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汉姆按捺心中的激动,将十多页的采访记录检查一遍fanwai,再递给萧溢茗确认,得到萧溢茗的同意后立即站起来致谢,提议到院子里给萧溢茗照张相,顺便合影留念。

萧溢茗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认为自己的几句话顶多也就是在四川范围内引起小小的反响,没想到一周之后,上海的《申报》、《时报》和《字林西报》,武汉、浙江、广州的同盟会《民立报》先后全文转载并附上各种社论,英国人的《字林西报》抢先一步,第一个来电报,请求专访。

萧溢茗停顿一下,给师生们留下点思考时间,接着再次说道:

所以,这段时间萧溢茗一直在思考“等待”的问题,苦苦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他骑着马前往省立高等师范学堂的一路上仍然在苦苦思索。

一名身穿副参领军装、年约二十六七岁的国字脸军官毫不胆怯地站出来,昂起头大声回答:“刚才出声音的正是卑职!”

萧溢茗接着把自己刚收到的信双手递上,随后又把前天晚上与唐鹤龄喝酒聊天的情况简略汇报。

“小哥请!”

四个学生领袖模样的年轻人根本没料到赵尔巽会出来,而且出来这么快,短暂的慌乱过后立即凑在一起,嘀咕良久,犹犹豫豫地拿出请愿书,由一个身穿黑色东洋学生装的高个子学生双手捧着,其他三个站在他身后,郑重地托起请愿书,迈步向前,在距离台阶三米处突然齐齐跪下,举起请愿书高呼一声“望大人体恤民情惩办元凶”,完了直挺挺跪着没了下文。

赵尔巽接过茶杯,颇为安慰地点点头:“做得不错,关键时刻见人心啊!人才还是蠢材,只需看一看听一听,就一目了然了。”

城区西北部的华西集团总部、生产组装武器的金属制品公司和住宅区、北城外已经正式投产的电厂铸造厂钢厂等重地,悄悄建起了坚固的围墙和一个个隐蔽的防御火力点,秘密购置的六挺德国mgo8水冷式重机枪随时都能拖出来扫射,华西集团获得各级政府批准组建的保安队人数猛增,远在大邑、雅安的两个地方保安队人数也扩大一倍,达到七百余人,目前正在雅安辎重营的操场内紧张的轮训。

郑长泽自此生机焕,工作勤勤恳恳,事事想在前面,把萧溢茗的公事房打理得整整有条,优秀的才华终于有了展现的舞台。

程潜等大家说完,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向萧溢茗提出自己的问题:“萧大人,请问你的卫队装备的手枪是哪种新型号?”

萧溢茗如此一来,反而让官场众人和军中同僚交口称赞:看看,我们萧哥就是稳重实在,居功不傲,富而不骄,已经深蕴中庸之道了!

萧溢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为此他专门召集警察部门的麻刚、樊春林等六名兄弟密商对策,成功说服这群弟兄安心工作,不参与任何政党,不表任何意见,不惹任何麻烦,但必须把眼睛擦亮,必要时动用和培养洪门中的力量,时刻注意逐渐暴露的几名同盟会头目的举动,全力收集社会名流和官员们的政治言论,以备将来用以自保。

“我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或许……先生产一批出来试探一下市场的反应,就生产五百支吧,我认为不妨在设计上花俏一点,和我们专用的军用改进型柯尔特一样,增加烤蓝处理工艺,握把的护木用胡桃木和牛角雕刻两种,哪怕为此增加两个马克的成本也不是问题,如果我能成功地把它推荐给四川警察,成为警察的制式武器,销售市场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令萧溢茗无比遗憾甚至愤怒shubaojie的事情突然生:

“不过,老哥,你可不能全部拿走,制台大人说了,只批给你五千支和三百万子弹,剩下的全部入库。”

“而你,我亲爱的朋友,你对此无比重视,你重视的程度和掌握的先进知识,让我们所有人感到惊讶和钦佩,同时也对彼此之间的亲密合作充满信心。”

次日上午,没有西装的萧溢茗身穿一身石磨蓝牛仔装,来到了德国领事馆,身后两名贴身侍卫一个穿上海流行的工人装,一个穿东洋学生装,全都把剪短的辫子塞进帽子里。

赵尔巽摆摆手:“新军搬迁倒不难,这半个多月来他们一个个急着招兵买马,只要老夫一天不答应购买武器装备,他们就得怪怪地听话,有怨言也不敢说出口,不就搬到东门外吗?又不是离家百里,还是新军营,能有什么意见?

小子回过魂来,连忙讪讪地向众人施礼问候,小脸蛋憋得红扑扑的,惹来众人一片笑声。

一群乡绅和数百弟子看到名声远扬的总督门生萧溢茗如此知礼孝顺,一个个大声称赞,欣喜不已,王老爷子上前爱怜地扶起萧溢茗,连连点头无比欣慰:

“如今,他的龙潭洋灰厂规模扩大了三倍,月产洋灰已经达到五万桶,成为四川最大的洋灰厂,几个儿子踏踏实实很争气,年初他刚送两个孙子和龙潭镇两个贫家少年到英国学工业,眼光还是有的。”萧溢茗详细回答。

三月一日,德国工商业考察团一行四十二人抵达成都,受到“成都总商会”、新成立的“四川工商联合会”以及各界代表千余人的隆重欢迎,几十名德国人惊喜之余倍受感动,宾主间亲切相见,气氛无比融洽。

洋人今年对萧溢茗也无比热情,且不说一贯与萧溢茗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英国富商罗柏亭和庄森、日本富商冢源次郎,德、英两国的领事也先后举行隆重的宴会,专门盛情邀请萧溢茗和他的朋友们欢聚一堂,弄得成都官场和整个商场一片震动——这可是老佛爷和亲王们都罕有的礼遇和面子啊!

凌晨四点十分,文殊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道路突然涌出数百官兵,三声清亮的马鞭声响过之后,一支支火把被点燃,将文殊院四面高大的院墙照得通亮。

“接下来,咱们该干点什么?”钟颖问道。

“很久吗?不久吧?不就两年多点吗?不过,让我高兴的是仅仅两年时间,你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可喜可贺啊!”赵尔丰赞赏地说道。

次日傍晚,萧溢茗用过晚饭沐浴更衣,骑上马,不紧不慢前往总督府,一路上反复考虑总督大人要给自己引见什么人?直到接近督府侧门都想不出个头绪,只好暂且抛诸脑后,反正等会就要见到。

萧溢茗趁热打铁:

在整个办案过程中,通过各种渠道送到小茶壶手中的贿赂款高达十五万八千多元,古董字画和金银饰足有四箩筐,萧溢茗全部打包整理,列出清单,悄悄送到袁金铠手里,分文不动,无比地廉洁自律。

袁金铠笑着站起:“走吧,小子,陪我喝两杯去,我们好好聊聊!”