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抓一大把。”

“见过了。”

不过冲动归冲动,该读还是要读,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是如此,骂完了朱圣人,还不得跟着朱圣人的思路往下接着走?

“马车?”看热闹最怕人多,很快这就三五成堆,众人七手八脚的看看这儿摸摸那儿,以前李老爷的马车驾出来的时候没人敢上前,这会儿还不可劲儿的看个够?

高头大马、鲜衣怒马,在这个时代,不啻于后世的驾奔驰回乡,路上回头率还是颇高的,也可谓是小小风光了一把。

孔夫子的时代礼乐崩坏,周天子实际上已经徒有虚名,这在当时这些崇尚周礼的人看来简直就是国家之莫大不幸,因此行文在说法上也就带些文描的意思了,诸侯跑来天子的地方大摇大摆的指手画脚,人老夫子愣说成是天子巡查!跑自己家门口看着自己手底下的诸侯大摇大摆的巡查?

李狗剩听着催促这就赶紧口述下边的情节,这老头儿,常常沉迷于这西游记其中不能自拔,趁着这会儿清醒,自己就该多说点,省的浪费自己太多时间,今日自己可还是翘课出来的呢!

隔老远,听不见水鬼嘴里在说什么,李狗剩和小胖子如今都颇有些紧张,狗剩成人心性倒还算沉得住气,小胖子简直都要疯了,心脏的跳动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得到,手心大把大把的汗水汩汩的流下来。

“小子唤作李狗剩,小子勘察过这河道,河床软塌,相信铁牛定是那上游,小子不是凭空胡说,那王景当年治理黄河千载无患,曾著书立说,小子也是据此推敲,绝无捏造滥说一事。”

李狗剩静静的瞅着眼前这一幕,不作声,你这麻子脸,却才如此张狂,现在可还嚣张的起来?

“哈哈哈……”麻子脸颇为得意,笑的那叫一个张狂,心道,这铁牛沉,河水自然冲不走,不会被冲到下游,只要顺着原来安放铁牛的位置找,这铁牛不一会儿这便能浮出水面!

“幸会了。”

“嘿,今日咱可是带够了银钱,足足的。”小胖子少年不知愁滋味道:“不信你瞅瞅?”

“你来分吧!”林知县说道,自己这望风出得当真没有难为书院的意思,可是如今这望风题答成了这个样子心里还真是有些空落落的。

“当真是大老爷,出手就是阔绰,一下就搬来这么多梨子,今日看来会有口福喽。”小胖子小声嘀咕,眼珠子钻到那筐子里就再也没出来,中午那会儿的吃食现在早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这会儿若是能再填个梨子进嘴里。

“你说外面的饭食儿子能习惯?学社会不会有人欺负儿子?儿子会不会在外边迷路?儿子会不会”

“狗剩,你和那个曲老头儿当真以前不认识?那他咋会平白无故的给你送来如此多的银钱?”

“不过今日”

狗剩不理,这就大摇大摆的要出客栈,回头一瞅,小胖子这会儿已然哭成泪人,一泡大尿这都尿裤子里了,可见吓得不轻。

掌柜的这也过来了,开口解释道:“您放心,咱这悦来客栈可是咱阳谷县的老字号,童叟无欺,自然不会因为两位的一顿饭食砸了招牌!”

“成。”

“好了,姑奶奶,这下好了吧,快走吧,快走吧,被人发现了咱俩可都没好果子吃!”李狗剩正色道,心里焦急的一塌糊涂。

小胖子一笑道:“俺爹是做买卖的,大字不识一箩筐,他说他成亲那会儿就知道一个词儿叫智勇双全是说一个人挺厉害的,所以,就唤咱做黄智勇了!”

屏气凝神,对这远处的箭靶,林先生深吸一口气,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这六艺啊,乃是礼乐射御书数,排在头一位的,这便是这礼!由此也可见这习礼的重要性了,诸位学子务必认真听,否则出去了排座位或者待人接物失了礼数,那可如何是好?这都是有辱门楣的事儿,万万做不得!”

小胖子得意的一笑,看来也是对自己知道这么多事儿颇为自得:“这里还是阳谷社学的时候林超先生就在这里教书,可那会儿只是代课,有薪水,但是没束脩,连免除徭役这些事儿也排不上他,所以啊,这林先生上课只是一门心思的在那儿讲,你学生爱听不听。

佩戴花环的神

大凡收徒这事儿一般都会事先选一个良辰吉日,今日的日子本也是找仙家看过的,算是个吉利的日子,这也就不用麻烦,借着这个吉利日子,狗剩再次拜师。

虽说张老爷平日里还要打理自己那药铺,不能全心教书育人,不过仍旧惹得阳谷县的众学子们趋之若鹜,可以说学子们没谁不想来这洪塘学社坐上一坐的。

寻思起每日清晨都能看到李狗剩在那河边的大青石练字,李大用忽然感觉有些欣慰,也有些辛酸,欣慰的是学生自己这便知道上进,辛酸的是才十一二的小孩儿,拇指上这竟已然长了这么一层厚厚的茧子……

自己若是当真把自己后世学的拼音拿出来,虽说这东西的确高明,可对这个时代绝逼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在自己未成长之前,不要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这个道理,狗剩明白。

“爷爷,狗剩家贫,无钱买书,而那李老爷家中又颇有藏书,狗剩每日行完那一刻钟的活计之后这便可以在李老爷家中翻看书本,或是借阅或是抄录,获益颇多,这本全唐诗还是李老爷送予小子的,小子不过小忙一会儿,这便得了这许多藏书,何乐而不为?”

尽管如此,可是试问这阳谷县中,谁人又能同俩举人老爷同桌,还得一座位?怕是数万人的县中,能得此等待遇的,不过寥寥数人吧!

……

……

被婆娘狠狠拍打了下手,李父一边疼的龇牙咧嘴的揉捏,一边道。

欣儿掐着小腰气鼓鼓道,不由怒气冲冲,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愤,那大狗这也挺立身子,龇着牙瞅着李狗剩。

训诂教累了,先生这也开始摇头晃脑的讲讲伦理纲常,先生博览群书,常常引经据典,先头说的那句还是孔夫子的,后边这又扯到了孟子,讲课的时候李大用经常也是如此的旁征博引,总体来说讲的比较随意,经常是想到哪儿讲到哪儿,这个时代没有备课笔记,教书授课也并不那么死板,基本上老师个人挥的余地还是比较大的。

谈到生意李老爷立即一本正经,脸上有些严肃道。

李大用撤去字帖,这又喊李狗剩临帖,字帖丢于一旁,照着去写。

这老头儿今儿是咋了,这就神神秘秘的?

“金银花一斤一钱银子,共计二斤三两;柴胡一斤一钱八分银子,共计一斤六两;猫眼睛一斤二钱银子,共计三斤十二两;山枣树根……”

翻了翻白眼,狗剩抓起牛车上的大篓子:“爹,俺去附近药材铺瞅瞅。”

搬弄完东西俩人这就丢丢当当的往县城里去,得亏狗剩今日回来的早,否则到了县城就得天黑,李家沟离阳谷县有约莫二十里的距离,一路上大黄老牛拉破车一般,可真能急死个人,好容易到了阳谷县城,太阳已经快要落西,不过好在草市并没散尽,稀稀散散的仍旧许多买家卖家在这草市上走动。

半晌,李大用听着李狗剩竟将这三字经背的一字不漏,可最让他吃惊的还不在此:“你又从何处学得这京师的官话儿?”

上次进山的时候李父下了很多兔子扣,如今都有收获了,这一路来简直都成了捡兔子!寻着自己下扣的地方几乎都是弹无虚,没多一会儿,李父还没等活动筋骨呢,这又得手了三五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