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孩子,就会笑?”

村长笑道。

我大惊失色,伸手扣在了乌山的脉搏上,半晌,我抬头看了看乌老头,只感觉嘴巴里面发苦,问道,“谁来过这里,动过乌山?”

我连忙摇头,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忍不住又开始呕吐起来,我甚至有些怀疑,那个疯子是不是故意想要恶心我?

我的动作算得上极快的,但那碧绿色的小蛇动作也不慢,扭曲着身子一个掉头,就想着我手上咬了过来。

我当即把情况简要的说了一遍,终究感觉不对劲,当即站起来,找到那只药碗,幸好,牛大娘还没有洗掉,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冲入我的嗅觉神经。

“请村里几个壮年过来,等下大牛吃下药,可能会非常狂暴,我怕我一个人,按不住他,所以,请人帮个忙!”我考虑了一下子,还是说道,有人在身边,终究是有备无患的好。

“怎么回事?”我急问道,“大嫂不要着急,慢慢说。”

“我还是躲这里吧!”仇十九道,“我这个样子。走到有人的地方去,没准被人当成了活鬼一只!”

“这……”牛大娘顿时又有些迟疑了,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我。

我原本心中一直怀疑,他可能是一具被人控制的尸体。毕竟,他身上土味太重了。就算是挖坟盗墓的,也不该有这么重的土味,现在,我却是明白过来了,这仇十九身染尸毒,那是见不得阳光的,白天必须躲在阴暗的地下。他本身又是从事挖坟的,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都是躲在什么古墓中的。

我心中一动,忙着问道:“村长,你细细想想,他是不是只咬死牲畜,吃它们的血,并非是吃肉?”

这玩意咋一看,全身血红的,但细细的看着,却又不像,我拿着手电筒照着,这玩意一旦离开人体,行动却是缓慢之极,趴在地上,蠕动着身子,显得笨重之极,而它所过之处,都留下一道血红色的痕迹,那明显就是人血。

也对,这古墓入口都被人用炸药炸开了,门口都按了一面偌大的照妖镜了,这棺材盖子,自然也已经被人打开过了,然后,里面的殉葬品,大概也被搬运一空了,只剩下那不值钱的一对烂骨头,不知道有没有被丢弃。

可是,我想破脑袋,也想明白——但凡盗墓贼,挖坟盗墓,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着,就像那个仇十九,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甚至连着掩饰都没有,而这个人倒好,挖了人家的老坟,居然还弄这么一面大镜子摁上去,他想要做什么?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看到仇十九眸子里面的慌乱,我反而镇定了下来——因为这是人特有的表情。

“你小子门道还蛮多的!”仇十九在我背后,低声说道。

“走也走不了!”仇十九摇头道,“我看,我们还是吧!”

我没有说话,人生之悲哀,莫过于心死,事实上我已经迷失了方向,人生与我,有何意义?救治百人,为故友求得百家香火,如果找到阳紫河车,沟通幽冥,助他羽化升仙,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古诗有云——应怜屐齿印苍苔,说的就是这玩意。

我陡然甩了自己一巴掌,暗骂道:“,我居然就这么一点出息?山中荒封,有着几只兔子,算什么稀奇事情了?而我居然被一只兔子吓到了?”

“啊?”我一愣,暗骂了自己一句,山村之人淳朴,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了,我这么想老村长,实在有些过分了。

乌老头见我要走,似乎心里有些害怕,低声问道:“先生,那个——你说那鬼影,真是人?”

提到乌山,乌老头一个激灵,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忙着问道:“山山那孩子怎么样了?”

乌老头这等时候,大概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反正,随便我怎么折腾,总比他儿子被村里人拖出去活埋要好。

“要等药彻底的冷了!”我说。

“还请村长指一条明路!”我说。

大概是看着王继仁离开了,村长终于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有把握可以救乌山?”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讨论,都是指责我招摇撞骗,支持那个王继仁的。只有乌老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未曾寻觅到风水佳地罢了!”老道人摇摇头,轻轻一叹,“我那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痴了一点,罢了,你是过路的郎中,也就不要再问这些,且在这房里歇息一日,明日进去吧!”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古井无波?这水井在地下,没风没浪的,加上面积狭小,怎么会起风波?这可不是江河大海。

我腿上一阵剧痛,低头看时,只见一只小小的尸鳄,既然把我小腿肚上,撕咬下一块,正连着皮吞噬下去。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那只巨大的蛤蟆,一点点的把金子吞了下去。

该死的!我大惊,如果这个时候尸鳄扑上来,我焉有命在?当即也不顾水泽中泥沙遍布,翻滚着就要爬起来,偏生这个时候,仿佛是水泽中有个人,伸手死命的一把把我狠狠的懒腰抱住。

而水泽中央的那株兰草,绝对是可约而不可求的珍宝,这兰草和普通的兰草一样,细长的叶子,中间抽出花穗,但所不同的,只是颜色而已。

我小心的把锦帛打开,手指刚刚触动到锦帛,那锦帛就破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破洞,我不禁暗叫:“可惜!”

刚才被那突兀的脚步声一吓唬,我这个时候,背脊上还是寒嗖嗖的。

我点点头,村长对于老廖,有着一种内疚的情怀,毕竟,在他们村子忙活了大半辈子,最后连着房产都给了人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算是看破了。

也难怪那个老廖从此不再给人看病,他算是悟了。

我走到房门口,推门,房门的虚掩的,并没有关死了,我这么一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然后,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对着我当面扑了过来。

“啊?”

我吓了老大一跳,忙不解的后退,差点就踩了跟在我后面山月的脚。

而山月不亏是猎户出声,从后面一把扶住我,然后,抬脚一脚就对着那黑影重重的踢了过去。

那个黑影挨了山月老大的脚丫子,砰的一声,就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

“啊……”

村子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接着我手电筒的光柱,惊呼出声,“是王大夫……”

“他搞什么鬼啊?”

山月皱眉道。

我拿着手电筒照着,愣愣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王继仁……很明显的,就算一个完全不懂医术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个已经死了。

“王大夫?”

山月倒抽了一口冷气,转头看着我,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死了?”

我虽然已经判定,王继仁没有了丝毫的生命迹象,但说话之间,却有着几分狐疑,不管如何,我还是向着王继仁的尸体走去。

我用手电筒照着,落在他一张苍白的脸上,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一双眼睛却依然睁得大大的,就这么躺在地上,似乎在盯着我,眼神中甚至还透着一股不甘和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