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嬉笑中,吴大光把悲伤拉回喜悦的气氛,渐渐入了尾声。

吴大光有眼力见的对主家女婿开口:“你丈母娘是想给你们办一场有面子的婚礼,怕我们这些小卒办不好,砸了你的面子,你能有这样的丈母娘,真是福气啊。”

二赖子眼睛都看乱了,街道两旁的店铺多不胜数。

这意思是反的,旁敲侧击的说吴永柱和你有亲戚关系,你要多照顾你表哥,要比外人工资多。

“姑父,其实抓小偷的那天,没有表哥,在我们把小偷抓住之后,他自己跳出来和他们站在一伙的。”吴大光解释,听不听是一回事,解释又是一回事。

“嗯,那点子是谁出的?”

“偷了我五块钱,我不能让他们落好,我要断了他们财路。”

刘翠娥浑身一抖,双手连忙摆手:“不嫁人,不嫁人,大光会有钱,我会住上大瓦房,不能嫁人,不能嫁人。”

“各位亲朋,各位来宾,感谢大家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欢聚在一起,和我们的老寿星迎来她的八十大寿。

吴大光看杏花犹豫,身子不自觉往前倾,杏花想去开门,门外是朝思暮想的阿妈,近在咫尺,让她眼睁睁的看阿妈走,她做不到。

铁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石头,石头下面压着两毛钱。

“阿妈不拿,这些钱是你爹爹辛辛苦苦赚的,我们要省着点花,不能让你爹太累了。”

“我们家的事,就不麻烦你呢,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嫁出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陪陪二老,明天再来看杏花。”吴大光提醒刘翠娥两人已经没关系了,加之送客的意思明显。

“跟你有什么关系,从我家走,我们家不需要你这种贼伙计。”

得,客气过头了,人家顺杆子往上爬,真进门去了。

一夜凄凉,天色渐亮,两拨喇叭声打破小镇的宁静。

吴大光被突如其来的一吓,浑身一哆嗦,双腿一绷直,直挺挺的站起身。

咚~咚~咚~

三天过去,量地结束,吴大光终于松了一口气,别看活计简单,禁不住熬神啊。

杏花四岁的小孩子脑子没有大人想的那么复杂,既然誓了,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看着办?能怎么办,没有御寒的东西,原地生火不现实。

“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听说杏花她妈跟人家跑了,杏花才四岁,你就打算这么打光棍一辈子了?”王婶说道,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几个光棍不想讨婆娘的。

“看上我?”吴大光受宠若惊。

大半夜的拖拉机在山路上追命似的狂奔,所有人恨不得长双翅膀,直接把人送到医院里。

“乖娃,听你阿妈的话了没有,饿了吧,爹带你吃饭去。”刘屠夫丝毫不注意原配的情绪,他自认为与原配之间只有亲情,任由他肆意挥洒的亲情。

一个所有人都不敢惹的二赖子,在吴大光面前像个犯了事的小孩子一样,面对吴大光的动粗,只有乖乖听从的份。

刘屠夫媳妇已经跑到堂屋门口,语气焦急道带着几分哽咽:“我家男人跟二赖子打起来了,你们快去看看,要出人命了。”

想不了那么多,眼下要赶紧数钱,这两百块是巨款,真要好好盘算着怎么花,一下子有钱了,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可真是个好东西,这要是自己的就好了。

吴大光给自己买了一身能上得了台面的衣服,又要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小一号衣服。给杏花买了一身洋装,雪白的衣底配上蓝色外衬,加上一条打底裤,小红鞋,应店家推销,头上扎着红红绿绿的头绳。

“我咋是瞎说呢。”二赖子不满道,然后脑子跟抽了筋似的:“光哥,你真要买电视机,咱庄稼汉要那东西有啥用。”

猪没有停止反抗,最后的生命,加之疼痛的刺激,使它爆出所有的力量挣扎,挣脱出压制,翻滚掉在地上。

转天,吴大光和二赖子出摊,这两天偶尔有人私下里和吴大光说二赖子的品行有问题,每次吴大光只是笑笑说:“到现在为止,他干的还不错,出了事再说吧。”

二赖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杵着棍子,身上还穿着吴大光送他的棉衣,身上都是土,这些都不在乎,他有一肚子话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吴大光想,先且不说二赖子会不会来给他做伙计,就这几天的相识而言,二赖子这人骨子里重情谊。就拿二赖子说不打他的主意,真就没动过心思,在二赖子的观点里,偷别人家的东西就跟吃饭一样平常,能说出这句话,那就相当于罩着吴大光。

这些聊天的人一边聊,一边往大队走,见到吴大光,主动招呼:“大光,你在镇子上走集,知道的消息广,你知道咱村出啥事了吗?”

正对应了那句话,每个人曾经都是一张洁净的白纸,没有天生的好人,也没有天生的坏人。二赖子虽说一无是处,可他也有不被人觉的优势,他的生存能力极强,小时候他爹上树摔死,母亲改嫁,那时候的二赖子七八岁跟着摊在炕上的奶奶一起生活,为了生活,造就了现在的二赖子。

一跳三步远。

杏花像只欢蹦的兔子,有好多小伙伴来跟自己玩。

还有就是村里人,一个村住着,没必要闹的那么僵,人缘都是走出来的,所以,吴大光趁着走集完的下午,把自家的粮食用板车收回来,家中的地只有两口人的地,少的可怜,三两天收拾完了,之后趁着下午的时间去了其他村民家帮忙,积攒积攒人缘。

杏花怯生生接过糖,按照爹爹先前教她的说:“谢谢伯伯。”

“没……”有字未说完,杏花胃里一阵翻滚,吃进去的东西上涌,一时没忍住,吐了。

吴大光在邻居家门口朝屋里高喊,“大哥,我家房子塌了,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夜。”

傍晚,夕阳西下,要账的村民散去,吴大光一个人拿着账本走在村里的小道上,背影被斜阳打的老长,情景有些萧条。

村长意味深长的看看吴大光,他还是不相信钱是吴大光的,钱哪来的?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吴大光终于有钱还了,吴大光还欠他家四十块多块钱没还。

一波热完,第二波紧接着过来挤。

最初挑事的女人成了针对的焦点,她前后不过说了两句话,谁知会有这么多人来给吴大光翻盘,吴大光算个什么东西。

回家后,吴大光继续研究院子中间中的灶,一直用露天的灶台不太好,找来木料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小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