我应是大你一些,你不如就叫一声孟姐姐好了,我也就直接叫你苏妹妹如何?”

为首男子以手示意,由四人并身面朝房门方向,以防可能出现的外来变故,其余两人则手执暗剑,齐步缓缓靠近榻前,两人再次对视确认,而突然而来的变故,也就在此时。

“我信!我这一类话的确可以如你说的那样,毫无价值!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实际的价值,你便是富可敌国,也换不来!”

苏锦回之浅浅一笑,仿佛直接将话中的“本宫”二字过滤出去了一般,不仅不行应有的大礼,甚至还毫不拘束地直接就在孟莹身侧的空座坐了下来。

老僧闭目,长长地叹了口气,淡声道,“携风雨而来的人,往往必先淋湿的,就是自己。”

等荆玉碧月二人先后醒来,简单用过早膳后,如白衣女子所言,出去踏青。

“首主说的对,整个朝堂中,只有这两个人是例外。现今朝中最大也最稳固的势力就当属这几方了,明王钟启虽然身在晋陵,但他自陈皇继位后,十一年来一直静居于东郊外的灵岳山上,从来不问朝政,早已是有名无实的辅政亲王。”

小姑娘一把捞开帘幕,对着驾车之人的后背就是一个拳头送上。

苏大公子侧身躺在树上支着头看了半天,脖子都顶酸了也没等着一颗砸上来的石子,于是决定换换姿势,改坐起来,悠悠地扇着扇子继续等,然而连瞌睡都等来了也没有能等到一枚石头子儿,看来再等下去也是多余了!苏大公子索幸站起来身,把扇子啪地一收,只听呼啦地一阵风声掠过,人就落地上去了。

苏大公子又靠到树干上,面带淡淡的微笑,正对着那侍婢的方向打开扇子继续风度翩翩,然而那小姑娘却似乎完全忽略了苏俨的存在,继续去捡石子,看也不看一眼就继续往树上扔,搞得苏大公子对自己的形象都有些不自信了!不过再苏大公子反复确定人小姑娘是真的完全没有看到自己后,苏大公子很快又找回满满的了自信!

半个时辰过去,在某一颗不长眼的小石子垂直砸落到苏大公子头顶上,青包顿起后,此子的耐心终于被磨得干干净净,脸色一黑,脚尖踩上那颗不太幸运的小石子,往后一别,石子弹起,精准落在此子手中,然后再次抛起,手中扇子一个翻旋,石子就被击了出去……

只听不远处啪地一声,人小姑娘头发一侧的玉簪子就断了!一半截还在发中,并一半落在地上彻底摔得粉碎,一侧的头发还好好的,另一侧却给全散了下来,完全一团糟,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也被遮去了一半,再加上还保持着扔出石子的姿势,整个画面看起来,实在……比较怪异!

苏大公子很不合时宜地抬手用扇子指着人小姑娘的头发,一手捧着腹,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小姑娘愣愣地看着苏俨,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说话,就连一直之前流的眼泪也停止了!但是刚过了半响,眼泪君便又卷土重来,而且来势比之前更加汹涌,哗啦啦地就一直往下掉。

苏大公子被这阵势给吓着了,瞬间收住了笑容,连忙罢了道,“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不是、不是想提醒一下你,我下来了!你也不用白费功夫,省省力气嘛!你也好去跟姑娘交代了不是?”

小姑娘毫无反应,继续哗啦啦地掉眼泪,而且愈哭愈厉害。

苏俨着急了,“喂你你别哭了,你那簪子我一定赔你,你让我双份甚至三份赔你都行,要还不够,那你说,你要多少我就赔你多少,你要用一辈子的我都赔,这样好不好?”

然而小姑娘依然是目光呆滞,眼泪汹涌。

这招竟然没用,苏俨琢磨琢磨,决定换一个方式,又一次抬手指着人小姑娘,一脸严肃道,“你再哭,再哭我可就扣你工钱了啊,再不然,我……我就直接把你给辞退了!!”

小姑娘顿了一下,额……这招确实是有用了,不过,是更加难以控制的副作用!

苏大公子心里那叫一个苦啊,阿锦呀阿锦,原来你是在这儿凿了坑等着我呢!

苏大公子急了半天,最后终于想出了解决法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最后,苏大公子一溜烟儿,就跑了!

到苏锦书房的时候,苏锦与荆玉和不知几时过来的杜修正在房间中议事,苏大公子觉得自己进去肯定多余,便干脆靠在门外的柱子上闭目养神。

“姑娘猜得果然没错,庆王那日从这里回去后就立即跟自己的幕僚商讨了大半个晚上,第二日下朝又与其岳父赵林崇私下见了一面,昨日赵林崇就突然病了,今日向陈皇上了告病书,朝也没有去上,军中事务也一应交由副将王起暂代。”

“离糜山狩猎还有三天时间,赵林崇这时候‘病’自然是恰到好处,若是等到最后一天他再突然请病,恰好后面就出了事情,那他这请病也多少显得太刻意了些!而且赵林崇与兵部尚书许长贞又向来不太合,他只肖装装病,躲了责任还能看着许长贞倒霉载跟斗,你觉得他何乐不为?”

“只是姑娘,有一点属下还是不太明白,其实这次行动我们是可以将赵林崇与许长贞一并拉进去的,至于庆王那里,只要我们不透露这次行动是我们所为,他是肯定猜不到的,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刻意让赵林崇避开这次行动以免后责?”荆玉不解道。

苏锦浅浅一笑,“在有些时候,没有嫌疑的人反而会成为嫌疑最大的人,当然,我说这话也不是要把赵林崇变成这样的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我们所看到的得到,未尝不是看不到的失去!这次行动之后陈皇不深下彻查追究也就罢了,可可若是查,那赵林崇假病怕是难免会被翻出来,那么问题来了,赵林崇为什么要假病?又为什么赵林崇一假病,恰好陈皇就遭遇了刺杀?单单是这两个问题,赵林崇怕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更别说其他。陈皇哪怕相信这事不可能是他做出来的,怕也脱不了追责惩处!”

“以当今陈皇多疑的性格,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刺,说不深入彻查,怕是不太可能!”杜修笑道。

“所以我才说,许长贞固然是要因为此事付出代价的,但是赵林崇,怕是也占不了什么便宜!等这次行动结束之后,甘岭金矿那边,也可以放出一点风声了!但是切忌不能多,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过犹不及!”

“是,姑娘!”

苏锦点头,“那今日就这样吧!杜修,你且回去,明日我会亲自过来一趟霁月阁,顺带也想看看这些天影儿那丫头怎么样了!”

“也好!那属下便告辞了!”杜修起身,向苏锦拱手道。

苏锦微笑点头,杜修与荆玉相互点头致意,杜修走至对面的书架前,荆玉则退到一侧,双手扶住一只作摆饰青花瓷瓶,前后两向反复旋转多次后,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对面的便书架缓缓自中间向两侧分开,然后是一间藏书暗阁,杜修走进暗阁内,将书架上其中几部典籍依次摞动,然后一侧的地面忽然打开,一条斜直向下的暗道渐渐呈现出来。

在杜修快步走下暗道后,地面的暗道入口缓缓关闭,被摞动过的典籍也已自动还原回去,被移动过的痕迹完全消失。荆玉再次旋到瓷瓶,最外面的书架也渐渐合拢,藏书暗阁随之消失在视线里。

荆玉返身走回苏锦对面,“昨晚深夜那两姐妹悄悄潜进这里来过,而且停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离开,不过结果是无功而返。”

苏锦淡淡一笑,“我‘暗流’所设的机关,岂是她们之辈都能发现的!何况她们就是打开了,也只是一个收藏贵重字画、名家典籍的暗阁,又怎么会想到这暗阁之中还有机关暗道存在?”

“只是姑娘,虽然她们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留下这么两个人在府中毕竟是一个隐患,一旦出现纰漏,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苏锦颔首扶额,顿了顿才道,“再等等吧!暂时留着她们,后面或许还有点用处!但是也千万不能大意,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不必手软,立即解决她们!”

“是,姑娘!”

是时,苏大公子正推门而入,边打着哈欠边走到苏锦旁侧的位置坐下,自己替自己沏了一杯茶,边喝边道,“阿锦啊,本来我还觉得你对我已经够狠了,原来你对别人更狠!唉呀,看来我还得谢天谢地了!”

苏锦浅笑,“那大哥你要不要也试试?”

“啊别,这就不用了,你还是留着给别人吧!”苏俨微笑道,然后目光一转,便落到了对面的荆玉身上。

荆玉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嘿,这还长聪明了!苏俨顿时不爽了,桌上一拍,“站住!”

荆玉身体猛的一震,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片刻,然后转过身来,微笑恭声道,“大公子,有什么事吗?”

“小玉儿啊!你去翠竹园那边的老樟树下,看看那个……那个侍婢,还在哭没,如果没了你就别管她,要还在的话,那你就……就安慰安慰人家!反正就是只要人不哭了,你就可以回来!人在哭,你就不许回来!”

荆玉愣愣地指着自己,“大公子你让我去、去安慰……为什么?”

“因为你会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