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好,我不觉得您可怕呀。我觉得您这身打扮好酷,衣服样子酷,颜色搭配得好,衬的您气质突出,我贪看您的翩翩风采,都忘记了害怕。”

山里的财主山珍不缺,缺的是海味,那边上等海参是十两一只,平常的也是一两银子一只,大户人家的像样酒席上都要出现海参才够面子。还有,大户过年必定要是在主桌上摆鱼翅,鲍鱼,对虾才算体面,这也是划分真正有钱人的标准。

其实郁小闲家的山珍加上火腿也不到三百斤,一个不苟言笑的厨师先看了郁小闲家的笋干和蘑菇,又看了看野味干,郁小闲很识相的用碟子装了样品,让厨师品味,厨师尝了一样就吐了,又漱口再尝,等品鉴完了,才把目光落在了两条火腿上。厨师眼里闪过的一丝惊喜,让郁小闲看在了眼里,以郁小闲在火腿老饕舅妈身边的经验,这两只火腿至少是一级品,更难得的事,这可是山猪腿做的火腿,应该是市面上独有的。

把老山羊放开之后,郁小闲就赶紧去找梅管家了,求舅舅别把老山羊的事情说出去,不然这些人都会说自己不当心,浪费生活费。郁小闲应该没有想到在她转身的之后,老山羊然用前腿向她

想法是好的,可转了几家都没有找到硬度能代替现代纸箱子的纸,无奈之下,郁小闲买了一两银子的纸。里面包括很透明的竹纸,还有一些褐色的桑皮纸,一些破了的削价红纸,又花了一百文买了笔墨,这些就是郁小闲准备包装山产用的。梅管家夫妇都会编竹子制品,让他们做小小的竹编盒子,把山产放进去,再用桑皮纸包好,挖一个天窗贴上透明的竹纸,让人可以看到里面的货色,背后用红纸写了福字贴上。这种包装在古代应该可以吸引中产阶级买家,端午节送礼挺好看。

黄有才讨好郁小闲,郁小闲来回搬运了三趟之后,他就不让郁小闲搬东西了,自己和梅管家轮着来回搬东西。郁小闲在椅子上坐着,绣着花,悠闲地等着换山产,今天她就要看看以物换物可以换到多少山产。这山里有不少东西,她都没有见识过。梅管家知道在这些东西在镇上的价格,她等着换些好东西,卖到芜湖那边赚一笔,再打了畅销的货回来卖。家里一个月至少要四贯钱才过得勉强像样子,多开辟些财路,才能平安度过最艰难的五年。

赵岐看了看说到:“妹子你会种地?就算会种,种两分稻子,一年也就一百多斤,够干什么,吃了苦也没有什么划算。”

至于芋头之类的杂粮,没有红薯好侍候,对地也有要求,可以在以后慢慢安排。另外郁小闲觉得天天吃素也不成,预备在红薯多的时候再养两头猪和一些,用粮换食,值!

一座山产卖四十二两银子,年息至少七贯,投资收益率蛮高的,还有这么两处屋子,自己岂不是捡了大便宜。郁小闲有点疑惑,为什么梅管家会把山产买了,于是问梅管家说到:“既然这处山产每年能有七贯钱的收益,舅舅当初又何必要为了四十二两银子卖掉?难道是因为你们拿本钱去纸坊入股,会有更好的收益?”

郁小闲就事论事,告诉三婶子,下次用好一点的布料,不然可惜了她的好手工。三婶子愣住了,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鞋做地挺好,可就是不怎么好卖,这位太太一句话就点破了,让她很是感激。站在旁边的吴嫂立刻想起了郁小闲家的布,赶紧为三婶子讨人情说到:“太太家的布不错,就便宜卖些给三婶子吧。”

郁小闲开心地说到:“娘想到了端午节的粽子了,我特爱吃五花加咸蛋黄的粽子,一咬就是一嘴油,你孟蝶阿姨总是笑话我是穷子没吃过,不怕胖死。”

这话听得锦娘美滋滋的,她今天得了一贯六百钱也是喜滋滋的,太太夸她的女儿,她的脸上笑得和花一样灿烂。最不沾铜臭的是小蛐蛐,什么钱不钱的,他只是瞌睡,还没分完钱,他就在炕席的一角睡着了,睡得那个实成,就算把他扛去卖了,他都不会醒。

郁小闲在现代也看过这种敲诈勒索的小混混,不过今天她不怕,她拦住赵岐,自己走到了摊子最前面说到:“不知道豹爷的面子够不够让我们在这里摆一天摊子呢?好汉,且去前街的悦来栈打听一下,是不是有顾家商队的人住在那里免费吃住。我们的车马去帮豹爷干活去了,因此我们在集市上摆个摊子做点生意,相信大家都会给豹爷面子,让我们讨个盘缠。”

问得多买的少,可到了下午四点多回去的时候,郁小闲和招娣手中还是拿了不少东西,蛐蛐困了趴在郁小闲的肩膀上睡着了。三岁的孩子也有近三十斤了,好比扛着一袋子米上街,实在是累,郁小闲无奈之下只有提前回家。到家的时候,赵岐正好刚回来,他买来的东西摆了一地。郁小闲要的东西全买来了,还另外买了几个坛坛罐罐,还有好些零碎。

这些船的主人本是芜湖这边一个有势力的江湖人士家,大家都管他叫“豹爷”,在芜湖县做生意的,都要买他的帐。这些天连绵的雨耽误了豹爷不少生意,他的管事也急得要命,赵岐这伙人来的正是时候,他们正急着要车马骡子干活呢。赵岐虽说拿着顾家的信物,可豹爷的手下翻脸比翻快,他们早就计划要是赵岐他们不同意坐船去江那边帮忙,他们就要用强的了。赵岐的回答,他们觉得还满意,于是这个零时组成的车马小队,立刻化整为零,分别坐上了四艘船,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江对岸。

郁小闲扑通给方六爷跪下了,把黄有才被钱六子叔侄骗去赌钱,输光家产,还有锦娘被卖进妓院受到凌辱,自己被剪发的耻辱都说了出来。说到钱六子因为无法霸占自己,把自己公婆的坟墓都扒出来了的时候,郁小闲已经是泣不成声。方六爷的脸色也变了,用手重重拍着桌角,来压抑内心的愤怒。

梁大夫听完郁小闲的话愣住了,这个年轻的黄大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也难怪,刚才自己是有些怪方六爷让一个胡女坐席。看见冷场了,方六爷赶紧安排倒酒,让大家先吃喝上,好缓解一下气氛。

郁小闲听说要给她钱,立刻摇手说到:“当家的太气了,这些东西是我家送给大伙吃的,要给钱,我就收回去了。”

快速在早市上逛了一圈,郁小闲手里的篮子就满了,十斤蓬松的杂合面切糕,四个荷叶包卤煮豆干一共两斤,十个碱水小豆粽子,一些很新鲜的桑葚,这些东西加上蛋可以供七个人吃一天没问题,营养还全面。

郁小闲一家和商队会和之后,所有车马就一个劲的赶路,这个时节到了晚上七点左右,天才完全黑,今天是农历四月十六,月光大好,走到深夜都能看清楚路。商队的领队是想在天好的日子多走些路,这段路还算太平他打算今天要走到亥时末才会找地方歇脚。

得到了刘叔的“福缘”令牌之后,郁小闲又和刘叔聊起天来,如此博学之士,真是要努力“压榨”,给自己的脑袋充充电,时间很快就到了一个时辰,轿夫在门口喊郁小闲回去,刘叔说到:“丫头,回去吧,把三件旧首饰留下来,刘叔晚上给你翻新一下,我的孙女儿不能捡别人的破烂戴。”

午时初就是中午十一点,离现在不过十七小时了。郁小闲估计锦娘改制的衣服要到晚上八点才能做好,送给刘叔是来的及,只可惜,她想请刘叔翻新一下耳环和簪子,怕是不能了。郁小闲对蛐蛐说到:“我们赶紧吃饭,晚上娘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看着爹爹,让他好好帮着赵叔叔做事。”

郁小闲骂了一句:“强盗。”捡起了银票,捂着脸就跑了,还好是双大脚,不然准要摔倒。银票是什么东西,拿现银才是真的,郁小闲对一百二十两的价格还是基本满意的,按照现代社会的习惯,她要去验票换硬通货,落袋为安才好。这条街的钱庄挺多,她按照票面的字号,找了咸安钱庄,一进门就对伙计说到:“给爷兑银子,只要大块的官锭。”

刘叔说到:“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罗嗦,我只吃你一顿,现在你给我出去,我喝了酒,要好好睡上一觉。”

郁小闲想补的东西,就是那只花簪子,至于那豁了锁眼的玉坠子,她想打磨了镶在簪子上。那只簪子花样繁琐,主要材质是银,装饰的几朵花可能是成色不足的金子,要是改制得当,戴在发间也是体面好看。

初夏时分的东西不经留,郁小闲让黄有才帮着招娣打水洗衣服,自己则带着蛐蛐上街买便宜菜。花了一百五十个钱就弄了不少荤腥的东西,还有半斤酒其中还有一只活,锦娘最近赶工,身体太虚了,单独炖了,给她一个人吃。

郁小闲在路上和赵岐兄弟俩聊天时就知道了一些春香楼的事情,这家店本是早年间的一位姓万的花魁娘子用私房钱开出来的。既然楼主是花魁出身,她调理手下小姐的本事,自然是了得。手下养了不少有本事的管事妈妈和教养妈妈,专门在民间挑选十岁左右的女孩,用于调教,一般要等到十四岁才让人梳拢,一旦挂了头牌,就自然是这县城的头一号,绝对大红大紫。那些不合调教的,多半就标了价钱,由着有钱人赎了去做姨太太,对于富人家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郁小闲中午做的一桌子菜,不仅让一家五口人改善了生活,还因此意外地交到一些干苦力的朋友。郁小闲做的是天津爆三样,猪肝汤,卤小肠,配上一些素菜,在闷热的天,很下饭。下灶间的时候,用了宋婆子挺多柴火,郁小闲为此特意盛了一些荤菜给宋老头吃,宋老头吃出了滋味,喝起了小酒,让几个搭饭的轿夫眼馋的很,主动对郁小闲说要买她家的饭食。

那些细竹竿,可用的不过十来,要是有毛刺的,郁小闲是绝对不用的。把衣料划伤了,不划算,刺了手也划不来。等十来个衣架子都做好时,锦娘也仔细把几件最好料子的衣服洗好了,正好用的上。锦娘是在有钱人家做丫头出身的,这些活计难不倒她,郁小闲也不去心,就搭了大毛竹支架,预备晒棉絮。

郁小闲看见锦娘买东西回来了,就指点她做起活计来。锦娘不知道手套和口罩的用处,郁小闲对她解释到:“等做好,就把这个口罩戴上捂住口鼻,再戴上手套再分拣那些旧货。”

掌柜的想了想说了声:“好吧,不过,那两套衣服,你要帮我得了去。那衣服也太大了些,做工虽说还好,那个身量的女人却不多,大嫂,你穿得合适,给我个本钱就成。一两七钱银子,你全部拿走。”

郁小闲见锦娘愿意服了自己,就起身扶起了她和招娣,她对锦娘说到:“相公他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能再祸害家里了,自然也管不了家。这个家就由我来当了,我有点嫁妆藏着,在泾县还有一个山头的山产,从今以后,我们娘几个就去泾县住着,相依为命。锦娘,我做主,封了你做黄家的姨娘,招娣从此就是黄家的庶女,我们把日子过好了,将来她也能有个好前程。”

听到招娣的名字,锦娘才回过神来,在两个老妓女的监视下,穿好来时的衣服,跟在郁小闲的背后回家,她是一路边走边哭。等到了院门口,两个公又搜了一遍锦娘,这才放锦娘和郁小闲离开。出了春花楼,锦娘体力有些不支,她在头上抹了一下,手里便有了一块碎银子,央求着郁小闲叫了两顶破轿子坐回了家。看来这个锦娘还真是个人,不知道这银子是她从前攒的,还是接了几个,讨来的赏钱,不论哪一种,都说明,这个女人是有心计的。

一个给主人家生育了女儿的丫头,熬了八年还是没有被抬为姨娘,黄有才似乎非常不喜欢锦娘,也许这家所有的主人都不喜欢锦娘。那么这个锦娘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自己赎回她,也不能不提防。招娣虽小,也有些心机,如果她的母亲没有被主家封了姨娘,她只能算是家生子的奴才,想当庶女的没有资格。等锦娘回来之后,少不得要考量一番。

很多人都开始摇头,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一双三寸金莲,就算是长相是天姿国色,也是上不得台面的。郁小闲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让色狼们断了念头。招娣年纪小,没想那么多,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那名男子问到:“这位大爷,您到底有没有钱买我们家的。”

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郁小闲找到了几本准备当引火纸用的,其中一本然是现代所说的寸纸寸金的宋刻本。这样的宝贝,郁小闲在古玩市场瞻仰过,看见如此宝物,她心里顿时有捡漏的欣喜。在明代,宋刻板也该值点钱吧,至少比衣服值钱。郁小闲赶紧把几本收了起来,她还想好好读读这个时代的呢。繁体字,她会认,不会写,这些至少可以充当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