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弄清楚,我的女儿哪轮的上你操心,你凭什么身份给我女儿说亲,你忘了我是因为什么才会赶出来?”老韩头早就把他那一家人看清了,冷漠自私,没有一点亲人的念头,除了过年意思意思送点东西,平时根本没有跟他们来往,他们以前操控了自己,难道现在还想来操控自己的女儿吗?“好了,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们家的事轮不上你做主,先把你的家当好吧。”老韩头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最后还踩了一下韩翠花的痛处,前些年,韩翠花丈夫和一个寡妇搅和在一起,被韩翠花知道了,当即便逮了人闹了起来,直接就一次人向厂里揭发,毕竟当工人不仅面子好看,到手的福利又好,所以每次招人都是供不应求,而每年都有一批不好的工人下岗,而工人一但被人抓到作风问题,一旦被厂里知道的话,也会严惩不贷,虽然当时不像以前对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处理那么残酷,但厂里也对比采取严格处理,将韩翠花丈夫的正式工改成临时工,如果不是塞了钱,连临时工都没了,韩翠花那时也被婆家狠狠的修理了一段,还是韩连翘她爷带了很多东西去赔罪,情况才好一些,但婆家对韩翠花也没什么好脸色看。

“兄弟,兄弟,搭个伙。”见拖拉机停了,男人拿了包烟塞过去,“帮忙拉我去华西村。”

现在在饭店吃饭虽然不要粮票,但也是有什么吃什么,不能点菜,店家按照你的人数来订量,过了一会儿,寇婶端来一盘土豆烧肉和一碗骨头汤,说是汤,其实也是肉多汤少。

韩连翘就读的虽然是镇上的学校,但实际上除了学生人数增多了,学校大了点,其他也没什么变化,而且老师人数十分缺乏,只有五六个,要教导三个年级共十来个教室,所以,经常有一半的班级上自习,而韩连翘的高三二班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有老师的。

老韩头和韩氏不干了,养儿子养得这么大,让妹妹用点钱,媳妇就说三道四,自己都舍不得让女儿受委屈,竟敢在韩连翘面前,话里话外带出不满,自己两个人还在,都让宝贝女儿受委屈,如果自己两个老人不在了,那我家翘儿不是得被他们逼死吗?分家。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是韩家女儿会怎么样?但是她肯定做得比韩连翘好,她不会像韩连翘这样没用,农活和家务活她都干得好,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村长的女儿,明明自己各方面都强过她,人缘却不及韩连翘好。

“她三婶,我知道我家老三做错了事,自从她醒来后,就一直哭,说是连累了翘丫头,恨不得昏迷不醒的人是她,”李氏面带哽咽,“我当家的一直在说她,她只恨不得撞墙,把这条命给翘丫头,如果不是她二哥拦着,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感受到妇人一如自己小时候受惊所做的拍背动作,韩连翘忽然泪如雨下,却不敢睁眼,她好累好累,好久没有睡觉了。

“你不要听这些事,”韩氏没说,怕韩连翘听了晚上睡觉做噩梦,“你先看着弟弟,我在去下碗面。”说完便去厨房,她估计孩子还没吃饭,打算下碗面给他吃,这孩子是柳大的儿子,他娘生下他就跑了,柳大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好的,把孩子养到现在这么大,父子俩相依为命,现在年纪轻轻却出意外,留下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今后让孩子怎么生活,真是作孽。

柳辰溪,也就是柳大的儿子一脸迷茫的坐在椅子上,他一直很聪明,在事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建筑场外面玩,其他小孩嘲笑他没娘,他就不太跟那些人玩,他爹在干活时,他就一个人在周围玩,因为离得近,他很快就跑进去了,看到他爹被一根大木头压在下面,周围全是血,他听到周围的叔叔说他爹死了,他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可他爹怎么死了?他明明说过要看着我上大学,看着我结婚,怎么就不在了?“哇…,哇……,”柳辰溪“哇”得哭了出来。

“哎,你别哭啊,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哭声叫了韩连翘一大跳,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小孩,觉得他们很烦,可现在看着面前的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韩连翘走到他身边,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肩,“哭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说出来就好了。”

柳辰溪沉浸在是自己的世界里,兀自哭得不能自主,对韩连翘的安慰没有一丝反应。

韩连翘特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哭,伸手犹豫地搂过小孩,用手轻轻的抚着男孩的背,生怕他哭抽过去,她也不太会安慰人,只翻来覆去一句‘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她自己都觉得语言苍白,见男孩仍然大哭,也就不再开口,静静的搂住男孩,柳辰溪用手反抱韩连翘哭得更加大声了,仿佛要将一切痛苦都哭出去。

听到饭厅动静的韩母过来,看着女儿抱着哭的伤心的男孩,不由得也湿了眼眶,慢慢的退了出去。

“老头子,咋样啦?”都半夜了,韩氏才等到一脸疲惫的老韩头,“去厨房边吃边说,别吵醒了翘儿。”

老韩头吃了一大碗面才缓了过来,“先把尸体收敛了,找人来检查了一遍,说是建筑材料不合格才会倒塌。”

“修房子他们都要用些坏料,挣些黑心钱,这群王八犊子,”韩氏骂了一句。

“孩子呢?”老韩头拿了条卷烟凑近鼻子,却还是没抽。

“屋里睡着的,”韩氏想到刚才柳辰溪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嘱咐老韩头,“这孩子怎么办?娘跑了,爹又没了。”

“能怎么办?柳大有几个亲兄弟,明天我去问问。”老韩头也没有办法,“谁说那几个心都比较硬,不过柳大能拿到赔偿款,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孩子在那待几年就大了,可以自食其力。”

“就柳家那些人呐,”韩氏撇撇嘴,“柳大对我们也挺好,平时还是要替他照顾一下孩子。”

发生这种事,两人心情也轻快不了,各自洗洗便睡了。

一大早韩氏夫妇便走了,老韩头要去解决这后续的问题,而韩氏则去柳家那问问,早把事情解决早安心,两人叮嘱了韩连翘一番便走了。

早餐是小米粥,咸鸭蛋,韩氏只来得及做这些,连羊奶都没煮,韩连翘是早产儿,而韩母又是高龄产妇,当时营养又不够,韩母根本没有奶,韩连翘饿得直哭,那时候农村的孕妇都有些营养不良,根本没有多余的奶,老韩头跑了一天一夜,牵回来一只正产奶的母羊,韩氏夫妻生怕韩连翘身子弱,每天早晚一杯羊奶喝到现在,只不过昨天事太多了,韩母没来得及弄,临走前记起又没时间,就给人韩连翘十块钱,叫她去镇上买。

韩连翘把老韩头洗脸的帕子打湿让柳辰溪洗脸,一早起来就显得十分安静的柳辰溪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洗脸漱口吃饭,虽然韩连翘不太了解小孩,但也知道柳辰溪这般大的小孩应该是很活泼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韩连翘是直到睡觉前才想起来这件事,上辈子也是闹得很大,因为赔了一千块钱,柳家几个兄弟都争着要抚养柳辰溪,最后是老二家抢到了,对,用‘抢’这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三家为了这一千块钱,真的是疯魔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而结果了,得到钱的老二一家对柳辰溪一点都不好,小小年纪的柳辰溪吃不饱穿不暖,还不能上学,每天干着高强度的农活,还经常挨打,韩爹去说了几次,当面答应的好好的,私底下仍然我行我素,没过几年,柳辰溪因为长期吃不饱当时身上又背着一大捆柴,在下山的途中,一头栽下山坡,再也没力气起来,柳家也没人去找,几天后有人路过才发现柳辰溪已经僵硬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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