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子此刻也真的饿了,接过郁小闲给的竹筒子和竹筷子就上车吃面。課外書这面条是一个月也难得吃到一回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个秤砣蛋,让王顺子吃得更满意。他吃完面,马车也就停下来了,郁小闲新买的山头就在眼前。郁小闲下车,打着伞给王顺子指点着土地,规划这梯田的样子,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郁小闲听到这些,忍不住掉下眼泪了,对孩子说到:“二虎,我是这家的太太,我让你去吃饭,你就去。”

商议完了这件事,女客们又开始闲聊了,郁小闲始终不参与任何话题的讨论,只是默默地听,在陌生环境里,沉默是最好的自保方式。虚构的娘家背景是让举人家看得起自己的资本,被举人家高看又是在泾县能安稳立足的基石。一切都是郁小闲是利用人的惯思维在空手套白狼,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要如履薄冰地演好每一场戏。在自己没有真正的实力之前,神秘感就是最好的庇护方式。

那个牙行的家伙眼尖,看见了马车上的灯笼,立刻变了脸,说到:“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黄举人家要买牛,三十两银子不能少,不过公牛犊倒可以加一头,不是和这个拐子母牛是一胎下来的,养大了,绝对能耕田。”

招娣巴不得出去做客,有吃有玩,哪个孩子不喜欢呢。正要答应,锦娘突然说活了:“太太,文凤小姐不能去,她没有像样的衣服,总不能穿丫头的衣服去人家家里做客,会被人笑话的。妾身会尽快替她赶制合适的衣服,下次再让她跟您去。”

郁小闲分别将各二两细砂糖、蜂蜜倒入一个大号盆子里搅拌均匀,然后加入两个蛋,放在一个装了热水的盆子里,水温是刚刚觉得热的那一种,古代没有温度计,一切凭经验。

梅管家想了想说到:“可以,我和六爷家的管家关系很好,五十两银子肯定能办好。黄六这个败家的东西不是怕他二哥举人老爷,早就想卖掉所有山头,去芜湖住着了,一年下来他去那边陪姨娘,逛窑子的日子倒有半年。蛐蛐算是黄家人,把黄家的山头卖给黄家人,举人太太不去告状,黄六爷不挨骂,自然敢卖,那秃山头没有十年也出产不了什么银子。”

山上的树砍光了对于郁小闲而言也不全是坏事,她预备种树种竹子,把整个山头绿化起来,在最肥沃的南面坡开出梯田来,至少三十亩。其余的地方还可以种植粮,药材。这样的布局,只有从自家的山头上才能看到这一景象。至于那条宽有六丈的峡谷,等她查看一下,再准备改造,空着实在太可惜了。

郁小闲这下子才明白伥鬼原来就是“为虎作伥”里的那个伥,就是帮老虎干坏事的鬼魂。郁小闲更加好奇了,继续问到:“伥鬼长什么样子,如何避开呢?”

鲁贵哽咽地说到:“我们九死一生逃回来,还管得了谁赢谁输。『首发』才逃出芜湖县,就有一伙人拦住了我们的车马搜查,见我们身上没有银两,就要我们跟他们去干活。我趁着他们不注意,拉着大罗上车,玩命地逃回来,一路上可真是艰难。”

蛐蛐读这首词的时候抑扬顿挫,口齿清晰。黄黎氏虽然只是认得几个字不太有文化,可听得这词极美,又不复杂,还兼顾这个时节的石榴花,玉兰花,还有粽子等物,就知道蛐蛐背出的是应景的名人篇,于是问到:“孩子这是谁的诗词,好听还容易懂?”

招娣很久都没有用过香胰子了,接过去就用来洗脸了。她今天看见她母亲偷偷喝人参饼汤了,还给爹爹吃了半块饼,却没有给她尝一点,真不像亲娘。还是嫡母对她好,用私房钱买这么贵的香胰子给她用。

郁小闲坐在小屋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说到:“难送也是要送的,举人太太有些什么嗜好,您说给我听。我们既然住在了这个山里,想要平安就要让举人家看得起我们,这样别的人才不敢动我们。卖海带的事情您费心,三两银子拿到手,填这个洞,举人太太总会见我们一面吧。”

郁小闲没想到出去几天,家里就乱了,于是立刻让大家帮着把东西运上了山上的家,把东西一放就去看蛐蛐和黄有才。蛐蛐看见郁小闲回来,哇的一声就哭了,郁小闲抱住孩子安慰说到:“蛐蛐宝宝乖,娘回来了,带了好多好吃的给你。”

八十只,可以包装一下,价钱可以看着办。银耳十斤一大袋子,很占空间,郁小闲也收拾了一下,把整朵的好花挑出来,碎的卖不出价钱正好留给自己家人吃。

郁小闲点头说到:“是,小四哥,郁二就是想说,哥哥你长得特好看。”

郁小闲看见店里有整包的海带,还没有开封,就问掌柜多少钱。这没有分拣的麻袋,里面除了泥沙和海盐到底有多少重量的海带,掌柜的也不能知道,伙计再傍边说这次的海带进的不好,杂质多,赚头少,掌柜的一咬牙说到:“这批货就剩这一包没有开的,足秤有一百斤,你想要就三十二两银子,这就是我的本钱,连车马费都没赚。”

厨师鉴别完了,进去大约五分钟,扬州的那位李管家就请郁小闲进去谈价钱。那位李管家的主人是扬州巨富李家的管事,平日里七品官在他面前都要赔笑,可偏偏郁小闲见了他却很镇定,这让他不免有些高看郁小闲。李管家开口说到:“我家厨子说你的山珍好,可以全要,按行价,我给你

第三天中午出发,还是在吴大嫂家夜宿,

三辆车在郁小闲的指引下,走小道回到了山脚下,这一看啊,山脚下的小棚子里堆了不少东西,家里的米,还有盐巴,布匹都换完了。梅管家正在请没换成的山民回去,郁小闲下了车,就让大家把米搬下来,然后对梅管家说到:“我们的米来了,留下三石继续换,其余的人先把粮食和车马弄上山,把排骨炖上,放那些碎了的干蘑菇,做菌菇汤喝。让锦姨娘炒猪耳朵和卤猪肠子,她学了我的手艺,她做的我才爱吃。”

那个叫狗子的孩子赶紧把手里的木头狗给了蛐蛐,王二家的拿了东西就赶紧带着孩子离开了。郁小闲知道这个是打前阵的,等她回去一说,只怕有排着队的人送山产过来换。

郁小闲知道赵岐这样的本分人很难理解这些,于是她说到:“大哥,我没病,你就帮我把两分地整理出来种就行,其他不要多说。”

郁小闲在看看自己家山头的东面是起伏连绵的山,植被茂密,于是问到:“那边呢?”

梅管家叹了一口气,说到:“外甥女啊,我看你也挺难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你舅母在县城的角落里买下了一处很小的旧宅子容身,只花了十两银子,好歹有了一个容身之所。我们历年来攒下的工钱和卖山产得来银子,除去了办丧事用去的,就剩四十两,投下去给了丁家兄弟的纸坊,估计每年可得八贯钱的分红,差不多能够我们在县城混个温饱。我和你舅母还能干活,我去寻个事做,一年十两银子是好挣的。等干不动了,我们就靠着积蓄,混吃等死罢了。我看你还年轻,自然要从长计议了。靠山吃山,那处山产不能随便给卖了。”

带路的王大力正在担心郁小闲是小脚上不得山,结果没想到郁小闲是天足,爬起山来还挺快。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她就跟着王大力最先爬到山腰处的一处竹舍。

闲话了这么一会儿,车子突然停下来了,是两个脚夫吃大了油分要去方便。郁小闲她们也下车到野地里放水,约定男左女右分开在道路两边。郁小闲改良了自己的裤子,解决地很快,最先回到车上,赵岐过来说话道:“妹子,我打听过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南陵县城了,天色尚早,让那两个兄弟歇一刻钟再走成吗?”

赵岐觉得郁小闲说的有道理,况且他还有点私心,妹子做生意的本事,他见识过了,要是让自己直接上手,恐怕还有点问题,不如多留在妹子身边,也许经历过下次的生意,他可以学得更好。

郁小闲带着几百文钱很快在市场上转了一圈扫货,五文钱一个的茶叶蛋,她专捡小的买,买了人家三十个,卖蛋的算她四文一个。把三个农妇带来卖的布鞋和纳底袜子全部杀价买下,布鞋本来是二十五文一双,她杀价到二十二文,买了十双,纳底袜子本是五文一双,她四文钱打货,买了二十双。郁小闲又买了一些糕饼预备放在碟子里拆零卖。如此这般,她把身上的钱一下子花光了。

转眼间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郁小闲对两个孩子说到:“你们两个今天早点睡,明天很早我们就要出去找一个好地方把摊子摆出来。”两个孩子想着还没有真正到手的玩具,自然听话早早睡下了。

未时一到,赵岐就来到郁小闲的屋里问到:“妹子,你要教我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