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光听得明白,但不意味着他不会装糊涂:“不会客气不会客气,二赖是干过来的,现在干活麻溜,我让他多带带你,以表哥的聪明程度,肯定比他上手快。”

吴大光又不傻,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招呼大伙回家去了:“都回去吧,没啥热闹可以看。”

“我出的。”吴大光显得拘谨。

“该干嘛干嘛去,自己不做生意了。”二赖子没好气的说。

刘翠娥弟弟看向父亲,让父亲拿主意。

王文青家里是个大家,光是王家人都有三十来个,还有一些亲朋好友,来人都会拿个几十块钱上礼。

“阿妈。”一声喊叫,杏花哇的一声哭出来,小身子要去开门。

嗯?怎么感觉沉了呢?

杏花连连点头,笑嘻嘻的道:“杏花知道,爹爹赚钱不容易,我们要省着点花。”

二赖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吴大光家。

二赖子拉过板凳,屁股一做,翘着二郎腿:“不走你能把我咋地,杏花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跟杏花有关系,你来看她很正常,可你说说你跟吴大光有啥关系。”

“小孩子的话不懂事,别当真,让她误会了。”吴大光解释道。

最后的流程,送尸下葬,老头走的每一步都那么艰难,仿佛脚下鞋子千斤重,他要送走的,是那份爱的相守。

太累,以为在做梦,吴大光没当回事。

又是三声,所有人止住了说话。

“一辈子不回来,那也是人家的东西,上报上去的,法律上承认那是人家的东西,我们不能动。”吴大光道。

“那我就原谅爹爹了。”杏花摸摸吴大光的头,像吴大光宠溺她一样。

“王婶,大冷天的,冻坏了吧。”吴大光招呼。

“王婶,我还不着急呢,我现在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功夫想婆娘的事。”

转眼半个月过去,吴大光这天中午下集回家,家门口等着四个人,两个村里人,一个泥瓦匠和一个个字不高的精瘦老头。门上上了锁,杏花估计上谁家玩去了。

村里与镇子上的路程毕竟不近,又是大晚上,石子路坑坑洼洼,赶上化雪,气温一低,有些地方打滑,好几次拖拉机后斗甩斗,让坐在车上的人跟着心惊。

“爹爹。”

二赖子走后,几个村民把刘屠夫扶起来,刘屠夫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吴大光家中电视机里放着新闻联播,村民个个正经的听着国家近日生的大事小情。

二赖子把家里里里外外的门窗检查一遍fanwai,把炕头烧的热乎乎的,他要用最舒坦的方式数钱。

人未到吴大光家,老远听到有人议论内容。

回家时,两辆拖拉机的噪音交替着,像机关枪似的突突,在外人听来是刺耳的,在吴大光耳朵里,是那么悦耳,拖拉机承载着他之前的汗水和对未来的希冀。

“爹爹,西游记是啥,电视上的黑匣子真能出人吗?”杏花抱着爹爹的手臂问道。

奈何大动脉被割断,强撑着站起,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送别泥瓦匠,二赖子在一旁全程旁听,他并没有觉得吴大光过程中吃到了什么便宜,一段话下来,反倒是让泥瓦匠对吴大光心存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