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东委屈的鼓着小嘴,不断扯着三哥的绸缎衣襟:“四姐向来和我们不亲近,总以为我们心中有诈,是要害她,可我却都是一片好心。”元东只有八岁,却不是打哪里学来的好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他亲娘四太太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存在。元东在众多兄弟姐妹中倒也吃香,加上身为嫡子,但从不托大,所以府上的仆妇们私下夸赞的多,简直比得上大姑娘。

“二姐姐,我扶着你吧!”

四姑娘想到了什么似的,再看凝萱的眼神就带了几分的幸灾乐祸:“说来说去,我都是不沾边的,倒是五妹妹要小心了”

青雪和青梅的衣裳是在学规矩的时候就发下来的布料,都是淡青色,不是什么好看的颜色,但好在料子致,是那十五个丫头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东西。金嬷嬷说,衣裳要由她们自己弄,做好做坏自己担着,将来就穿这身衣裳在主子们身边当差。一听这话,谁不下大功夫去做。

凝萱吩咐笑槐:“你将窗户开的大些,偷偷看看四姑娘那边的动静,小心叫人发觉。”

百日已过,明早就该跟着二姑娘和四姑娘去给老太太请安,魏老太君会见自己吗?凝萱顿时想到那日在欢喜堂跟四少爷魏元安的不愉快。按照笑槐所说,魏元安是老太君的心头宝,他不待见自己,那么老太太会不会爱屋及乌,也用同一种心态来面对自己?三哥那里还没消息,不过凝萱要是那个侍郎家的小姐,也不会希望一进门就有个十岁大的便宜女儿,最好是先把人弄走,笼络住丈夫的心,即便将来继女回来,是圆是扁还不照样由自己拿捏!

青梅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还有,你又忘了,要叫笑槐姐姐。”

青雪抢在了青梅前面:“姑娘说的是,我跟青梅的基都在府上,我爹是大老爷的车夫,我娘领着浆洗的差事。青梅如今只有个哥哥在府上的铺子里做事,她爹娘老子都在南边庄户上。”

凝萱像个小孩子似的恹恹的说道:“那今后三哥来找我是不是就更不方便了?二姐姐看见心里不一定会怎么想呢!”

“尺素姐姐,宋嬷嬷年纪大了,笑槐又万事不懂,今后少不得要你劳烦些,凝萱在这里感激不尽。”

诗琪淡然说道:“五妹妹也累了,叫尺素领着她过新居,今后咱们姊妹时常见面,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不是凝萱对神佛不敬,而是人心不古,世事难料。

和凝萱五指相碰的人哭道:“五姑娘,我真的什么也没做,真不是我要害你。”

笑槐忙掀了珠帘,也不敢大声说话,忙接过了凝萱怀里的两只匣子,脸上的喜色难掩,冲着凝萱挤眼睛。

那边设着一只墨烟冻石鼎,窗边一张长榻,榻上放着雕漆几,上面齐整整的摆着各色茶具,也有梅花式的,也有荷叶式的,也有葵花式的

温妈妈被气了个倒仰!

“三哥,你人脉广,外面的朋友也多,能不能帮着我打听打听这个右侍郎家的三小姐是什么人品!”

孙氏忙笑道:“临出门之前,母亲也说过一些,只是到底不详细,还是夫君想的周到。”

“姑娘,是不是我的手艺不好?我,我跟着我娘学的时日尚短,等再过两年一定能叫姑娘满意。”

廉国府是名门望族,断不会做出索要而拒不付的事情,可这三个月来,宋家从没派人来吊唁,更别说派个人来瞧自己。

“五妹妹是正经的嫡出小姐,娘今后再不可丫头丫头的叫,让外人听见,只会认为咱们孙家的规矩是浪得虚名,连老太太都要小瞧咱们。”

花桌其实并不大,可对比起这三样少的可怜的小菜,倒显得异常的突兀。三只白瓷碟不过巴掌大小,白豆腐,绿油菜,红萝卜,颜色配的甚是悦目,可没一样是热乎的,另有一份菜粥也早冷了。

三少爷:魏元辉14

雅静没好气的搭理着凝萱:“二哥拜在眉山先生的门下,你说功课好还是不好?”

四姐的口气称不上好,估计还在为刚才的事儿而嗔怪自己,不过听她重重念着眉山老人四个字的时候,凝萱隐约察觉出眉山先生应该是个了不得的存在,那为什么大少爷都中了举人,而二哥却还只是个秀才?

老太太没多留几个儿孙,除了小五元东和他哥哥元安一同在家中延聘了先生教授,余下的男孩儿们有各自的书院。

三少爷元辉跟着两个兄长往出走的时候递给凝萱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凝萱忙调皮的冲三哥眨眼睛,示意他只管安心的去上学。一直目送三哥出了门儿,凝萱才暗暗松口气,她真怕老太太不管不顾,拿二房的两个孩子开刀。三哥走了,凝萱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一半儿,至于自己会不会被无辜连累,就要看稍后凝萱能否见招拆招了。

翠黛用小茶盘捧了一盖碗茶来奉与陈老太君,“老夫人,这是二太太一早叫人送来的庐山云雾,我瞧着样子倒好,赶忙沏了一碗,请老太太品鉴品鉴。”

谁会相信一碗香茗能挽回大局,凝萱瞧的真真儿的,原来还板着脸神情郁忿的老太太,在端起盖碗儿的时候便不知不觉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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